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璧没有说话,只是恨恨的盯着小风,小风冷笑:“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澹台风!”
李成璧轻声道:“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让我众叛亲离,只能站在你这一边?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这一切的?刘娘子的事是我来请你帮忙的,你之前应该不认识她才对,这件事刘娘子是不是也参与了?我们都有不是,只有她全身而退。”
小风干脆道:“没错!刘玉娘可是聪明的很,这件事如果没有她的配合,断不会如此完美收尾,可你也要想想,并不是所有的结果都出于我的算计,如果李元泰不忘恩负义,刘玉娘怎么会怨上他?如果李玉宁没有诬陷萧倾城和果毅,又怎么会有把柄落在我手里?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替刘玉娘伸冤,而没有存利用她的心思,又怎么会弄巧成拙?让你父亲以为你是你李元泰的同谋?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罢了!”
李成璧颓然倒坐在了榻上,双目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小风跪坐在他旁边,道:“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忘,我向你保证,下一个坐上皇帝宝座的,是你李成璧!”
李成璧怒极,忽然一个翻身,双手掐住了小风的脖子,将她按在地上,可小风的动作也不慢,李成璧只觉得脖子上袭来一阵凉意,待他冷静下来,才发现一柄短剑不知何时横在他的颈间。
小风虽然倒在地上,被掐住了脖子,可却没有丝毫慌张,她冷静的盯着李成璧,慢慢道:“我五岁的时候就会杀人了。那个人嘲笑我年纪小,我被父亲抱在怀里,一剑穿喉!那个人,根本就没有防备,他临死前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我对他说。这就是你小瞧我的代价!如今,我再把这句话和你说一遍,小瞧我澹台风,你付出的代价只会比他更大!”
话音刚落,小风便格开李成璧的手,翻身坐了起来。
李成璧只觉得浑身疲累,看着小风慢条斯理的把短剑收了回去,然后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别哭丧着脸了,在我跟前低头一点儿都不丢人。还是回去想想该如何向你父亲求情吧。”
小风说完这话,掸了掸衣裳,离开了,李成璧闭上眼睛,长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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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刘玉娘离开了长安。临走前,她来向小风辞行,道:“父亲的意思还是叫我先避避风头。等过年的时候再回来,小风,这次多谢你了。”
小风笑道:“我不过是出了个主意,其实还是你自己临危不惧,可别把功劳算在我头上。”
刘玉娘抿嘴一笑,道:“我听说你开了一间酒楼,只可惜不能给你贺喜了,等我回来,一定会去捧场的。”
小风笑着应了,又叮嘱刘玉娘:“李元泰心胸狭隘。即便你避开了风头,说不定他会追过去暗中报复,你要格外小心才是。”
刘玉娘道:“你放心好了。我回到家乡,有叔叔伯伯照顾我,我们刘家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刘玉娘离开那一天,赫连璎珞和陆小黛都亲自送到了城门口,刘玉娘看着眼泪汪汪的赫连璎珞,笑道:“我如今好得很,你也别哭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顶多到过年我就回来了。”
赫连璎珞哽咽道:“你要照顾好自己,至于刘祭酒,你放心,我父亲会格外照顾他的。”
刘玉娘笑道:“那我要多谢你了。”想想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陆小黛和刘玉娘的感情不是特别好,可看着刘玉娘这阵子经历的事,她也是颇为伤感,道:“你尽管说,我一定替你办到。”
刘玉娘道:“我有一个朋友,姓蒋,叫十六娘,她在东坊市开了一家酒楼,我想开张的时候请你们去捧场,她帮了我许多,我也没什么回报的,也只能替她招揽招揽生意了。”
赫连璎珞眼睛鼻头红红的,不住点头:“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当自己人照顾,不让她被人欺负。”刘玉娘这才放下心来。
刘玉娘这件事朝中知道的人并不多,那日在乐皇后宫中的一场大闹也几乎没人知道,只是刘玉娘突然和李元泰解除婚约,又回了家乡,大家都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什么隐情,再加上李元泰常常去给李繁君请安,却鲜少被召见,便了然了。
定是李元泰失了圣宠!
