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电视台的路上,杨志远让司机找了家花店,临时停靠了一下。杨志远上花店买了一大束火红的玫瑰,长这么大,杨志远这是第一次买花。其实自小杨志远就喜欢花,杨家坳一到春天,山头田野姹紫嫣红,简直就是一个花的海洋,杨家坳没有玫瑰,但有月季,红红的,开在山前屋后。儿时的杨志远就喜欢躺在花海里,闻着花香,仰望蓝天碧云,侧看青山绿水,心情格外的舒畅。有时也会和杨广唯、杨雨菲、杨呼庆他们在金黄的油菜花中躲迷藏,还会蒙着纱布,跟着采蜜的蜜蜂到村口的樟树的树洞去掏蜂蜜。儿时的记忆是缤纷多彩的,杨志远后来到了北京,每次经过花店,看着花店里娇嫩无比或红或黄或蓝或紫的鲜花,安茗、许晓萌她们这些女孩们一个个欢呼雀跃,杨志远总是淡淡的一笑,在杨志远看来,花是有生命的,这些闹市中的鲜花远远不及杨家坳山头的鲜花那样鲜活而且充满生命力,真正的花是应该经风历雨的,风雨后的鲜花,芳菲四溢,芬香扑鼻。而花店里的花,大概是因为温室里生长的缘故,颜色看起来是比杨家坳的山花要艳丽,但却没有花的清香。杨志远一直这么认为,一朵花,如果没有花香,那它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花。现在杨志远手捧玫瑰,玫瑰还是温室里生长的玫瑰,但这一刻的杨志远的心却有如玫瑰,在温暖地开放。杨志远终于知道,不是每一朵花都会芬香,但每一朵花,都有一个开花的理由,或者是因为喜欢,或者是因为爱。为什么玫瑰会受到都市男女的喜欢,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玫瑰代表着爱情,与花香不花香无关。
的士司机看着杨志远把花放在后座,笑问:“哥们,干嘛呢,一出机场就买花,这年头,一下飞机就买花的,不是会情人就是见小蜜。可看你的样子,年纪轻轻,还没车,不是这范儿。哥们,该不是去求婚吧?”
杨志远觉得北京的的哥真逗,他笑,说:“哥们,还真让你说着了,我今天还真是去求婚的。”
的哥笑,说:“哥们,这是好事。得,等下车费给你打个八折。”
杨志远笑,说:“谢谢!”
车到电视台,杨志远下了车,给安茗打电话。杨志远说:“安茗,你下来,我到电视台了,在门口等你。”
安茗放下电话,赶忙跟台里的大姐告假,说:“大姐,我有急事,需要先走一步。”
大姐笑,说:“什么事情这么急,该不会是你那个叫杨志远的男朋友来了吧。”
安茗笑,说:“大姐,你还真蒙对了,这次还就是他来北京了。”
大姐一笑,说:“行,那你去吧,一说起杨志远你就眉飞色舞的,我就不知道杨志远有什么好,台里那么多帅小伙子你都看不上,改天让我见见,我倒要看看这个杨志远有多优秀。”
安茗笑,说:“没问题,肯定会让你们见一见。”
安茗一摆手,飞奔而去。大姐直笑,心说,这个安茗平时那么有主见,杨志远一来,就像丢了魂似的,看来还真得找机会和杨志远见上一见。
杨志远站在车外等了没一会,就看见安茗身穿一件素色的长袖V字衫,外披一件青蓝的短套,青布鞋,牛仔裤,清清爽爽,婷婷玉立地出现在电视台的门口。杨志远站在车门边微笑着望着安茗款款而来,那件红褐色的琥珀随着安茗欢快的脚步在安茗的胸前跳动。
安茗一脸的惊喜,说:“志远,真是你啊,你怎么说来就来了。”
杨志远笑,说:“我来,是因为你在这里。”
杨志远附身,从后座捧出那一簇玫瑰,笑意盈盈地送到安茗的手里。女孩子天性都是爱花的,安茗一看到玫瑰,欣喜万分,她笑,说:“志远,你不是不喜欢花店里的花么,今天这是怎么啦。”
杨志远笑,说:“我也想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带一簇杨家坳的花给你,可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马上告诉你,有你的日子,每一天都有花在心里盛开。”
安茗咯咯地笑,说:“志远,我怎么发现今天的你与平日大不相同,甜言蜜语的,不过说实话,尽管我不习惯,但我心有喜欢。”
杨志远笑,说:“我到现在才发现,不管这个女孩外表是多么的坚强,其实她的内心都是柔顺的,她心灵的一偶,永远都在渴求爱人的柔情蜜意。”
安茗笑,说:“你现在才发现,是不是迟了点?”
