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温薏就越来越觉得不是滋味。
因为对面的男人一直盯着她。
本来盯就盯吧,她也不是那种被人盯一盯就会食不下咽的,可是男人的眼神直勾勾得露一骨,换句话说,太有存在感,想无视也无视不了。
她偶尔抬头去看他,就会发现对面的男人一边慢斯条理的切着牛排,又一口一口优雅的吃着,但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她,若无其事,又阴森森的。
温薏觉得,这男人把牛排当成她来切了。
慢慢咀嚼着的时候,也像是在咬她……
她皱了皱眉,端起一旁的红酒抿了抿,还是忍不住不悦的出声了,“你能不能不盯着我看?”
他淡淡的道,“男人看到长得漂亮的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这是天性。”
这男人一本正经的油嘴滑舌……
而且,他只是多看两眼么?
她板着脸,“不准再看了,影响我的胃口。”
墨时琛看着她,低低的笑出了声。
那笑像是她好似说了什么让他觉得发笑的事情,所以他才笑了出来。
温薏正要发作,男人已经收敛了笑意,不疾不徐的道,“既然温xiǎojiě不让看,那我就不看了。”
说完,他就真的低下了头。
温薏,“……”
没了男人扰人的视线,温薏的胃口果然恢复了不少。
过了十分钟,墨时琛进来时随手搁在餐桌一旁的手机震响了,嗡嗡嗡的声音打断了好不容易持续下来的安静氛围。
温薏是听到动静后下意识的扫了过去,结果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眼扫到了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千蕊。
正要送到嘴边的牛肉被她放了回去,温薏眯起眼睛笑着,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朝已经点下接听的男人道,“挂了。”
墨时琛举在手里的手机里已经响起了女人低低柔柔的嗓音,“李儒……”
他抬起眼眸,对上女人挑衅的眉眼。
“上次我让人给你做了全身检查,你的身体好像健康的很,同一句话应该不需要我说第二遍才听得懂?”
男人眯长了眼睛,耳边是李千蕊因为听不到她的回应而变得焦急的声音,“李儒,你在听吗……李儒?”
他手指紧了紧,最后还是在温薏笑意清淡的眼神下按断了diànhuà。
然而还没等他把手机放下,李千蕊第二个diànhuà又打了进来。
墨时琛低头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着的名字,这次没等温薏再出声表达什么,他就已经掐断了来电,并且将手机关机了。
“啪”的一声,手机被扔到桌面,发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低头切牛排的温薏抬头看着他,似笑非笑,“你这是在跟我发脾气还是示威呢?”
墨时琛顺了呼吸,淡淡道,“手滑,不好意思。”
…………
医院的病房里。
李千蕊在diànhuà接通却马上被挂断后,立即跟着又拨了几个过去,可先是被挂,后来,直接关机了。
明知继续拨也还是无果,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一遍一遍的打过去。
听着手机里的客服声音甜美的声音不断的重复,“您拨打的diànhuà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
到最后,她握着手机,眼泪泉水般的涌了出来。
第一次接通的时候,她好像听到了温薏的声音,只是可能隔了距离,那女人的声音也不高,所以她没听出温薏说了什么,只能确定他们现在待在一起。
虽然即便没有这通diànhuà,她也知道,他们待在一起。
李千蕊边抽噎的哭着,边泪眼朦胧的问一边的李父,“爸,李儒他会不会又爱上他前妻?”
李父安慰她,“不会的,你别太担心了……”
“那可不一定,”一直没出声的护士在给她检查完后,突然凉凉嘲讽的道,“温xiǎojiě无论长相,气质,品味,都不知道比你好多少,现实又不是偶像剧,几个男人会放着白富美不要非娶个灰姑娘……”
“再说,”护士xiǎojiě斜睨了李千蕊通红了的眼圈和愤怒得颤抖的下巴,“人家离婚了么,哪门子的前妻啊,那就是他老婆,我见过当小三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不要脸的。”
李千蕊被气得不行。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被护士冷嘲热讽了。
温薏买下了这家医院,她还买通了这里所有的医生护士,只要李儒不在,他们就花式羞辱她,即便是她的主治医生,态度也很冷漠。
…………
晚上温薏用笔记本远程处理了部分公司的事情,大概十点左右的时候伸了懒腰,合上电脑准备洗漱睡觉。
在这个时间里,墨时琛就坐在一旁的双人沙发里,因为没事做,温薏又不准他去其他的地方,所以他无聊的拿着她之前看的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是本侦探小说,全英文版的,看了差不多三分之二了。
温薏站起身后瞟了他一眼,突然开了口,慢悠悠的说了几句话。
墨时琛抬起头,眉骨剧烈的跳着,无言的看了她一会儿后出声,“你这女人,能不能不这么缺德?”
他打发时间看个侦探小说,她还要在一旁剧透。
多大仇?
被他抛弃了?
“这不是要去睡觉了,免得你看不完心里挂念啊。”
墨时琛合上书本,扔到了一边,捏了捏眉心后平复了怒气,心平气和的问道,“我睡次卧还是睡你房里?”
温薏因为是站着的,所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知道这套房多少钱一天吗?”
墨时琛扯了扯唇,似笑非笑,“是,我这么穷酸不配睡次卧,睡不起,只能睡你床上。”
“这天我又不需要男人暖床,让你睡我床上干什么,图你好看啊?”
墨时琛,“行,我睡沙发。”
温薏,“不行。”
他无声的看着她,一副无言的姿态。
她温柔的嗓音懒洋洋的道,“你这么能屈能伸,睡地板好了。”
墨时琛静默了好一会儿,良久后他站起了身,一边舒缓着气息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脸颊,温和的微笑着讥诮道,“温xiǎojiě,你真像是很多年没被男人滋润过,所以脾气刁钻刻薄的老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