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湖,依旧平静,毫无一丝波澜。
经过上次恐怖的生死祭后,即便这里再风平浪静,也不会有人过来。风景如故,人却已逝,冯老伯不禁感慨,唏嘘不已。虽无任何异状,几人还是小心翼翼的布好了结界。
玄义道长与玄阳道长兀自坐在阵中,互成夹角之势,以加持结界。
林爱三人换了潜水服,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乔代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林爱,你这设备哪弄的啊?神神秘秘的也不肯讲?”
林爱双手合十,佯作高深道:“佛曰不可说!”
乔代枫不屑道:“总卖关子,谁稀罕知道似的。我是怕这设备不安全,谁知道是不是假货!”
林爱也不理他,只是看了眼玄义道长,道:“师傅,我们下去了!”
玄义道长叹了口气,道:“多加小心!”
陈逸川嗯了一声,走过来握住林爱的手,二人互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一起跳入了湖中。
“哎,等等我啊!”乔代枫见状,也不再废话,纵身跃起,溅起一滩水花。
湖下,水质清澈,视野清晰可辨。几人打开专用的照明灯,将水下世界看的一清二楚。
随着几人的下潜,一片荒凉的世界出现在眼前。
虽已做好了准备,但这密密麻麻的数以百计的婴儿骸骨,规律的半埋在泥沙中时,仍不免触目惊心。
在白光的照耀下,这些骨头呈现出一种泛青的惨白,隐隐透出些许黑气,许是泡了太久的缘故。
水中视野有限,三人向上浮了些许,将照明灯调到最亮,才勉强看清了这些骸骨的全貌。
不错,正是“慑”字,那般端正,却诡异无比。随着水波晃动,反射回片片刺目的白光。
蓦地,有黑影一闪而过,几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什么东西?!
三人不约而同的照过去,一片茂盛的水草摇曳摆动,几条鱼穿梭其中,不时吐出一串气泡。
陈逸川松了口气,是自己太过紧张,还是……为什么总感觉要出事似的?
林爱仔细瞧着那片水草,却觉得里面有模糊的东西,但只看得出轮廓。当下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过去看看。
乔代枫与陈逸川点头,跟了过去。
几人游得近了,伸手拨开了水草。水草下有一黑色物体,已被水浸泡的腐烂散开,但仍可依稀辨认出是圆形的木笼。笼中有一具白骨,体态娇小,看样子似是女性。那黑色空洞的眼瞪着这三名不速之客,似在诉说些什么。
三人心中大骇,这难道是……
不好!
还未等反应过来,却见那白骨已站了起来,盯着三人歪了歪头,下颌骨微张,似在发出嘲讽的笑。
林爱心下一沉,终究是百密一疏,竟忘了当年林素也是葬身湖底的,这白骨可是她本尊啊!
在水下法术难以施展,几人只好转身就逃。可哪里逃得掉,大片的漩涡急转而至,林爱只觉身子一轻,接着便被一股极大地吸力扯进了漩涡,登时天旋地转,不断地向下沉去,倏地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待几人醒来时,居然发现自己置身于畸村的一处宅子里。身上的潜水服已不知所踪。可奇怪的是,连冯老伯、胡峰以及玄真道长,玄义道长都在。
林爱疑惑的望向四周,却见屋外正大雪纷飞,洋洋洒洒,煞是好看:“师傅,这是……”
玄义道长随手将门推开,一阵凛冽的寒风夹杂着些许雪花扑面而来,虽清冷却使人精神为之一振:“不错,我们已陷入了林素所施的逆梦回溯中,不知她究竟想做什么!”
陈逸川愕然,这逆梦回溯他也曾听闻过,是怨魂展现过往场景的术法,许是林素想传递什么信息吧!
几人出了宅子,便见雪地上伫立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小女孩,她的对面是一年近古稀的婆婆。
那婆婆手捧着一个檀木盒子,神情极为郑重的交到那小女孩手上,声音沙哑道:“小素,这是我们天阙村历来守护的东西,名叫精菱古镜,它关系到我们陈氏一族的荣辱兴衰,生死存亡。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切不可交付他人之手,否则必有大劫,你听明白了么?”
