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碰面

顾小石站在巴黎圣心大教堂前的广场上东张西望,艺术细胞这种东西与他没多大关系,只是觉得这儿不错,为什么呢?因为站得高,看得就远。站在这里可以一睹市区风光,还有那纯白色的教堂,一个大圆顶,四个小圆顶,挺特别的,最后将目光落在门顶一侧,那里有一尊圣女贞德的雕像,顾同学当然学过历史,为了迎接高考,这是必须的,当然也知道圣女贞德和她的英雄事迹,因此,该同学行了个注目礼,不禁回想起一位伟人曾说过的话:“妇女能顶半边天”……

今天不是休息日,广场上的游客不多,偶有几名年轻人架好画板,拿着画笔,在那边写生。顾小石缓步走到教堂大门前,却见一位教士来到身前,低声对自己道:“请问是顾小石先生吗?”

顾小石点点头,只听那位教士又道:“顾小石先生请跟我来。”

言罢,不再说话,转身向教堂右侧走去。顾小石跟在他身后,穿过一个小花园,进入一条短短的走廊,来到两座相连的建筑门口,只见大门前摆放着一块指示牌,上书“游客止步”。对于游客,教堂可供随意出入参观,但这两栋建筑,却是非本教堂神职人员,严禁入内。

穿过第一栋建筑,在第二栋建筑的三楼某个房间门口,那教士停下脚步,轻轻推开房门,道:“请进,顾小石先生。”顾小石举步迈进房间,那教士没有一同进入,而是带上房门离去。

房间不算大,像是个会议室,一张长长的条形木桌,四周摆放着些许木椅,几扇窗户,也都覆盖着白色的窗纱,只得微微的光线透射进来,房内开着灯,还算明亮,于尽头处坐着一人,还有一人站立在窗前,稍稍拉起窗纱,不知向外看着什么。

“又见面了,顾小石学弟,欢迎光临圣心教堂。”坐着那人站起身来,发出一道悦耳的声音,招呼道。

顾小石眼前一亮,圣洁端庄,美丽大方的艾瑞丝,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Hi,学姐,”顾小石露出笑容,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能见到艾瑞丝这样的女人,心情总会变得愉悦起来。不过顾小石突然觉得屋内还有其他人,这里又是教廷所属,学姐这个称呼怕是有些不妥,改口道:“冕下。”

艾瑞丝不禁莞尔,轻摇螓首,道:“顾小石学弟,你非教廷人员,不必在乎这些,你看看,这是谁。”

顾小石朝窗边那人看去,只觉背影有些眼熟,那人闻言转过身来,一副魁梧的身材,金黄色的头发有点长,有点乱,一张刚毅的脸庞,脸上神情略微有些冷淡,整个人随意站在那儿,却自有一股威势。

“大叔?不,大人……”顾小石傻眼了,那人正是新年之际在圣城梵蒂冈有过一面之缘,或者说是一战之缘的教廷圣殿骑士团副团长——阿格。

阿格哼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

阿格身为圣殿骑士团副团长,职责是守护圣城;艾瑞丝身为教廷圣女,绝不会轻易离开,这二位此刻同时出现巴黎圣心教堂,难不成有什么要事?顾小石看向艾瑞丝,等待着她的答复。

“校长大人已经跟你提过了吧?”艾瑞丝轻笑道。

脑海中回想起昨天校长的一番话,有些模棱两可,说什么去巴黎一趟,配合教廷完成一个任务。顾小石打算专心练剑,本想拒绝,却听校长说,是教廷指名点姓让他参与。临行前,又提醒他穿正式点,似乎有个什么聚会之类的,哎,无奈,只能跑一趟了。他于昨夜赶到巴黎,本想到洛兰的公寓借住一宿,却听闻洛兰也在巴黎,算了,让莉亚订了个酒店,于今日上午准时到达约定地点,却不想,在这里见到两位“大神”。

“校长只是让我来一趟,配合你们执行任务,具体情况并没有告诉我。”顾小石答道。

“学弟,过来这边坐,”艾瑞丝点点头,道:“那么就由我跟你详细解释一下本次任务。”

顾小石依言走了过去,坐在艾瑞丝身旁,阿格挪了几步,仍是在二人身后的窗边站立着。

艾瑞丝注视着顾小石,缓缓道:“你知道教廷存在的意义吗?”

