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十三回 酒中神仙

“原来,这就是心。”看着手中剑上的断口,昔殇不由感叹。

“你可以走了。”昔殇将半截断剑收入鞘中,沉声道:“即便那一套剑法与心法你还未领悟,我没什么好教给你的。”

段痕道:“难道你不和我一起走?”

昔殇道:“我当然也想,但我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就无法再走出去。这里是不求第二封印的境地,与其说是封印,其实不如说是不求第二与黄帝轩辕联手创造出来的境地。而这把剑存在于这里的时候就已经与这里达至一个平衡,所以这里才能不被外人察觉。如今那把剑离开了这个地方,这里的平衡已经被打破,所以必须留下一个人,来维持这里的平衡,不然如果这里的剑气一旦外泄,不知道还要毁灭多少生命,这也是不求第二将我留在这个时代的原因,他害怕自己的封印会被打破。”

“那为什么离开的要是我?”段痕如此问,因为他觉得也许昔殇比起自己更容易成为另一个不求第二,这个时代需要的并不一定是他段痕,却需要另一个不求第二。

昔殇苦笑一声,道:“我拥有和不求第二一样的命,也只有我留在这里才能够让这个世界继续维持平衡。如果你真的想我走出这里,再与你把酒论剑,就让你这里成为一个不存在的世界。要问我方法是什么,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能够承受这里的一切剑意,就可以。”

段痕将星杰抽出插在面前,右手中指在剑刃上轻轻滑过,一滴血顺着剑刃流到这里的土地。段痕决然道:“我段痕,以星杰为证已血为誓,有生之年必定要将昔殇大哥带离这里!”

他没有说什么如违此誓五雷轰顶死无全尸之类的狠话毒话,因为他根本不必说。他说出的话就是誓言,必定会兑现的誓言。

昔殇只是淡然一笑,却什么都没说。

然后,段痕只觉得眼前一黑,当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存在于另一番境地,而展玄与那位白发老者却正在那里等他。

“那套剑法,我想他已经交给你了,而且你应该已经学会了吧。不然他不会让你出来的。”未等段痕开口,展玄却先行发问。

段痕道:“二位前辈在这里等我,应该不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吧。”

展玄道:“是,也不是。只有问清楚这个问题我才能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我想知道的事?”段痕此刻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将昔殇带离那个地方,想杀了阿一和他的主人,也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这个问题他原本不会去想,但却不知为何此时,他的心头忽然涌起这种冲动,想知道自己是谁的冲动。

展玄道:“你难道不想知道,这剑道之四以后的剑法吗?”

段痕摇头,道:“不想。”

展玄道:“为何不想?”

展玄道:“因为心。”

“心?”

“心。”

段痕续道:“心是那套武功法门的最后一句,其实那该是第一句才对。有始有终,却又无始无终。剑法如是心法如是,人生亦如是。从心而始,以剑而终,从剑而始,从心而终,而起始之时却已是终了之时。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剑法或者心法,而是道。”

展玄道:“那你如何不想知道,是你的道厉害,还是我的道高明?”

若是南宫涵,此时必定回答:“道根本无高下之分。”但此时站在这里的却是段痕。

修罗心本就好斗,虽然他此时尚无法让修罗心完全苏醒,但他却能凭借修罗之力控制剑舍利,因为他的心性已经开始受其影响,而且不知为何,此刻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一股杀意在自己体内萌动。这种感觉他也从未有过,难道他从剑之禁地之中走了一遭回来之后,不但被启蒙了剑心,更激发了他的修罗心?

“好。”段痕应战,随即拔剑。

展玄无剑,骈指成剑。

“我会使出最后一层的剑道三十三,这也会成决定你生死的一招。”

无法判断他这句话是真是假,却可以判断他这一招却是真的。

剑指向上一扬,只见无数道剑影随行,剑影不是剑气的凝聚,却仿佛千万柄剑在激荡,每一柄剑都那么似曾相识又陌生,每一柄剑都那么伤心莫名又绝情。剑是剑,剑非剑,虚实之间无法分辨。也许每一柄都是虚幻,包括最不该是虚幻的一柄,也许每一柄都是真,包括最该属于虚幻的那一柄。

段痕,他只有一柄剑。

此时,他却连一柄剑都没有了。

星杰在他手中,已经不再是剑,而是他的心。

心之所向,锋芒往之。

不对,这么说不对。

他,根本已经连心都不存在。

他支配着剑,却不是用手或者是心,而是一种本能。

——修罗的本能!

