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听罢真是又惊又气,抬手在她脸蛋上狠狠拧了一下,后瞧瞧四下见并无旁人,压低嗓声嗔道:“莹露你好大的胆子,此事若被皇上发觉了,你我还哪有命在?别说你我,就连整个竹香馆,甚至是同来的梅儿姊姊兴许也会受到牵怒,你——,哎!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
莹露见小主动了真气,忙躬身屈膝朝她行了个大礼,簌簌发抖道:“小主饶命,奴婢也是一时好奇,下次再也不敢了就是!”
凝香将她拉来坐到身边儿,虽还是埋怨,可口已气温和了许多,低声道:“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样罚你!快起来吧!幸亏只有没路出马脚,记住,此事千万不可以和第三个人说起了,知道吗?!”莹露吓得连连点头称是。
过了一会儿,凝香将妙目一转,略带狡黠着地笑道:“你都听到什么,跟我说说看!”
莹露听了脸色通红,忸怩道:“也没有什么啦!不过尽是一些温声软语的亲昵话,一点也不比蕙芷平日唱的昆曲好听,究竟在做什么劳什子事,奴婢只是干着急,又不敢伸头去看!”
凝香白了她一眼,道:“幸好你没蠢到拨窗偷窥!”
莹露见凝香憋着笑意,斗胆反问道:“小主似乎比奴婢明白,您到是来说说看,他们到底在干嘛呢?”
凝香微微一愣,忙推说道:”本小主自入宫以来尚未侍寝,又比你多知道什么了,快去睡吧!你若是思春难耐,便到梦里放肆去!”
莹露吐了吐舌头,含着羞怏怏退了出去。
莹露出门叫来芸鹊给小主值夜后,独自回到自己的小卧房里,简单洗漱一下上床准备就寝,可耳听着远处竹叶沙沙作响,一时却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耳边总是回荡着方才偷听到的切切呢语,脑海中猜想着当时的情景,心里荡漾起一波春水来。
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在梦里,她朦朦胧胧觉着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窗根底下,心想着,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一窥究竟了,哪怕被人发现了也在所不惜。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平复了一下起伏胸口,壮着胆子用一根手指伸进嘴里吮湿了一下,仔细着偷偷在窗棂上探了个小洞,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眼睛凑过去向里面看去。借着微弱的光亮,只见半透明的幔帐内,依稀可辨皇上同蕙芷正缠绵在锦被下面,不知在做着什么趣事……
莹露只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恰在此时,忽然觉得什么人突然过来使劲儿摇她的肩头,并高声唤她的名字:“莹露姊姊,你快醒醒呀!”
莹露还以为偷窥的行径败露了,吓得她尖叫一声猛然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不由得擦了一把额头上汗珠,长长吁了口气。
只见当值的芸鹊,急匆匆对莹露说道:“莹露姊姊,真是不好意思,打搅您的好梦了,可是这会儿有人来访,说是有急事要见我家小主
,我说小主已经睡下了,你明天再来吧,他却就说,来此一次实在不易,一定要见,他见实在不行,就说找你也成,我这就来叫您了。”
莹露听了不耐烦道:“是谁啊?!都这么晚了,才睡着就被吵醒,真是有够厌烦的!”莹露真心有点生气,摔摔打打的。
芸鹊解释道:“他说是延禧宫的小祥子,是特意挑的这个夜深时来的,就是不想被人发现了,我看他的确是很着急的样子,这才叫您来了,姊姊要是厌烦,我打发他去了便是!”
莹露嘴上说烦,可还是起身批了件衣裳,随芸鹊出去见他。
莹露来到院中,只觉着晚风温凉,虫鸣花香,举头遥望夜空恰是月朗星稀,再看院里等候的小祥子,一身整洁的宫装立在那里,笑嘻嘻的模样,虽说不算英俊挺拔,到也还蛮顺眼的,心道:从前怎么没觉着,今晚发觉他到还挺越耐看的!
小祥子见莹露来,马上赔着笑脸迎上去说道:“莹露姑娘好!我是延禧宫的小祥子呀,这么晚了还来打搅您,真是过意不去,可奴才这也是没办法,还不是怕被咱们延禧宫里的人发现了么!上次承蒙珑小主接济,奴才家里如今已安然渡过难关了,日前宫里才发了月例,奴才不敢拖延,这不特意乘夜色来还钱了,数目不足,还请珑小主多多担待,日后再一并还清。”他说着指了指袍子里鼓鼓的地方。
莹露看了知道小祥子是来还银子的,暗想:看来小主果真没看过人,还算他知恩图报,不尽转为喜色地朝他摆了摆手,道:“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那快跟我进去说话吧!”