若是在以前,顾小石恐怕会认为,教廷拥有那么多信徒,更有数以万计的神职人员分散在全世界各地,为的就是传播教义,将主的福音带给人间。自进入奥古斯都学院之后,目睹了一切,经历了许多,此刻的他,当然知道教廷还有另一项重要的职责,或许,那才是两千多年前成立的初衷。

见顾小石点头,艾瑞丝又道:“圣城梵蒂冈之下,又分圣殿、座堂、圣堂和小堂,其中圣堂和小堂甚至分布在各个街区、街道。教廷所属的神职人员遍布各地,他们之中,大部分是普通人,当然也有猎魔人,除了日常的神职工作之外,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通过各种途径收集有关魔族的情报,一旦发现异常立时上报,教廷有专人负责整理分析,并作出下一步指示。通常情况下,负责收集信息的都是等级较低的猎魔人,战斗力有限,教廷为了保护他们,并不会让其执行猎魔任务,你身后这位和他所率领的圣殿骑士团,便是专职负责猎魔事务的。”

难怪教廷是猎魔界的老大,圣辉议会中毫无争议的排名第一,试想,在全世界范围内,有那么多“眼线”,光是这一块,其它的家族和势力就很难做到。顾小石点点头,随即又想到一事,问道:“这些事,想来猎魔界都知道,难道魔族不清楚吗?难道它们不会动手吗?”

“魔族肯定是知道的,但对于教廷那些基层组织,它们一般不会轻举妄动。”艾瑞丝道。

“哦?”顾小石不解道:“既然知道那是教廷的情报来源,为什么不动手?”

“因为意义不大。”艾瑞丝解释道:“它们明白,教廷的信息来源之广泛,并非只靠单一基层组织,而是一张遍布世界的大网,一张极细极密的网,捅破一个小洞,立即会被补上,而且一旦曝露行踪,还会招致教廷乃至整个猎魔界的截杀,除非……”

“除非什么?”顾小石追问道。

“除非是魔族有所图谋,又或者是被发现了什么,不得不杀人灭口。”艾瑞丝答道。

“这种情况多吗?”顾小石问道。

“不算多,但也时有发生。”艾瑞丝拿起桌上的一部Ipad,纤细白嫩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划动,调出一组数据,道:“时间久远的暂且不提,从新千年开始,世界范围内,有证据表明被魔族刺杀的,或无故失踪的神职人员共计千余名,其中猎魔人的数量是两百多名,这个数字不包括猎魔行动中牺牲的猎魔人。”

新千年的第一天,正是自己的出生之日,不过二十来年,已经有这么多猎魔人牺牲了吗?顾小石握紧了拳头,恨恨道:“可恶!”

“是很可恶,不过,”艾瑞丝话锋一转,道:“仔细分析之后,这组数据中,有个奇怪之处。”

“什么奇怪之处?”顾小石问道。

“这千余名死者,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猎魔人,其中的绝大多数,事后都找到了他们的遗体,并确认了身份。”

“你是说失踪的人吗?”顾小石又问道:“被绑架了?还是说遗体没有找到?”

“这两种情况,我们暂且归纳为失踪,失踪的人数是二十五名,无一例外的,都是猎魔人,而且,”艾瑞丝停顿了片刻,道:“他们都有一个共性。”

“共性?”顾小石皱眉道:“有什么相同之处吗?”

“是,或多或少,他们都拥有精神力!”艾瑞丝道:“虽然等级很低,但是可以确定,他们都有!”

“精神力?”顾小石眉头皱得更深了,道:“学姐,你是说?”

“发现这一点后,我又让人仔细分析了新千年伊始至今,圣辉议会登记在案的,所有死亡或者失踪的猎魔人名单,结果这份名单中,失踪人员不到5%,但几乎全是精神系觉醒,计一十八名。”艾瑞丝道。

“猎魔人潜伏在各地,精神系觉醒的更是少之又少,圣辉议会如何确定死亡或是失踪?”顾小石问道。

“确定死亡相对容易,能够找到遗体或遗物,便能确认其身份,至于失踪,”艾瑞丝道:“圣辉议会有相关规定,C级猎魔人每一年度必须报备一次,B级猎魔人是两年,A级则是五年,连续两次未报备的,议会便会派遣专人调查,如无结果,划归为失踪。”艾瑞丝又道。

“明白了,”顾小石站起身来,道:“如果学姐的分析没错,那么就是说,魔族在蓄意抓捕精神系猎魔人?”

“正是如此!”艾瑞丝点头道。

“为什么呢?前一次,我们到阿拉斯加执行任务,魔族绑架那些少年是为了进行实验,可是,它们抓捕精神系猎魔人又有什么意义?”顾小石认真想了想,道。

“这正是请你来的目的!”艾瑞丝凝视着顾小石,道。

“我?”顾小石不太明白艾瑞丝的意思,问道:“我能做什么?”

“正因为不清楚魔族的图谋,所以才请你来帮我们查明真相!”艾瑞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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