剑从未相交,剑招没有,剑意没有,剑心也没有。

相互触碰的是两具身体,两个灵魂,两种不同的道。

一个瞬间有一个瞬间,时空仿佛定格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这一刻。

安静,宁静,寂静,死静。

这个世界已经无声,却不是属于“静”的世界,世界依旧吵嚷,只是他们的声音已将一切湮没。

终于,安静之后并没有爆发,两个人对面而立。

段痕的手在流血,他这一条手臂的骨骼几乎都已经粉碎。

展玄只有手指受伤,他那两根足以媲美这世间任何一柄剑的手指。

指甲已经不复存在,血虽然在滴却并非如段痕那样血流如注,但两根手指却已肿胀冲血,整只手掌、整条手臂甚至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啊!”

展玄忽然一声爆喝,全身上下至少一千道伤口竟而同时迸血!

一个人,在瞬间被自己的血染红。

“这,就是你的道?”展玄忍着痛问道。

段痕道:“没错。”他何尝不是忍着

痛回答。

展玄的伤看上去要比段痕重很多,但其实段痕的伤比展玄不只要严重多少。展玄的伤虽多却没有一处致命,而且此时他依旧可以出剑,但段痕此时却已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展玄道:“若论武道,我已经没什么好对你说的。只是你的杀气为何如此的重,你自己最好小心一些。若是可以,最好去云南妙林寺,那里的主持觉修大师是我的至交,你若是和他修行佛法,得蒙他指点你佛门武学,也许能够化解你身上杀气也不一定。”

“但是,我没有时间。”

他当然没有时间了,他甚至连止血疗伤的时间都没有。他要去找阿一,要去找阿一的主人,因为那个人是他所见过的最强者,他要接近他,从他那里学到足以让自己成长的法门。然后,亲手毁了那个人。

“我知道,你会来的。”在这里迎接段痕的当然不是那件斗篷,而是无为。他二人见面却如老友一般,段痕显然不知道他杀死天宫四十九条人命之事。但是就算他知道也不会在意,天宫如何,与他何干?

段痕道:“你的主人呢?”

无为道:“他还在闭关,出关之日是一年之后。但是他已经算到你会来,所以才让我在这里等,并且让我将一切你想要的全部给你,只希望他出关之时,你可以杀了。”

段痕道:“这,正是我想要的。”

一年的时间是否漫长,一瞬光阴又是否短暂?

无从回答,一切凭乎人心。

对于段痕来说这一年也许都不见得足够,但对于南宫涵来说,这一瞬间却足以让他如坐针毡。

面对着帝幽冥,他不是恐惧或者崇拜,而是一种不解。

他无法理解这人为何能够在这种地方生存下去,他甚至无法想象这个人是给了自己一个什么理由让自己生存下去。

他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只是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表情也僵硬的犹如泥胎,一双瞳孔之中却没有瞳仁只有一片惨白。他就那样坐着,坐在一张黑色金属打造的宝座之上,宝座的扶手末端是一对骷髅头,他的手指就插在骷髅双眼的位置,他的手同样森白,就好像露在外面的根本不是他的皮肤而是他的骨骼。而他的瞳孔自始至终,一直没有眨过。

从南宫涵走进这个空间之后所有的注意力就一直落在面前这人身上,他甚至都没有注意过自己究竟是在一个多么可怕的地方。

恐惧在逃窜,痛苦在哀嚎,绝望在颤抖。

这里没有刑罚,存在于这个空间本身就已经是最为残酷的刑罚。

南宫涵想和他说话却也不知该从何说起,终于把那一把钥匙抛到了帝幽冥怀中。

帝幽冥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都感觉不到。

“你难道不打算问我为什么来见你,也不想知道我是怎么闯过你那三个仆人的关卡然后来到这里的吗?”南宫涵忍不住开口问道。

帝幽冥依旧不说话,惨白的瞳孔是否曾经移动过也无法察觉。

很多时候,如果用嘴说话没用,那么就只有用剑。

南宫涵长剑祭出,闪电也无法企及这一剑的速度!

