翌日,阳光如往常一样透过窗户照进书房。萧然手握着一卷古书,另外一只手手持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在宣纸上比划着些奇怪的东西。东一道西一道的,不似练字,更不似画画。萧然的表情极为认真,不时停笔冥想。
“砰砰”敲门声响起,传来薛翎的声音:“二哥,客厅有人求见,你猜猜是谁?保你大吃一惊。”
萧然放下笔墨,拉开门道:“看你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应该是风莲儿来了吧。”
薛翎摸了摸自己脸,道:“二哥,没这么明显吧。”
萧然一面现向着客厅赶去,一面道:“谁在客厅招待?”
薛翎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道:“二嫂。”
萧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你这落井下石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知是不是心虚,薛翎重重咳嗽两声:“这个……我哪敢,纤纤还有事找我,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刚想溜之大吉就被萧然一把提住衣领:“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薛翎一脸苦相:“二哥,放过我吧,我招供,还有一个少女来了。”
萧然想不出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找自己,问道:“谁?”
薛翎显然是一副我才不信你不知道的样子:“慕容雨琪。”萧然面色一变,怎么这个女人也搅和进来了。天地良心,自己一句话也没和她说过啊。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那还得了。难怪三弟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来是难解释清楚了。
见萧然头冒冷汗,薛翎笑道:“二哥,心虚了吧。不是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公然将人家约到府里来,还让二嫂找个正着,哎……”
萧然两指微弯,再次一记爆栗敲下去:“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你恼羞成怒,竟然想杀人灭口,我要揭发你……”
萧然脑袋一团乱,懒得去理这个活宝。径直向着客厅走去。客厅中三个容貌清倾城的女子各坐一方,悄悄用余光打量着对方。夏若烟一身紫纱百褶裙,腰系根银色丝带,秀发披肩,面带浅笑,颔首道:“不知两位今日来访,有何要事。萧哥哥忙于练功,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风莲儿与慕容雨琪各自对望一眼,心道:“夏若烟竟然真的对自己有防范之心。这语气显然是以萧夫人自居,不动声色的暗示两人的关系。”
风莲儿道:“我拜访萧然之事非他本人不可说,还望见谅。”
慕容雨琪见风莲儿如此轻易就将话推过去,不得不佩服对方行事老辣。亦是有样学样,道:“并非是不信任夏小姐,兹事体大,实在是只有当面才能道明。”
夏若烟皱了皱眉,一闪即逝。风莲儿来找萧然还说的过去,这慕容雨琪来板房萧然就有些难以猜测了。夏若烟也不能将对方拒之门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我已经派人去请萧哥哥了,估计稍后就到。听闻两位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恰巧烟儿也会过几日,不如趁这空闲向两位讨教些心得。”
风莲儿与慕容雨琪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想要见萧然想过她这一关。”
风莲儿与慕容语气也是心高气傲之辈,怎会退缩。风莲儿道:“正合我意,也省去等候的空闲。”
慕容雨琪道:“远来是客?夏小姐先请。”
夏若烟早已才到两人不会拒绝的,道:“今日不附庸风雅,对联子即可。恰巧有几道商量不甚解,向两位贵客请教请教,上联:“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
风莲儿略一思索,答道:“禾火为秋,秋日晒成香。”这道拆字联对的极为公正。
夏若烟继续道:“两火为炎,既非酱盐之盐,为何加水变淡?”这一联比先前又是难了许多。
慕容雨琪道:“双目为林,既非魂灵之林,为何加夕便梦?”不仅对出下联,更是隐含神医:“你既然非萧然,怎么能代表萧然的意思。”
风莲儿也听过慕容雨琪的脾气,紧跟道:“双月为朋,既非磕碰之碰,为何加山便崩。”
夏若烟皱了皱眉道:“这两人指桑骂槐,真当我听不出来吗?”
夏若烟道:“我怕也有一下联与之对应,不知道可对的公正:二日为昌,既非掩藏之藏,为何加口便唱!”言外之意,也不是我故意将萧然藏起来,轮得到你们来教训?虽未言明,暗战却是一刻也未听过。
陌纤芸躲在偏厅的珠帘后面,听得三人的暗战,低声道:“翎儿怎么还未将萧大哥请过来,再不来就要打起来了。”陌纤芸虽然担心也是素手无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思量着死否打起来要出去帮忙。三人都是面带浅笑,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夏若烟道:“游西湖,提锡壶,锡壶掉西湖,惜乎锡湖。”这一联谐音借用的十分巧妙,夏若烟出的对联也越来越难。
慕容雨琪道:“过南平,卖蓝瓶,脸瓶得南瓶,难得蓝瓶。不知道对的可还算工整。我也有几副上联,希望夏小姐与凤姑娘不吝赐教。上联: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坐北朝南打东西。”
此联一出,夏若烟与风莲儿同时变色。此联不但包含“白黄红黑青蓝紫”七色与东南西北方位,更描绘出完成之极的画面。虽然算不上是千古绝对,也绝不是一时半刻能对的上来的。慕容语气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既然对方刁难自己,也要让她面子上过不去。
夏若烟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道:“淡水湾,苦百姓。带凉笠,弯酸腰,顶辣日,砍甜蔗,养妻教子育儿孙。”夏若烟以“凉淡酸甜苦辣咸”七味与妻子儿孙来对,也描绘出一副百姓农耕的画面,虽然算不上是十分队长,也*不离十。况且这是夏若烟在小半柱香时间内想出来的,不得不让人佩服。
风莲儿自然也不甘示弱,道:“我也有两联请教,一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另外一上联:烟沿艳檐烟燕眼。望两位指教。”
说是指点,却根本没有指望两人能答得上来。第一联中所有字皆是同意偏旁,而第二联则是同一韵声。恐怕私塾的夫子和宫廷学士也不一定能对的出来。门帘后的陌纤芸总算是看到了薛翎的身影从侧门走了过来。薛翎正奇怪陌纤芸为何在偏厅偷听,而不光明正大的进去,已经被陌纤芸捂住了嘴,道:“让你去找人,人呢?为何还未到。”
薛翎呜呜半天陌纤芸才想起来薛翎的嘴还被自己捂着,拿开手道:“快说。”
薛翎疑惑道:“不会啊,二哥明明先我一步走的。怎么还未赶到?”
陌纤芸眼瞪的溜圆,箫声道:“难道萧大哥也不敢出去,躲在西厢房偷听?”
正如陌纤芸预料的一样,郡守府分为东厢和西厢两侧。客厅处于两者中间。夏若烟与萧然等人一般是在西厢房,与郡守的公务并不冲突。萧然早已到了,迟迟未出去就是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哪知道现在火药味越来越重。两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一锅粥:乱啊!
此时也不得不出场了,掀开珠帘走出道:“让诸位久等了,恰好听到这两上联,作为赔罪,这两联就由我来续接吧。”夏若烟与慕容雨琪正愁对不上下联,萧然便突然出来了。从萧然的话语中的破绽也知道他绝对不是刚刚感到了,必定偷听了不少内容,一时间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