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赈灾

薛雉拟了纲上报了朝廷,这些日子下来温傅仪也只静静地等着,至少也得看看皇帝那边的态度,只有这样温傅仪才好步步准备。

而后温傅仪便是日日跟着枥棠一道在一起熬熬药帮助着照顾着病人,一开始枥棠因着那两三朵金莲熬成的药慢慢地将一部分人的病跟着缓了缓。可是这两三朵金莲并不能救人命,百姓们的性命却真真难保,而枥棠亦是如此。

这日温傅仪来看望枥棠,枥棠虽是不再发热,可这些日子下来却是咳嗽得厉害,温傅仪时时伴于枥棠左右小心地照顾着枥棠。偶尔薛弘也会来看看温傅仪与枥棠,温傅仪当也还是不温不火,倒是枥棠对薛弘和气很多。

“可好?”

每每薛弘来时便是会问上枥棠这样一句话,因着薛弘的腿还未好得透便是时时由莲心搀扶着,这时候的温傅仪就是会白上薛弘一眼,薛弘倒也不介意,讨好般蹭到温傅仪的身边软声细语道:“将军夫人吃味还是怎么着?”

此时的温傅仪就是会再白上薛弘一眼:“你倒是看看大家可好?”

薛弘讪讪地笑道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抿着唇笑得异常妖媚动人,可这样的笑在温傅仪的眼中就又是另一种模样,温傅仪直在心头骂着他是个狐媚胚子,也不跟他多说什么只把他拉到门外向外看去。

“王爷你倒是自己看看,百姓们可好?”

“傅仪!”

枥棠一见温傅仪冲着薛弘就是又要冒上来了火气忙上前唤了温傅仪一声,温傅仪那嚣张气焰跟着也消去了一半,而后慢慢地垂下了自己的手去。

倒是薛弘早已是习惯了温傅仪这般鲁莽的性子,只是冲着枥棠笑了笑,摇了摇手让枥棠别在意,枥棠这般才退了两步,毕竟这两人才是夫妻,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便也是笑了笑退了去。

“我自然也是看到了,可是提出以宁玉去换的,是温傅仪你。”

待薛弘的话一说完温傅仪就像是上了战场生生被人砍了一刀去,直疼得她龇牙咧嘴却不得叫出声来。刚刚那所剩下来的嚣张也全都消散了下去,怔怔地看了看薛弘,到最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薛弘倒是笑得一如从此。

“王爷。”

“说。”

见着侍卫匆匆而来温傅仪也收了同薛弘闹腾的心,抬起眉来看着来人,来人先是看了薛弘一眼,这才抬起头来向着王妃请了安,薛弘看着温傅仪那般忸怩样竟也是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

“王爷,刚刚大皇子让小人来回了王爷和王妃,皇上已下旨拨银两全国购入金莲花……”

侍从的话还未说完温傅仪就是笑得开了去,而薛弘倒是看了眼高兴得险跟着手舞足蹈的温傅仪,微微地瞥了她一眼,这般又看向了侍从,示意他继续说。

“只是这旨是下了,听说银子也是拨出来了,可是没有入购金莲花……”

“这是为何!?”

温傅仪一听到侍从的话就是急了起来忙站上了前来,正待她的怒气跟着噌上来却是被薛弘一把抓住拉了回来。温傅仪转过头来怒瞪了薛弘一眼,而此刻的薛弘虽心里也是不解,却是回瞪了温傅仪一眼,这般才让温傅仪跟着慢慢地静了下来。

“南讫传话而来,这去年的金莲花因着是带有毒性的草药,购者不多,收入也不太好,而今年的金莲花却是还未曾开花……”

侍从的话还未说得完温,傅仪便是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看了看薛弘。薛弘无奈摇头,拉着温傅仪回到了枥棠煮药的房间里,枥棠一见温傅仪满脸的愁容,又见薛弘死死地拉住温傅仪以免她动怒,便是从中看了个透。

枥棠忙为温傅仪斟了杯茶,薛弘亦是坐在了温傅仪的身侧。

“从一开始你便是要清楚,这金莲是不好入手的。”

“可是王爷一开始也说了只是怕朝廷拨不出银两来的啊!”

温傅仪的话刚吼出来就是见着薛弘一阵冷笑,而后薛弘跟着就是扯了扯嘴角来,看在温傅仪的眼里竟是觉得犹如身处地狱如见修罗。

“你又怎知这不是国库吃紧?”

薛弘的一句反问倒是堵了温傅仪的所有话,好半晌温傅仪吐不出半个字出来,站在一旁的枥棠也是细细地听着温傅仪与薛弘之间的对话,也不好上前说些什么,只站在温傅仪的身边慢慢地为温傅仪顺了顺气。

“你的意思是说……朝廷有意如此?”