杨志远摇头,说:“最晚的开始都是开始,何况我们的生活还刚刚开始,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觉得现在一点都不晚。”
十一月的北京,有风轻轻地扬起安茗的发,杨志远拂了拂安茗的发,说:“外面的风大,安茗,上车吧。”
安茗点点头,顺从钻进车里,杨志远随即坐了进去。杨志远跟的哥说了安茗家的地址。的哥一笑,说:“哥们,保证安全到达。”
安茗笑,说:“怎么,真要上陈府负荆请骂啊,可我看你两手空空,既没带荆条,也没打烟酒,第一次上门,就想空手套陈府的闺女,只怕不容易。”
杨志远笑,说:“我早有准备,礼物随后就到。”
安茗笑,说:“原来你还有盟军啊,是谁,李长江、谢智梁还是你们新营老乡沈协、张悯,速速道来。”
杨志远摇头,说:“安茗,这次你说什么都不会想到,这次和我一起上你们家当说客的是办公厅的老毕同志和泽成师兄。”
安茗还真是吃了一惊,说:“你可真行,竟然不动声色地就搬来二员大将做说客,真没看出来,你杨志远的人缘竟然如此了得。”
杨志远笑,说:“老毕同志可是师兄请来的,就凭我,还真没这能量。”
安茗说:“毕叔叔这人我知道,最好说话。”
杨志远笑,说:“原来你和老毕早就认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安茗笑,说:“认识又怎么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家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大人们的事情,我们小辈从来就不掺和,没那必要。”
杨志远点头,说:“这倒也是。”
到了弄堂口,杨志远下了车,付了的士费,的哥非要给杨志远打折,说难得这么有缘,今天也沾沾喜气。杨志远一笑,只得由了他,杨志远看着的士远去,心里记下了的士的车牌和号码,心说下次上北京真要打的,直接呼他就是。安茗手抱玫瑰,依在杨志远的身边笑,说:“志远,我怎么发现你到哪都能交上朋友。”
杨志远笑,说:“这人与人之间,没有高低贵贱,你以一颗平常之心待人,人家自然会以一颗平常之心待你,如此而已。”
安茗点头,说:“这倒也是。”
到得安茗的家门口,安茗待要进屋。杨志远说:“安茗你先进去,我在这里等等师兄他们。”
安茗知道杨志远等在这里,是表示对老毕和李泽成他们的敬重,她点点头,说:“行,我先进去,看家里准备的怎么样了,我爸可不知道毕叔叔和李师兄会来,我先告之一声,免得到时唐突了。”
杨志远点头,说:“好,到时师兄他们到了,我打电话通知你。”
安茗朝杨志远摆摆手,走进院落。杨志远守在门外,等候老毕和李泽成的到来。没过多久,李泽成就到了。杨志远赶忙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了安茗。杨志远这才跑过去,向老毕问好:“毕副秘书长好。”
老毕玩笑,说:“小杨,你的手可真够长的,竟然伸到陈府来了,了不得。”
李泽成笑,说:“老毕,你这话不对,这应该叫千里姻缘一线牵、有缘千里来相会才对。”
老毕哈哈大笑。
老毕的司机从后尾箱把一箱6瓶装的茅台搬了出来,杨志远赶忙接过。今天这种情况,带着司机肯定不方便,李泽成笑笑,让司机先回去了。杨志远抱着茅台,跟在老毕和李泽成的身后,上了四合院的台阶。警卫一看是老毕,早就打开了门。三个人跨进门,就看见陈明达、安小萍夫妇和安茗从里面迎了出来。
陈明达人未到跟前,声音已经先到了。陈明达爽朗地笑,说:“老毕,泽成,干嘛,上我这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怎么,搞突然袭击啊。”
老毕笑,说:“老陈,我可不敢搞什么突然袭击,你是将军,玩这个岂不是玩到你的饭碗里去。我今天就是来讨杯酒喝的,不唱主角。”
陈明达笑呵呵的,说:“老毕,还别说我陈明达这里别的没有,就酒管够。”
李泽成说:“我们突然跑到将军家里来蹭饭,不知道将军可欢迎?”
陈明达笑,说:“来得都是客,你们这二位大秘同时光临本府,这可真是难得。”
三人握手。陈明达和杨志远通过一次电话,但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杨志远,他看了杨志远一眼,见杨志远抱着一箱茅台,有些紧张地站在身后。他又看了安茗一眼,说:“这不用介绍,这位应该就是你那杨志远啦。”
安茗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陈明达哈哈一笑。杨志远站在哪里,抱着那箱茅台,陈明达是安茗的父亲,没有跟他杨志远握手的道理,他一时不知所措,不知是不是要放下酒来给陈明达敬一个礼为好。陈明达似乎感觉到杨志远的尴尬,他笑,说:“客套就免了,把酒搬到饭厅就是。”
杨志远不知道安茗家的饭厅在哪,他望了安茗一眼,安茗朝饭厅的方向使了个眼色,杨志远赶忙抱着酒朝饭厅走去。安小萍一直在一旁含笑看着杨志远,安茗做的这个小动作,安小萍尽收眼底,她看着杨志远的背影什么都没说。安茗乖巧地走到了安小萍的身边,低低地问:“妈,你觉得杨志远这人怎么样?”
