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这厮今天没事搞出这么一出来,不给祖父一个满意的答案,祖父那里肯定敷衍不过去。
她的事儿已经够多了,他就不能让她省省心吗?
他给祖父送礼是想干嘛呢?和祖父攀交情?可是有这必要吗?
薛青衣撇了撇嘴,在心里又对萧锐腹悱了几句。
“好,好,好,祖父,我一定老老实实地向您交代清楚,直到您满意为止,你快喝酒。要是酒菜凉了,我干脆就不说了。”薛青衣在薛青山面前耍赖皮。
薛青山嗔怪地瞥了薛青衣一眼,端起了酒盅喝了一口,又夹了一筷子菜。薛青而也拿起筷子夹了点青菜就着白米饭吃了起来。
薛青山吃的并不多,只是浅尝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薛青衣见他面有愁容,闷闷不乐的样子,开口问过,“祖父,你有什么事不开心吗?”
“今日我去了正殿面见了陛下,请求陛下放我归隐山田,陛下没有答案。”
薛青山看了薛青衣一眼,道,“青衣啊,九皇子要进京了,这事你知道吗?”
这事薛青衣自然是知道的,她好奇的是祖父为什么要问她这事,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九皇子进京的事情都要与她无关呀。
她面容一整,疑惑地问道,“阿祖,这事我听说了,莫非陛下对九皇子还另有安排?”
“陛下让我好好照顾九皇子。”薛青山看着面前的果子酒,思绪却飘得很远。
今日德泰帝撇开了众臣,单独把他叫到了正殿。正殿上德泰帝的话仿佛还在耳际,“爱卿啊,朕知道你辛劳。但朕身边也只有你们这些老臣能助朕一臂之力了。朕的那几个儿子不争气啊。特别是太子,昏庸无能,大皇子刚愎自用,心狠手辣。三皇子呢又懦弱胆小,另外几个皇子都还年幼。眼看着朕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天下朕交给谁也不放心呢。”
说完这些,泰德帝的面上罕见的露出了丝笑意,他接着道,“不过幸好朕还有小九。就不知道这小九品性如何,是否能当大任。而且小九离京多年,当年明妃的事情,他对朕又多有误会。朕担心他对朕亲情薄淡啊。”
就是养在身边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皇家中谁人又有真情,薛青山在心中想道。
“陛下多虑了,陛下正值壮年,定当长命百岁。九皇子从小聪颖乖巧,想必长大了差不了哪去。陛下不必忧心。”
德泰帝长吐了口气,对他道,“但愿如此吧。”
说完,话锋一转又道,“爱卿啊,九皇子小时候我曾听他提到过爱卿的孙女,她叫什么来着,青衣,对吧?如今她应该也快及笄了吧,她和九皇子从小有情谊在,这次九皇子回来了,你就让他们多处处。九皇子离京多年,在京中也没多少朋友。爱卿就多照顾一二,等此间事了,朕就放你归隐,爱卿你看如何?”
薛青山当时听了,心中大惊。满脸慌张道,“为臣惶恐,陛下放心,为臣定当尽心照顾九皇子。”
不这样又能如何,他是陛下,他只是为人臣子的,当然只能遵从。
薛青山却是没有提到薛青衣,他透过眼角末梢望了望正殿中的德泰帝,他微闭着双目,神色自然,看不出异样,可薛青山的神经却是崩得紧紧的,心中更是大骇。德泰和他对话透露出来的讯息太过吓人,他这是想着要扶植九皇子和太子对抗吗?还有青衣,他为什么要提到青衣,提到青衣和九皇子的交情。难道陛下看中了青衣,有意撮和九皇子和青衣。想到此处,薛青山冷汗涔涔。
陛下摆明了硬是要拉他卷入夺嫡的风波中啊,
只几息的时间,薛青山的背上的衣襟就被汗水浸透了,他却是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德泰帝见薛青山对薛青衣避之不谈,倒也没有再为难他。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在一时,到时等小九回来了,问问他的意见,再从长计议。
正殿内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过了好久,德泰帝才睁开了微闭的双目,凝神看着在正殿中低垂着头的薛青山,浑浊的眼里闪着精光,“爱卿啊,朕听说传世兵书现在已经在宁国公府二房萧锐的手中,这件事你怎么看啊?”
薛青山双手作揖,惶恐道,“陛下明鉴,传世兵书为臣一直妥善保管着,并没有泄露给任何人,也没有动过的痕迹。为臣以为是有人在恶意造谣生事,请陛下明察。”
泰德帝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热茶,看着面前诚惶诚恐地老臣子,道“朕当然是相信爱卿的,不过当年兵书之事也只有我们五人知晓,现在出了这样的纰漏,朕不得不问问清楚。如若让朕知晓是谁在背后搞鬼,定当严惩不贷。”德泰帝用力在手案上一拍,目露狠色。
薛青山的心一跳一跳,总觉得有大事将要发生,血雨腥风的日子又将要开始了吗?
薛青山就这样在惶恐不安中结束了和泰德帝的谈话,神色不安地回到了国公府,想不到刚到定国公府,就见到了等候许久的萧锐。
薛青衣看着一脸恍惚的薛青山,惊道,“阿祖,陛下为什么要您照看九皇子?陛下明知道叔父一家指望着那个太子妃位。您又是太子太傅?他指明要你照看九皇子,他摆明是要拉您下水。陛下,真是用心险恶。”
薛青衣的话,一下让薛青山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看着薛青衣急张口,道,“青儿,切不可胡言。陛下也是你能够妄议的吗?小心祸从口中。”
“青儿省得,青儿谨记阿祖教诲。”
薛青山微叹了口气,道“今日进殿,陛下问了兵书的事情,也提到了萧锐,陛下的心中已经有了疑惑,在这节骨眼上,萧锐还来我们府上登门拜访了,这让陛下作何感想。”
“祖父,兵书的事情不会是萧锐泄露的,他没有必要作茧自缚。”薛青衣拧眉道。
“祖父当然知道,但关键是陛下信不信。你知道今日萧锐都送了什么礼来我们府上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