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钱熙亚现在连面也不露,你们俩倒是怎么‘造人’,”凌悦直直的看着简嘉,学着她刚才的口吻说,“我看就是‘坐下好好谈’的机会都没有吧。”
“他是没露面,但并没有不闻不问,”简嘉叹了口气说,“这些天他经常让阿辰给我打电话,问有什么需要,钱够不够花。”
“这男人真别扭,”凌悦嫌弃的皱皱眉,同时眼睛向上瞟简嘉一眼,“你也一样。”
两人出了麦当劳,坐进车里,凌悦手握着方向盘没动,想在思考什么似的,须臾,忽然开了口:
“算了,我还是告诉你一个‘内幕’吧,简嘉,我问过苏队了,钱熙亚那戴套的行为也许恰恰说明他不渣。”
简嘉吓了一跳,差点没把眼珠瞪下来:“不会吧,凌悦,你居然把这事跟师哥说……要气死我啊你。”
凌悦一手按在简嘉肩膀上,淡定的说:“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听我把话说完,我怎么可能跟他说这个,我是以他自己为例,假如他这么做的话,会是什么心理,你猜猜他怎么说?”接着凌悦模仿苏弘翌当时的表情和语气,说的惟妙惟肖,“‘那肯定是我疼她吧,既然暂时不要孩子,又不想让她吃药,当然得我戴了’。”说完噗嗤一笑,调侃的补充,“这呆头鹅,居然能想到这些。”
简嘉一脸窘迫未退,又添尴尬:“你说的这么明显,师哥只怕早都猜到了,哎,凌悦,让我说你什么好,真搞不懂你怎么什么都跟师哥说,连这种事也——”
“也怎样?”凌悦不以为意的接话道,“我当他是女人来交往不行吗?再说,我问的整个过程都是他为准的,提都没提到你。”
简嘉又好气又好笑:“凌悦,你把师哥当‘女人’来交往,又让他从男性的心理来谈这事,你是要人家精神分裂吗?果然我和师哥交友不慎。”
简嘉相信苏弘翌一定是从凌悦的试探中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突然对钱熙亚的态度转变那么大,她对凌悦真是“五体投地”了。
“你这人全没良心,我还不是为了你,”凌悦不爽的睨着简嘉,“知道吗?我把自己这张老脸都搭上了。”
简嘉再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几天来的郁闷烟消云散,笑够后才真诚的说:
“知道凌女侠一身正气,也就你这好基友对我能做到这份上,以后要我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啊。”
“别凭嘴了你,”凌悦挥几下手,转头发动引擎,嘀咕着说,“嫁给了钱熙亚,越来越‘老油条’。”
回家后,关于那件事,简嘉也慢慢理出了头绪——钱熙亚当真渣男的话,完全可以不戴套,要她吃药就可以,若是不小心有了孩子也可以要求她做掉,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她奇怪自己后知后觉现在才明白,现在想来,他那样做还真是出于对她的呵护,所以她才会有点自惭形秽,感觉对不住他。
人一旦有了愧疚之心,就会想去尽力弥补,简嘉便是如此,她晚上驱车回了别墅,车驶进别墅那一瞬,瞥见停在别墅门前的那辆总裁豪车,心下稍安。
走进别墅家里,阿辰听见动静,从卧室出来,看见是简嘉,很高兴。
“少夫人,可把你盼来了,少爷一个人在楼上卧室发呆,还不让我陪着。”
“好,我这就去,”简嘉看了阿辰一眼,莞尔说,“这些天谢谢你给我打电话,熙亚最近没事吧。”
“没什么,就是您不在家,少爷都不爱理人,”阿辰显得有点没辙说,“少夫人,您要是再不回家看看,少爷便要得‘失语症’了。”
简嘉虽觉得阿辰有点夸大其词,但还是谢谢他的忠心,然后上楼找钱熙亚。
推门而入,发现他并没在发呆,而是在床上看电视,听见声响转了过来,见是简嘉,只愣了愣,就转过头去,不理不睬。
看来气还没消,这小肚鸡肠的男人。简嘉心下腹诽。
她走去,爬上床,坐在他身边讨好的求和:“还在生气啊……”
钱熙亚不吭声,只往旁边挪了点位置,简嘉继续缠上,抓了他的胳膊:
“别生气了好不好,多大点事啊,也能把你气成这样。”她故意刺激他。
然而,还是无效,回应简嘉的还是某总裁“高贵冷艳”的侧脸。
“熙亚,这大冷天的,我跑回别墅看你,就别再闹别扭了,”说着伸出双手主动勾住钱熙亚脖子,死缠烂打,“说句话啊。”
这回,钱熙亚有反应了,但不是动口而是动手——一声不吭的把缠在他脖子上的一双手“卸”了下来,冷漠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电视屏幕。
简嘉有点不耐烦了,从小到大,除了爷爷奶奶,她就没这么“委曲求全”的讨好过谁,这钱熙亚是蹬鼻子上脸还是怎么,可内疚之心还是占了上风,她干脆下床,挡在电视前,眼睛可怜兮兮的望定坐在床上的冰块脸,让简嘉没辙的是,钱熙亚干脆人一退,整个人裹进被窝。
简嘉无奈望天,她抱着一颗“求同存异”的心来讲和试图沟通,可有的人,搞得好像别人没他就活不成一样,哼,这不是她不沟通,是他不理人的,既如此,她又何必“热脸贴人冷屁股”,既然某人爱吃醋那就继续,就怕酸不死他。
于是她没再搭理,去取了家常服进浴室沐浴,完毕后爬上床,也不管他是否同意,她一把拽过被子盖上身准备睡觉。不料,简嘉还没闭眼,就感觉身子被一记重压,钱熙亚已经在她身上了。
“熙亚,你怎么……”
“要你。”钱熙亚毫不掩饰眼底浓浓的欲念,“嘉嘉,光是承认错误是不够的,还得拿出你的诚意来。”
简嘉一听,心想果然这男人是蹬鼻子上脸了。
“钱熙亚,我冒着严寒从自家赶到这儿,一进门端正态度求和,诚意还不够?”她哪儿肯轻易就范,自是“能躲则躲”的,并对他之前的行为上纲上线,“但是你理我了吗?摆着一副臭脸不说,我是欠你还是怎么了。”
“我要是不摆臭脸你会当一回事吗?会在意吗?”钱熙亚深深望着简嘉,神情讳莫如深,“我不过是告诉你,我也有脾气,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钱熙亚不说这话还好,一出口,简嘉完全忘了来这儿的初衷,她推开他,坐起身:
“钱熙亚,你说清楚了,我是给你丢人还是给在外偷人了,你至于这样?”