长剑洞穿那人的胸膛,那人却根本没有躲。

有伤口,却没有血。

因为这根本就是一具尸体,南宫涵从走进这里开始见到的就只是一具尸体,他也一直在和那具尸体说话。南宫涵反手一吸,染尘和那双龙拜帖飞回手中,他不禁苦笑,却同时更加茫然。

如果那具尸体不是帝幽冥,那么帝幽冥又会在什么地方。如果这里不是帝幽冥所在,双龙拜帖打开的门为何会通往这里?

“不,”南宫涵忽然道:“那具尸体不是你,除了那具尸体之外的一切,就都应该是你的存在才对。”

“如果你没有刺这一剑就发现这一点,也许我还会见你一面,满足你一个要求。现在,你走吧。”这声音当然不是从那具尸体传出来的,发出这声音的是这个空间,沉默的空间,沉默的声音。放眼寰宇,能够拥有这声音的,除了帝幽冥又有谁做第二人想?

南宫涵道:“我来这里是因为一句话,但我却不能因为一句话就这么离开。”

帝幽冥不说话,他要说的话已经说过。无需重复或者解释,也不需要再多说一句无谓的话。

南宫涵又道:“女娲将这个世上所有的黑暗交由你来掌管,甚至还将名冥之神让你守护,我想问,如果现在我动手和你抢,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

帝幽冥没有回答,他不需要回答。如果他想知道答案,只要等南宫涵出手便可,而且答案只有两种——零或者十成。

南宫涵开口,却将这句话吞回了肚子。

剑已入鞘,通诀剑心没有出现,他已不再打算出剑。

“让我走,至少也该告诉我门在哪。”南宫涵并不打算放弃,也许只是他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也不过枉然,他无法说动一个比帝释天更加深沉的人,而且他也未必有本事打得过这样的人。

吱呀……

他身后,只有黑暗存在的境地,双龙门又一次开启,如江水一般灌涌而来的也只有黑暗而已。

“告辞。”南宫涵当真转身便走。

到最后,让他离开的只有一句话而已。

“你出来了。”无心在门外等他,等他的还有一杯清茶。奉茶的无心,依旧儒雅。

南宫涵道:“不出来,难道还在那个地方过年不成。”

的确,已经快过年了。

无心道:“况且北方还有佳人在等,是不是?”

南宫涵只是笑,他如何能忘了莫阳。

“找到了吗?”离开这座倒立着的宫殿之后,莫阳才问。

南宫涵耸肩一笑,道:“没有,不过我发现其实那个东西并不需要我去找。”

“为什么?”莫阳又问。

南宫涵道:“易心不是说过,要易先生复活其实并不需要

三宝齐聚,让我找这三件宝物的是那件黑色斗篷,我找不到,我信他也未必能找到,无法完成他的心愿,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莫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当然无法这么快就忘记天宫所流的血。女人永远是这样,容易忘记快乐而将忧伤刻骨铭心。

一局棋,两壶酒。

段痕当然不会下棋,下棋的是善修罗。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下的也都是白子。

同自己下棋是最简单也最难的事,因为最后胜的是自己,败的也一定是自己,即便是和棋自己也无法获得胜利。而同自己下棋时除了知道自己的心意如何更知道“对手”的心意如何,而“对手”同样也知道自己的心意。

善修罗夹起一枚棋子,却是犹豫不定,三起三落之后终于放在了右上星位。但放之后他就好像后悔了,下棋要尊重对手,同自己下棋就要尊重自己,落子就要无悔。他更是,绝不会因为自己这一招错,让另一方放水。

“我已经看你下棋下了一个时辰,难道你把我找来这里,就是看你下棋的?”段痕早已不耐烦,善修罗美落一子他的耐心就被减去一分,此时他的耐心早已用光。他之所以直到此刻还没发作,因为他在积累——愤怒与杀机!