那小女孩懵懵懂懂,但却满脸的认真:“婆婆放心,小素一定用生命来保护它!镜在人在,镜亡人亡!”
那婆婆赞许的看着她,良久才叹了口气,白色的雾气萦绕,模糊而不真切:“我这把老骨头也到时候了。小素,和我立个血咒吧!我也好放心的走。”
那小女孩极为懂事的点点头,将手指割破,一条血线划出,连接到那婆婆割破的手指上,两条血线激撞,在空中互融,形成圆状,聚而不散,就这般悬着。
那小女孩声音清脆稚嫩,发誓道:“我愿今生不负婆婆所托,保护此镜,如违此誓,永坠奈河!”
誓罢,那滴血珠“啪”的一声落在雪地之上,点点猩红,犹如朵朵红梅,绽放开来。
林素!是她!
冯老伯心中暗叹,思绪万千!
场景转换,已是莺飞草长,绿意盎然的初春。
阳光和煦,垂柳拂过水面,微风吹过,柳枝轻摆,如正在舞蹈的少女,那般妩媚。
小巷深处一宅子内,林素端坐于桌前,手拈一朵桃花,出神的摘下花瓣。梳妆镜内,林素双颊绯红,唇边带笑,显是一副小女儿的心态。
一名年轻男子闯入,神情颇为兴奋,眉眼清秀,举手投足间一派儒雅之态。
林爱一怔,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冯老伯,这男子不正是……心中叹息一声,却不再多言。
林素看到他进来,羞涩的将桃花藏了,低声道:“昭阳哥哥,你有事找我?”
冯昭阳手舞足蹈,呵呵笑着道:“素素,咱村的陈媒婆替我说了门亲事,人家已经同意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初五,听说你未来的嫂嫂可是个大美人!以后又多了一个疼你的人!”
“什么?”林素听在耳中犹如霹雳,怔在当地。
“高兴傻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到时去喝哥哥的喜酒啊!”冯昭阳一点也没看出异样,眉飞色舞的飞奔而去。
一滴泪缓缓的滑过脸颊,留下一道泪痕。风吹过,卷过一地桃花。
众人眼前一花,再度置身于一石屋内。
林爱还在为林素惋惜,这冯老伯也真是笨的可以,如此不解风情,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见冯老伯满面悔意,不禁唏嘘。
这石屋内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墙边是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封皮大都为黑色,想必此处便是陈母所提到的屋子。
石屋内间,林素面色无光,木讷的盯着泛黄的书页,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一女子倒了杯水,轻声唤道:“小姐,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林素眉头深锁,不耐烦的挥挥手:“嫣儿,你还小,不会懂的!”
嫣儿?!是祖母!林爱心中一酸,向前走了几步,半晌,却又苦笑不已,自己在做什么?这不过是幻像罢了,祖母又怎会看到自己?
嫣儿不满道:“小姐,我不过比你小三岁罢了,哪里不懂……”话还未讲完,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嫣儿起身开门,来人是一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穿和服的日本人。
林素却皱起了眉头,似乎对来人十分抵触。她神情不悦道:“陈族长好兴致,怎地劳您大驾,趋局寒舍啊?”那是年轻时的陈族长么?
只见他呵呵笑着也不在意林素的冷嘲热讽,只是道:“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日本血樱阴阳道家族的嫡系传人。想来和灵女讨教一番。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素冷哼一声,兀自进了内间。
嫣儿不想那人被晾着尴尬,不由礼节性与其攀谈起来。没想这人风趣诙谐,嫣儿几次笑出声来。眼神碰触,不经意间,两颗心已悄然悸动。
林爱大惑不解,这与传闻并不相符啊!还未多想,场景已又变换了!
满目红色,到处都贴着结婚用的喜字,唢呐锣鼓,鞭炮齐鸣,一派欢乐的气氛。冯昭阳春风得意,接受着村民的恭贺。
林素独坐一隅,闷闷不乐,背影孤寂而又落寞。她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不多时便已有了些许醉意。蓦地,林素站起,扑在冯昭阳的怀里大哭起来。众人愣在当地,满场的觥筹交错顿时鸦雀无声。
冯昭阳不知所措,半晌才呵呵一笑,向众人道:“妹妹还舍不得我呐!”