安小萍笑,说:“外形和你倒是还般配,看着倒也像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就是看他那手足无措紧张兮兮的样子,胆子好像不大。”
安茗笑,说:“妈,这你就看错了,他的胆子大着呢,这不是第一次上家里紧张么,他一旦放开了,你就会知道他的胆子大不大。妈,等下,你可要帮着在爸爸面前说几句好话。”
安小萍笑着拍了拍安茗的手,说:“我们家里的事情你还不知道,你爸说行就行,不行也行,我可没有发言权。”
安茗娇赖地说:“妈,这又不是行军打仗,爸说了不算,我们同意了就行,二比一,不由他不同意。”
安小萍笑,说:“都说女大不中留,你看你还没有成为杨家人呢,就帮着人家说话了,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安茗在母亲面前也没什么掩饰的,她说:“妈,你可要提醒爸,别把志远吓着了。我可告诉你,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了。”
安小萍笑,说:“这个小杨真要是这么个熊样,这般不经吓,我告诉你,要过你爸这一关还真是悬。”
那边,陈明达陪着老毕和李泽成往里走。陈明达笑,说:“老毕,泽成,看来你们今天是来者不善,带一箱茅台上门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怕我家的酒不够喝?”
老毕笑,说:“这可是不是我的主意,你问泽成好了。”
李泽成笑,说:“这可是志远的主意,第一次上陈府总要带点上门的礼物吧。一想,就带一箱酒得了,知道将军会喜欢这个。”
陈明达笑,说:“我喜欢是真,但你们都知道,酒一个人喝最没意思。”
老毕说:“你不是还有个大小子么,你让那小子陪你喝酒就是。”
陈明达直摇头,说:“那小子滴酒不沾,哪像我陈明达的儿子,没辙,早知道还不如生二丫头。”
老毕哈哈一笑,他四下张望了一下,说:“怎么没看见你那大小子陈骞啊,按说他今天应该在家啊。”
陈明达说:“陈骞出差去了,得过几天才回。”
老毕笑,说:“难怪。”
陈明达笑,说:“老毕、泽成,今天你们来得正好,我正愁一个人喝闷酒没意思呢,你们就上门来了,等下我们可要好好喝一杯。”
李泽成笑,说:“陈将军的酒量我们还不知道,说实话,我可不敢陪,志远这人酒量不错,让他陪将军好了。”
陈明达笑,说:“是吗?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酒场高手啊。”
李泽成笑:“喝酒这等事情,岂是外表可以看出来的,所谓人不可貌相,就是这般道理。”
陈明达一点头,说:“得,等下试试就知道了。”
李泽成笑,说:“将军,先说好,你俩主战,我和老毕陪之。”
陈明达笑,说:“泽成你这就不对,喝酒这事自然得人多一同畅饮方能尽兴,你和老毕,一个都别想跑。”
李泽成笑,说:“将军的酒量,我知道,我可真不是你的对手。今天我和老毕只观战不参战,好头脑清醒,以便明天向首长详细地汇报战果。”
陈明达哈哈一笑,说:“看来这回动静还真是不小,不但让二位大秘亲自上门,还把首长惊动了。看来这个小杨还真是有备而来,我还真不能掉以轻心,小心应战才是。”
大家相视一笑。这时杨志远放下酒从饭厅走了过来,陈明达一见杨志远,招招手,说:“小杨,你过来。”
杨志远赶忙走了过去。陈明达说:“我听安茗说,你的武艺不错,要不露上两手,让我们见识见识。”
李泽成心想这只怕是陈明达考验杨志远的第一关了,他知道杨志远的武艺不错,但也是听说而已,还真没有亲眼见过,这时一听陈明达的话,李泽成顿时来了兴致,在一旁鼓劲,说:“志远,既然陈将军有兴趣,你就献上两手,让我和老毕也开开眼界。”
老毕也有了兴趣,说:“好啊,小杨你就露两手。”
杨志远看了安茗一眼,安茗靠在安小萍的旁边,朝杨志远做了一个鬼脸。杨志远笑了笑,知道这个时候,可不能露怯,要不然非让陈明达将军看轻了不可。
杨志远一笑,落落大方地说:“既然大家想看,那我就班门弄斧了。”
陈明达赞许地一笑,说:“行,不怯场。小杨你说说,你最拿手的是什么?”
杨志远实话实说,答:“杨家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