他手臂的伤还未完全复原,只要微微握紧都会疼的厉害,但他的剑却一直握在手中,在这里的每一分钟他都不允许自己有丝毫松懈,不但不能松懈更要时刻观察,他要找到那个人的存在,然后杀了他。

善修罗不理段痕,又夹起一枚棋子,当他要落子之时,棋盘上的白字却已经成了粉末,还有棋盒里甚至是善修罗手中那一枚棋子,都已成了粉末。

段痕未出手,他身上的杀气却已让这棋子都为之恐惧,为之魂裂。

“想不到,你的杀气居然这么重。”善修罗袍袖一挥,所有的粉末都随风而去。

“我问你,你最想超越的是什么,最难超越的又是什么?”善修罗将双手藏在宽大的袍袖下,好像不再打算拿出来。

段痕道:“我最想超越的,就是另一个你。最难超越的……”这最难超越的是什么,一时间他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剑,剑客最难超越的就是剑,你要超越的就是你手中的剑。你已经通达人剑合一,无人无剑的境界,但你要达到的境界却是凌驾于剑之上。剑在你手中他属于你,不在你手中他依旧属于你,而且却不属于任何一柄剑。”能够对段痕说出这番道理的当然不是无为,而是善修罗。

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善修罗居然也是用剑的。

段痕道:“那究竟什么样的剑道,才是至高无上的剑道?”

善修罗道:“剑道即人道,人道无至高,剑道亦无至高。”

段痕忽然想起一个人,不禁又道:“如果一个人成了剑,又能否达到剑道的至高境界?”

善修罗当然知道段痕说的人是谁,答道:“他只能达到剑的最高境界,却无法达到剑道的最高境界。皇帝是人中至高,但若失了人道,不过是昏君而已。在剑中他已经是至高无上,没有一种剑法可以超越他,他甚至能从间念裂缝和剑之禁地之中全身而退,更能从中有所得,只因为他已将自己化身成为剑。”

段痕道:“人与剑的关系,究竟是什么?”

善修罗不懂为何段痕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却又不想敷衍,沉思许久之后才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剑是人的根基,当人握起剑的时候就不再是单纯的人,剑是他的生命与灵魂,更是他一切的源头,如果他的剑被毁了,他的人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段痕沉吟片刻,却说了句:“该是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何解?”善修罗不禁问道。

段痕道:“人是为了剑存在,剑也是为了人存在。一柄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剑被折断,人心也会为之折断。若是与自己同生共死的战友死去,长剑有灵,也会为之相殉才是。”

“错,错,错。”善修罗一口气说了三个错,又道:“如你所说,剑便是与人同等的存在,那人如何要凌驾于剑之上?”

段痕道:“根本没有谁凌驾于谁之上。你这么说,只因为你还执着于剑,剑非剑道。”

善修罗道:“难道只是在剑之禁地中走了一遭,你的剑心就变得如此通透。”

段痕道:“不知道,也许。”

善修罗不说话,他忽然发现此时段痕身上的杀气居然消失无踪。

“剑道发自于心,如果有一天你能超越自己的心,你就能够达到不求第二的境界。”

善修罗离开,玉石雕成的棋盘上却赫赫然多了三个字——酒中仙。

“他,没有取得明冥之神,环宇之气依旧在流刃无形手中,天地之精落入天宫之人手中,易先生的传人易心此刻已经在天宫安家,似乎接替了少听的位置。虽然他们此时元气未复,但此时若是大动干戈值啊也会虚耗我们的实力,主人的大业容不得丝毫错漏,而且此时对于主人来说,三宝并不重要,那两个人才是关键。”阿一依旧站在那座坟墓之前,声音依旧显得恐惧。

许久之后,自坟墓里传来一声低沉:“嗯。”

阿一终于松了口气,道:“若是没有其他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如今段痕已经来了这里,我怕……”

坟墓里再没传出任何身影,阿一才转身离去。

“等等,”坟墓中又传出那低沉的声音:“去,告诉他酒中仙在哪。”

阿一当然知道酒中仙是谁,从古至今这世上只有一个酒中仙。

“天子呼来不上船,只称臣是酒中仙……”

段痕还未见到酒中仙的面貌,却已经远远的听到有人在吟诵这两句诗,声音虽然响亮浑厚,却已有了七分醉意,另外三分也未见得清醒到哪去。

段痕不知道为何阿一敢和自己说如果见了这个人之后觉得不值得,即便是杀了自己也没话说,他只是相信善修罗要他见的人,不会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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