“我不喜欢你哭,这个我说过多次了,而且总是为了别的男人,”钱熙亚兴致全无,烦躁的往身后床头一靠,语气阴阴的,“嘉嘉,你真的放下乔扬了吗?”
简嘉猜也知道症结在这里,心下一软,人向钱熙亚身边,头靠着他的肩头说:
“熙亚,我有时会难过的掉泪真的不是因为感情,也许就是内疚,”她停了停,耐着性子说,“还记得你说过,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无聊的感情纠葛上,于我而言也是一样,我工作够忙了,至于我会应邀前去,奶奶说了‘远亲不如近邻’,田馨雨是我同学,为何不能相互走动说说话什么的,刻意的躲闪反而是心中有鬼不是?!”
“我从没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都是你自我剥夺了的,”钱熙亚表情淡淡的反驳说,“每次一扯上乔扬,你就要掉眼泪,让我怎么不烦,怎么不恼火。”
“我错了,你不要再跟我怄气了,”简嘉干脆再赖上钱熙亚,并表明他的存在是有多么重要,“你这样对我不理不睬,我不习惯。”
钱熙亚的面色柔和了些,侧过身子向前一倾:“只是不理你不习惯?没别的了?”
简嘉一愣,双手抵着他的胸口,下意识阻止进一步:“还有什么?”
转瞬已被某总裁按倒在床,对她一番手口并用的掠夺:
“要我进一步提醒吗?”钱熙亚吻着简嘉,蓄意的问,“简同学,我的气还没消,你得负责排解。”
简嘉知道这男人一准又发情了,她不动声色道:“钱同学,我今天带诚意来是说明事由,不是来寻求‘习惯’的。”
钱熙亚脸上又有了简嘉所熟悉的那种痞痞的笑:“我可不管这些,本来今天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但既然你先送上门来,自然得按照我的‘需求’来,正所谓‘谁认真谁认输’。”
简嘉气得七窍生烟:见过无赖的,没见过这么无赖的。
这男人是变色龙吗?前一分钟还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凛然坚决”,这会儿已经缠着你“卿卿我我”了,凌悦说钱熙亚“真能装”,她倒认为是善变,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明天还得上班。”她眨巴着眼睛轻声细语,奢望他能“怜香惜玉”。
“你能不能换个理由,这个都用烂了,”钱熙亚抿唇,眯眸含笑,流里流气的,这通常是他要做什么坏事的招牌表情,“为此我不得不警告你,以后这样的托辞用一次,我就多弄你几次。”
臭不要脸!简嘉红的像煮熟的虾,眼珠也快瞪出来了。
“老婆,十来天了,行行好……”钱熙亚已经低下头,亲吻着简嘉,“我想你。”
“你还记得十来天?真不容易,”简嘉忍着某总裁在她身上持续的“煽风点火”,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成路人甲扔在家里从此不管了。”
正进行的忘乎所以的钱熙亚猛得抬起头,眉峰一拧,从嘴里蹦出一句:“阿辰没给你打电话?”
简嘉没料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赌气话会让他有这反应,讪讪的说:“打了,”并不忘说点好听的,“有你的‘旨意’在,他哪敢不遵守。”
钱熙亚满意的点头,继续进行他的好事,简嘉被他骚扰的快不行了,只好说:
“熙亚,我今天‘好事’来了,缓几天?”
这个理由总不至引火烧身了吧。
钱熙亚一愣,二话不说把手向下探去证实,还真是,于是不得不爬起来说:
“我去给你拿样东西。”
等他去取来,她才知道是“暖贴”,他拆了包装袋取出贴片笨手笨脚的帮她贴上。
“还疼的厉害吗?”钱熙亚摸着简嘉的小腹问,“别像上回一样,疼的脸都绿了才肯去医院,这不能强撑。”
那是筹备结婚期间,简嘉由于紧张,忙碌,生活不规律,以致“好事”来的时候疼的在床上直翻滚,差点没把他吓坏了,后来被他硬拉着去医院看了医生才算完。
简嘉只感觉心里暖暖的,连日来的不愉快消失殆尽,她窝进他的怀里轻声说:
“没事,注意休息就可以,这次情况比上次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