众人哄笑,都只当是小孩子撒娇,没有在意。陈兴龙哼了一声,将一切尽收眼底。
夜越来越深,众人散去,这场婚礼也到了结束之时。冯昭阳喝的七荤八素,兀自趴在桌上傻笑不起。
他的妻子陈玉心过来搀他,却见林素依旧坐在桌前。同样身为女子,林素的心事怎可瞒得过她。当下叹了口气,劝道:“妹妹,太晚了,你一人回去也不放心,不如先去东间的房子休息。”
林素眸中寒光顿起,她盯了陈玉心良久,才冷言道:“你该休息才是!”但见陈玉心目光呆滞,已是被林素催眠,当下便不发一言,转身出了屋子。
林素摇醒冯昭阳,轻声道:“昭阳哥哥,我爱你你知道么?带我走吧,只有我们两个好不好?”
冯昭阳听后惊出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他严厉的望着林素,道:“妹妹,你喝多了,别再胡言乱语了!”
林素眼圈红了,泪水涌出,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一点也不明白么?”
冯昭阳依旧坚决道:“你对我不过是兄妹的感情罢了。你还小,等大了自然明白!”
林素摇头道:“我已经明白了,只是你不接受而已!好,既然如此,我就做一件让你后悔终生的大事!喝了这杯酒,你我恩断义绝,从今后再无瓜葛!”
冯昭阳一脸无奈,只好松了口,哄道:“素素,你这又是何苦……”
林素坚定的望着他,只端了酒在唇边。冯昭阳想她正在气头上,不如先哄过今日再说。当下接过,一仰头喝了。没想,却身子一软,晕倒在地上。
林素俯下身子,轻抚他的脸颊,呢喃道:“是你逼我这样做的!这一世,成不了你的妻子,也要把身子给你!”说罢,便扶了冯昭阳去了床上。
帷幔放下,只留无限旖旎。
冯老伯震惊不已,怎地自己从不知晓?!自己居然……
场景又变回了石屋。
林素的肚子已有些显怀,明显遮掩不住了。
陈兴龙打量着她,道:“这是咱村有史以来,灵女第一次怀孕啊!若族人得知,你的下场会怎样?”
林素冷若冰霜,不屑道:“不用威胁我!我既然敢做就已想好了后果!所以,我不会把精菱古镜交给你!”
陈兴龙哼了一声,道:“本想让那血樱俟套出镜子的下落,没想却被你识破了。还和你的侍女嫣儿勾在了一起!真是失算!不过,你却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冯昭阳和你腹中的孩子呢?难道你想让他们给你陪葬。我倒是十分乐意成全!”
林素气的脸色苍白,她向后退了一步,却忍气吞声的放缓了语气:“你也知道我在接镜子时立了血咒,这是天阙村历代灵女的规矩。所以,我需要些时日来打破它。”
陈兴龙思忖半晌,才道:“好吧,我再等些时日。不过,我可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尽快。”
林素只得点头应下,咬牙切齿的望着陈兴龙嚣张的离去。
嫣儿自内间走出,居然也怀了身孕。她眼眶湿润,低声道:“小姐,都是嫣儿不好,连累了你!”
林素坐下,安慰道:“不关你的事,若不是你委身于血樱俟,我还不知道陈兴龙的阴谋。我要想个办法,保住镜子才是。”嫣儿点头,不再言语。
林爱皱紧了眉头,两个人居然都怀有身孕……
还是那间石屋,只是血樱俟焦急的在屋外踱步,直搓双手。半晌,传来两声响亮的啼哭。他大喜,踱入屋内。
但见林素与嫣儿各抱一个襁褓,血樱俟望去,竟都是男婴。
林素顾不上休息,忙道:“我知道有一个山洞可以通向村外,趁现在陈兴龙还没到,我们快走!”几人神色凝重,忙不迭的出了石屋。
一路上,躲躲藏藏,幸好没有被人发现,顺利的出了山洞。却发现已是有人等在了那里。
血樱俟眸中一紧,那人竟是自己的父亲!那人先是微笑,随后便狠狠的踢了血樱俟一脚,怒斥道:“你以为陈族长没将你的好事告诉我么?真是丢尽了我血撄家族的脸!我早就料定你会自这山洞逃走,陈族长随后也会赶到的。所以,在你没被抓之前,告诉我,哪个是你妻子?”
