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大雪纷纷扬扬而下,阻隔住世间一切尘埃。但是朱棣的靖难之师再度准备妥当,迈上了南征的步伐。一路之上,节节胜利,眨眼之间便到达济南。
建文四年就在这么一片慌乱之中拉开了序幕。据菊儿说,朱允炆欲令李景隆再度领兵,但是此时他以避嫌为借口,称病不出。
“菊儿,今后你不必在打探这场征战的消息了。”唐宁手拥着暖炉,懒懒说道。
“宁姐姐,这是为什么呀?”天真的菊儿不懂,娇问道。
唐宁嘴角一勾,俨然是世间最美的弧度,“不为什么。”只是因为,他参加了进来。想到那人,心中不由泛起一丝丝温暖与甜蜜。一袭青衫,在她眼底便是整个世间的色彩。快了,就快与那人相聚了。唐宁心内止不住的激越,虽是飘雪的寒冬,但唐宁恍觉春天已到。
菊儿还是不懂唐宁的意思,这时一道压制着怒气的男声突然想起,令菊儿不由娇躯一晃。“自然是不必再加打探了,因为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朱允炆明黄色的龙袍在这朴素淡青的房间内格外晃眼,唐宁觉得那五抓金龙好似充斥着煞气,紧紧握住自己的咽喉,窒息的感觉油然心生。
“菊儿,你先下去吧。”唐宁摆摆手懒散说道,“我与皇上有些是要聊。”
“哦。”菊儿迷迷糊糊的顺着唐宁的话答道,等到退出房门之后才觉得,自己刚才究竟是答应了什么。又止不住的心生悔意,自己怎么会留下唐宁一人来应对皇上呢?万一她吃了亏……
“这个丫头倒是挺会为你着想的。”朱允炆透过窗户见到菊儿在门前又懊又丧,不由启口闻言。
“菊儿一向护主。”唐宁笑答,这个主儿,可不是她而是李景隆。唐宁深知菊儿虽然天真烂漫无邪,会对你好那是因为她认为你没有侵犯到李景隆的利益。一旦她知道有人对自家公子稍微不利,她就会变得如同一只发怒的小狮子,可儿劲的报复你。
朱允炆见唐宁这么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心内不由涌起一股恼意,“你就这么认定朕会输?要知道朕的兵马是他们的五倍,上天会眷顾哪一方还犹不可知呢!”
唐宁仍是不惧不恼,淡笑开口:“皇上既然心中已有论断,为何还要来问唐宁?”
朱允炆见唐宁如此问道,不由痴道:“宁儿,莫说你不知道宁王为何起兵助燕。朕现在真正领教了倾国倾城之貌具有怎样大的诱惑力,竟然会让燕宁二王联合起来共同对付朕。”
唐宁不由讥讽一笑,“皇上,莫忘了,若不是您当初硬留唐宁在宫中,唐宁此刻早就在太祖皇帝崩后离开金陵了,且不说宁王早就将唐宁休弃,根本不可能因为唐宁而起兵。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因为唐宁,这不也是皇上早已预料到得结局吗?”唐宁一口气说完,便见到朱允炆的脸色变了几变,额上青筋爆出,这是生气的前兆。唐宁见状不由轻摇颔首,像朱棣朱权他们生气的时候,脸色是绝对不会这么难看的。他们真正将自己的情绪掩埋心底,却无形中给予他人一种压迫之感,令其他人都不敢小觑。
“宁儿,你忘了,若不是你盗取先皇逼宁王写下的血书,宁王他敢造反的如此肆无忌惮吗?”朱允炆的话好像是从喉咙中一个字一个字的逼出来似的,带有丝丝嗜血的气息。
“皇上,就算是没有那封血书,宁王还是宁王,是绝不会因为那一封血书桎梏住自己的。你以为你的十七叔是在乎名利的人吗?而且,今天的这种局面亦是在先皇的预料之中,所以早就为宁王留下后招。”想到朱元璋托陈绍分别送给燕宁二王的密折,唐宁不由暗中佩服朱元璋的远见。
朱棣与朱允炆,一个是他的儿子,另一个是他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朱元璋选择了先保卫幼小的朱允炆,但是同时却没有扼杀住朱棣的希望。就让这叔侄两个相争一下吧,只要最终做得不绝情,朱元璋倒是想让这其中的强者留下来开拓
大明王朝,将自己辛苦建立的基业发扬光大。
“先皇密折。哈哈哈哈……”朱允炆笑得凄凉萧索,他们一个个都有先皇密折,就能将朕逼到如今这步田地,“皇爷爷,若是你不放心孙儿,当初为什么要将皇位传给孙儿,四叔,十七叔,他们哪一位都是人中龙凤,当初为何偏偏选了我?”
“先皇也是一番苦心。”唐宁见朱允炆的样子宛如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不由轻声道。
但是此时的朱允炆心内是一片伤心,丝毫没有理会到唐宁话中的意思。苦心?若是苦心的话,就不会将朝中的武将诛杀殆尽,让自己接手的是一个秀才朝廷;若是苦心的话,就不会大肆分封自己的叔叔,并给与厚望,以致造成他们的错觉;若是苦心的话,就不会任由诸王拥有自己的精锐之师,让自己打起战来掣肘非常。朱允炆强勾了勾唇角,苦笑着走开。
唐宁见朱允炆的背影,不由心内感慨。生在皇家,被阴谋浸泡着长大的孩子,理解人世间的亲情有那么难吗?朱元璋,你究竟是怀了什么心态,能够在为子孙打算的时候还能忍受住他们的不解,猜忌,质疑甚至是抱怨。
自朱允炆走后,唐宁便被禁足,只有菊儿可以自由出入,不时为她带来外边的消息。“就在燕军打破济南的时候,燕王爷却突然消失了,现在外面都传遍了,说是燕王爷有着东昌之役的惧意,所以自己躲起来了,不与朝廷军队正面交锋。还有的人说,燕王是被宁王给控制住了,因为如今在那边坐镇的指挥军队的人是宁王。其实也对呀,这次的兵马大部分是宁王弄来的,就算是燕王不在军中,以宁王的才能夺取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唐宁说过不要菊儿在向自己说关于这场战争的消息,但是小丫头还是忍不住。不过这次带来的消息绝对是令唐宁震撼的。若说朱棣有着东昌之役的阴影,所以俱战,唐宁是万万不信的。不过,自从有朱权坐镇以来,这场战争进程是大大加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