“本王倒当你还是聪明,没想到温傅仪你竟如此愚钝。”

此时的温傅仪也没有心思同薛弘讨论愚钝与聪慧这个话题,脑子里只是像走马灯一样想着这事件的从头至尾,却半丝头绪也都摸不出来。

“是大皇子?”

“大皇子虽是得到了宁玉,怕也是希望能解柒洲之难。”

“四皇子?”

“我四哥过来只是想要将宁玉交于我大哥。”

每每在温傅仪提出一个人的时候薛弘便是一一打断了她,弄得她开始有些无措了起来,绞着脑汁竟也是想不出其间原由。

“莫非真是国库吃紧,皇上拿不出银子来?”

“温傅仪,那你也太小看我父皇牟朝篡位这么多年以来还能坐稳这个位置了,国库若真是吃紧,指不定外国如何来侵犯我南讫。”

温傅仪抬起了头来看着薛弘,却还是一如从前只在薛弘的眼里看到清明,却是不知道此刻的薛弘心头在想些什么,也没了心思再去捉摸。

“还请王爷明示。”

“哈哈哈哈。”

温傅仪看着薛弘那一脸欠抽的模样,只恨不能在他的脸上去抽上两巴掌,这便是一见温傅仪向着他讨教他便是得了个便宜还得卖卖乖,也难怪了温傅仪直想上前去抽他丫的。

“你怎的就看不透,这其中更是有一人所为,处处与我们为敌,而表面却是做足了样子与我们交好的人?”

“是薛荞!”

一听到薛弘的话温傅仪便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当是那个明里暗里处处与薛弘敌对的薛荞所致,可是一想到走时薛荞招展着腰肢来到自己的面前,告知自己这一切她都知道,这一刻的温傅仪就是觉得浑身上下有一种诡异的阴恻。

“王爷的意思是,这一路上当是有细作?”

正当温傅仪还在想着薛荞走时对自己所说的话的时候,倒是枥棠上前了一步为薛弘斟了杯茶,开口问了自己心头所想。

薛弘一听枥棠开口,先是抬起头来赞赏地看了枥棠一眼,紧接着就是斜睨了温傅仪一眼,眼里的不屑甚是嚣张,看得温傅仪倒是真的就想冲上去向着他那张好看的脸上就是一拳。

“瞅瞅,你倒也还真只是一介武夫。”

“王爷若是不满意,回去休了我便是。”

“你道是我不想?只是这父皇亲口御赐的姻缘,怕是说不得这般荒唐结束。”

荒唐你个大头鬼,温傅仪又在心里将薛弘骂了个千万遍,甚久也没有理会薛弘,之后的薛弘也是忍受不了温傅仪的冷战了,便是又笑了笑,道:

“枥棠的想法我也是想过了的,可是……这细作我倒是没有想过是谁,一开始我有想过是……”

说到这里薛弘倒是停了下来看了看温傅仪,那眼里的光竟是让温傅仪看不明白:“王爷有话就说,我脸上难道是有朵花么?倒是能被你看出细作来。”

赌气的话一说完薛弘就是抿着唇笑了笑,原本就不顺的温傅仪像是发现了什么般将桌子一拍,大怒:“王爷的意思,是我就是细作了?”

茶水跟着就是溅了出来,留于桌案上于星星点点的茶汁,看得薛弘也跟着微微叹了口气。枥棠一见温傅仪的火气跟着又是上来了,忙上前拉了拉温傅仪的衣袖,这般温傅仪才回过头去看了看枥棠。

“傅仪先听王爷说,别急。”

听了枥棠的话温傅仪这般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看了看薛弘,倒是安静地坐了下来,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的茶。

“我起先怀疑的,是你哥哥温木。”

刚入喉的茶随即就是一呛,呛得温傅仪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没有缓过气来,枥棠忙又帮着递了杯茶又为温傅仪顺了顺,这般温傅仪才慢慢地回过了神来。

“这不可能,我哥哥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你自己也是说过了,温木离家时你甚小,还不记事,到这么些年温木是不是还是如从前那般良善又岂是你能猜测的。”

薛弘说完站起了身来看了看还处于怔愣中的温傅仪,小心地拍了拍她的背,枥棠见薛弘为温傅仪顺气也跟着退了下来。

“而这也只是我的猜想,我并无从证实,你也别放在心上。”

“怎能不放在心上?”

薛弘看了看温傅仪。

“你清醒点,若真是你哥哥,你还能包庇其不成?”

温傅仪被轰在了原处,动弹不得。

“回头我给你看样东西,你来房间。”

薛弘话一说完便是由着莲心扶回了房间,也没再回过头去再看温傅仪一眼,温傅仪处于原地苦苦一笑,竟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随后也让枥棠安心养着伤病,自己跟着薛弘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