血樱俟心中懊悔至极,但也不敢造次,只得指向了嫣儿。
林素向山洞望了一眼,自己真是笨啊!他陈兴龙肯定算准了自己会走这里,真是自投罗网!
那人夺下嫣儿手中的婴儿,命人将血樱俟带上了车。嫣儿拼命想夺回孩子,林素也想帮忙,可两个人毕竟是刚刚生产过,身子虚弱至极,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得看着众人抢了嫣儿的孩子,绝尘而去。
嫣儿只是伏在地上大哭!
身后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林素大惊,定是陈兴龙赶到了。当下便将怀中的婴儿交给了嫣儿。
嫣儿正不知所措间,却见林素将魂圆递给了她,道:“你带着它先藏起来,然后找个机会逃走!没有魂圆,我身上的镜子便毫无用处。我将孩子托付给你了,保重!”
嫣儿还在迟疑:“小姐,一起逃吧!”
林素回头望了一眼山洞,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急道:“快走,我留下来拖住他!不然,你我谁也逃不掉。快啊!”
嫣儿无奈,只好跪下后给林素叩了个头,她满眼泪水,泣道:“嫣儿谢小姐大恩!”随后慌忙的站起,跑向远处。
不多时,陈兴龙出了山洞,见林素一人迎风而伫,不由道:“带走!”众人拿下林素,回了山洞。
林爱惊诧莫名,这究竟是……若林素将自己的孩子交给了嫣儿,那自己岂不便是林素和冯老伯的孙女?!见冯老伯也望向自己,不由怔了怔,只觉口干舌燥!难怪林素见了魂圆之后大惊失色,从那时便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原来林素几次放过自己,竟是这个原因。
场景变幻,石屋内,陈兴龙狠狠打了林素一巴掌。林素身子太过虚弱,摔倒在地。
陈兴龙沉着脸,强压着怒气道:“把镜子给我!”
林素冷哼一声,不屑道:“你要镜子可以,不过先告诉你一个坏消息。那就是嫣儿已经带走了魂圆,现在去追,怕已经来不及了!”
陈兴龙脸色大变,声音居然有些颤抖:“你说什么?不,我不信,你在骗我!”
林素只觉好笑,当下讥讽道:“你以为瞒得过我么?你要镜子根本不是为了掌控族长的所有权利,而是为了打开镜子的封印。所以,魂圆没了,镜子不过是摆设罢了!你要的话,拿去!”林素自怀中拿出了精菱古镜,递了过去。
陈兴龙气急败坏,指着林素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过就想打开封印而已,这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林素一脸平静,淡淡道:“是不关我的事,可当初天阙村已有祖训,镜子打开时,便是陈家灭顶之时。你想要天阙村所有姓陈的人给你陪葬么?我身为灵女,掌管此物,决不会让这事发生!”
陈兴龙不耐烦道:“什么灭顶之灾,都是无稽之谈!即便是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该失效了。嫣儿不会逃多远,我要派人去寻!”说罢,转身欲走。
林素冷然道:“我不明白,身外之物对你便那么重要么?”
陈兴龙豁然回头,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素紧紧盯着陈兴龙,眸中波澜不惊,一字一顿道:“别说你不知道,精菱古镜的封印就是打开秦始皇陵墓的机关!”
陈兴龙突然安静下来,他坐在林素对面,玩味的看着她,半晌才道:“你知道了!那么,也应该知道,我买通族里的长老,杀了我爹的事?”
林素点点头,道:“不错。这只能证明你已经丧心病狂,无药可救!”