小祥子心领神会,忙跟着她往里走,莹露转身儿对她芸鹊道:“你看好了小主那边儿就成了,没事不要来打搅我们!”芸鹊额首应了一声。
莹露将小祥子带到自个儿屋里,顺势反手关好门,还偷偷撂下门闩。小祥子并未发觉,进屋后从袍子里取出了一包散碎银子放到桌子上,转身对才进来的莹露躬身施了一个大礼,又开口说了好一番感谢的客套话。
莹露朝他笑道:“之前没看出来,你到真是个讲究信誉的老实人。”
小祥子赔笑道:“瞧姑娘说的,难不成在您眼里,延禧宫里个个都是坏人了不成?!我虽是出身穷苦,却志向不短,知恩图报这个理儿,还是从小就知道的。你家珑小主的大恩,小祥子一刻不敢忘怀,从今往后,竹香馆但凡需要我小祥子的,我必是义不容辞。”
莹露抬手示意他坐下说话,并道:“嗯,你先别把话说满了,其实只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我们早晚是要找你家主子余易秋算旧账的,到时候你可不要退缩了才好!”
小祥子拍着胸脯诚然道:“姊姊就请放心吧,小祥子一早儿就想到这个了,就只等着时机一到,我立刻反了她娘的……”小祥子自那日受了凝香小主的恩惠后,便早心生了臣服归顺之心,此时正可一表忠心。
莹露借着烛光,仔细看小祥子还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此时又见他口齿伶俐、头脑机敏、偏又心肠不坏,还懂得知恩图报,又因方才的那个梦境在作祟,突然心生出了异样之心。
见她慢慢站起身儿来,朝小祥子勾了勾手指,小祥子不明其意,缓缓靠近她的身子。待他们相距一步远的时候,莹露低头突然吹熄了桌上的烛火,小祥子吃了一惊,急问道:“姊姊这是要作什么?!”
莹露媚眼如丝,伸手拉着他的手腕一块走到床沿边儿坐下,柔声说道:“莫怕!姊姊有些话想要和你悄悄地说……”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之声,小祥子慌道:“姊姊有话可讲在明处,您这是……?”
莹露娇声道:“姊姊我喜欢你,何不趁此花好月圆、良辰美景之夜,我们好好耍一番!”
小祥子比莹露年纪小,虽还未经人事,却对男女之事还是略懂一些的,这时见莹露主动投怀送抱,哪里还抵御得住,再说莹露虽是个丫鬟身份,容貌却并不比宫里的小主差到哪儿去,若能与她成了美事,实是求之不得的,让小祥子大真有喜从天降的感觉。
二人半推半就拥倒在床榻之上,少时,忽听莹露惊叫道:“原来你是个假太监!”
小祥子压低哀求道:“姊姊千万莫要高声,其实,我入宫时并未净身,只因我是个天阉之人。”
莹露瞪大眼睛摇头道:“不懂!”
小祥子解释道:“哎!说白了,其实就是下面天生残疾,不必再受那一刀之苦了。”
莹露纳闷道:“胡说,那此时怎么还这样?!哦,我知道了,原来你会使诈,是蒙混过关的,对不对?”
小祥子苦着脸道:“此话也不尽然,我平日跟那些公公本没什么区别,说来也怪,每到月圆前后的两三日,便隐隐有了做男人的资本,今日恰巧正在当时。”
莹露听了将信将疑,又觉得真是如获至宝,忍不住娇笑一声,一把将他仰面推倒,饿虎扑食般扑了上去……
一番挥汗如雨后,莹露心满意足,真真正正享受到了人生一件她向往许久的销魂美事,而小祥子却是失魂落魄的呆坐在那里,像失了身的处女,只因此次偷欢毕竟和正经八百的夫妻洞房有所不同,小祥子方才也是一时情难自禁,这才色胆包天与莹露做出了媾合之事,待风平浪静后,深深惶恐不已,后怕此事一旦败露小命不保,十分自责懊悔。
而莹露似乎还意犹未尽着,全然不当是什么大事,还反过来安慰小祥子说:“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我们自个儿保守秘密,还怕什么了?何况宫人对食一事并非我们独创,古往今来早已有之,当今皇上宽仁,即便知道也不会把我们怎样的,你就放心好了!”
小祥子可不这么想,哭丧着脸道:“兴许皇上会高抬贵手,可这事儿无论让哪一个宫里的娘想知道了都不得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