一时间,大家的心思都活泛起来了,皇上迟迟不立太子,大家都猜测是不是对李元泰这个长子有所不满的缘故,如今李元泰失宠,更加验证了猜测,遂大家都改了心思,朝别的皇子身边凑。
去投奔李成璧的人尤其多!和李天宝相比,虽然李天宝更得圣宠,可李天宝不管是年纪还是阅历,都无法和李成璧相比,一时间,二皇子府门庭若市。
自打那天以后,李成璧就没再来过永仁坊,只是派人送了一大批紫檀木料过来,小风叫送去了定做家具的地方,让他们加紧完工,同时邀上顾湘湘一起去挑选好的绣娘。
顾湘湘对小风那个只接待女客的主意十分喜欢,又跟着出了不少主意,小风也都采纳了,两个人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今天一起去花市挑选摆放需要的盆栽,明天去挑摆盆景需要的石头,后天又去找绣坊定做需要的帘幕。
顾湘湘甚至花重金从一个波斯商人手里买了一块花纹繁复,颜色艳丽的地毯,小风见了十分喜欢,索性又置办了不少有异域风格的装饰品,专门装饰出一个充满异域风格的房间,又戏称这个房间为西域宫殿。
后来按照这个思路,又装饰了一间笔墨书香和一间雕梁画栋。
笔墨书香,顾名思义,里面摆着的是笔墨纸砚和古籍珍本,挂着的是名人字画,有着浓浓的书香气,而雕梁画栋则是极致的奢华和富丽堂皇,连窗柩都包了一层金箔,看上去金光闪闪,挺俗气的,可的确能满足人的虚荣心。
连赵司决这个自诩清高的人瞧了都不能违心的说不喜欢,小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等到清一色的紫檀家具摆进去后,整个姝秀无双就更加完美了。
赵司决亲自题了姝秀无双四个大字,让人去做牌匾,等到整个酒楼的装修快完工时,小风又让谭诚把从他那儿订购的东西都送了过来。
一楼的首饰匣子里摆满了金银珠宝,二楼的柜台也都摆满了华丽珍贵的布料,旁边还有两个手艺精湛的绣娘随时侍候着,挑了喜欢的,立刻就能帮你量体裁衣,完工后送到府上去,小风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会拒绝如此精心,如此能彰显她们贵重身份的服务。
谭诚这是第一次过来,他本来给小风介绍了一个有经验的老掌柜,结果一看她的姝秀无双只接待女客,自然男掌柜就不合适了,也就罢了,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十分惊叹,道:“你这儿一开张,一定会成为长安贵女们竞相宴请宾客的地方。”
小风笑眯眯道:“话虽这么说,可到底没开张呢,等真的挣了钱,我一定摆酒庆贺。”
又问谭诚最近在忙些什么,谭诚看起来挺开心的,他道:“今年夏天皇上打算去定国寺斋戒一个月,需要大量的檀香,原本供应檀香的皇商供不应求,临时决定增加一个皇商名额,专为供应檀香,如今满长安的香料铺子都在争这个名额呢,我也想试试,正在让人四处购买檀香,只要数量足够,香料又足够好,再请二皇子帮着通通路子,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
小风笑道:“这是好事啊,等你成了皇商,可就跟普通商人不一样了。”谭诚被小风一夸,还挺不好意思的,说如果这事有了结果一定会请小风喝酒。
一眨眼过了中秋节,小风决定赶在重阳节前开业,越发的忙碌,开业前一天,破军特意从庄子上赶了回来,在庄子上住了快两个月,破军晒黑了不少,神情也越发威凛,这次跟着他一起回来的有两个年轻小厮,是破军送到庄子上去的十五个人中的两个。
仅仅只经过了两个月,那两个人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破军道:“个子高一些的叫蒋大,个子矮一些的叫蒋二,以后让他们跟着你,不敢说能办什么大事,帮着跑腿传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风看两个人气息内敛,满脸的恭恭敬敬,笑道:“到底是师兄,出手不凡。”
破军笑道:“我只是替你训一训,还要靠你来收服他们,让他们对你死心塌地才是。”又和小风说了自己收弟子的事:“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虽然只有六岁,又爱哭鼻子,可的确是个好苗子,我给他取名天魁。”
小风闻言,笑意敛了起来:“他当得起这个名字么?”
破军郑重的点点头:“他当得起,小风,如果说义父选定了我作为他的衣钵传人,那么我选定的衣钵传人便是天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