陈兴龙突然苦笑起来,眼神黯淡无光,他喃喃自语道:“丧心病狂,无药可救!到头来我却只换来这八个字!”蓦地,他抬起头,痛苦的冲林素大吼:“你闭嘴!你知道什么!我为什么杀了我爹!你又知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我在家排行最大,本来就是下一任族长的不二人选。可父亲却一直倾心老二,想让老二接下他的衣钵。我本也乐得自在,所以一直平静的生活,只想与青梅竹马的女友幸福的在一起。
她叫白婉儿,名字和人一样,那般温婉。可恨的是,父亲连这一点点的要求也不给我,说婉儿无父无母,家境贫寒,怎么配得上我陈氏一族。他给我安排了另一门亲事,我不同意,他就把我关了起来。可我反抗了好多次,父亲总算是勉强答应了。
可是,父亲却在背地里将婉儿和老鼠锁在一起,等我赶去时,婉儿已经得了鼠疫,奄奄一息。我不顾一切的抱着她去了外面最好的医院,终于算是把命保住了。可却留下了病根,身体虚弱的只能卧床,还要天天靠人参才能吊命。婉儿不愿拖累我,强行要和我分手。
我突然好恨这个世界,居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只有权力才能让我拥有一切。
偶然的机会下,我听到父亲和老二的谈话,遂得知精菱古镜竟是打开秦王陵的机关。传闻都说秦王陵里有长生不老药,可治百病,使人恢复青春。我欣喜若狂,婉儿有救了!虽然只是传闻,但哪怕有一点点希望,我也要去做。
于是我假意听从爹的安排,和不喜欢的女人结了婚。随后便设计除掉了我爹,当上了族长,剩下的就是打开封印。可是你,却还是要与我作对!”
林素有些震惊,没想到事情的始末竟是这般原因。她与陈兴龙算是同病相怜,这种感觉她最清楚不过,突然间竟有些同情起陈兴龙来。
可是……林素坚定道:“我理解。但是,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让天阙村所有的人都陷入危险。舍生取义,你不明白么?”
陈兴龙已红了眼,怒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其他人的生死与我何干!再说,自从我当上族长之后,为天阙村做了多少,建医院,修宅子,好多好多,已经够了。对于他们,我问心无愧。喂,你做什么!”
陈兴龙突然发现林素脸色惨白,几如透明。又见镜子上已多了一张符纸,当下便夺了镜子过来。
玄义道长看到此,不禁叹了口气,道:“是封魂术。林素已将自己一半的魂魄封入了镜中。”
林爱略一思忖,难道血湖第一次复活,是因这……
果然,又听林素笑了笑道:“我已对镜子进行了双重封印,即便你找到了魂圆,也打不开封印!”林素骗陈兴龙,设下了一个圈套。
陈兴龙信以为真,怒道:“怎么破解?”
林素不以为然,只是道:“我会告诉你么?”
陈兴龙气的咬牙切齿,道:“你找死!既然这样,你也休想得到冯昭阳的爱。我会告知全村你和那日本人有了孩子,并把古镜给了他。这样,族里人不会怀疑我拿了镜子。你猜,冯昭阳会不会厌恶你?”说罢,陈兴龙大步迈出,头也不回。
林素瘫倒在地,陈兴龙当真阴险,竟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昭阳哥哥,你不会恨我吧!她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大哭起来。
眼前花白,转眼已是冰天雪地,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坠地,扬扬洒洒,轻盈跳动着,恍若冬之精灵。一片雪花落在林爱睫毛,抬眼稍望,六棱分明,晶莹剔透。欲拈它在手,却已是融了,化作了水滴,消失不见。
血湖湖畔,已围满了众多村民。林素被押入猪笼,神情落寞,几如死人,无一丝生气。这场景已是听冯老伯讲过,但亲眼看到,却又是另一种感受。
林素满身结满了血色的冰碴,目光呆滞,实在不忍目睹。直到冯昭阳被抓,林素才有所反应,说愿意交换。
陈兴龙一脸得逞的样子,说道:“怎样破解?”
林素叹了口气,信口道:“这封印的时效为二十年,不可强行揭开,否则镜毁符灭。一旦二十年后灵力不在,封印自可消除。这二十年足够你去找魂圆的下落了!”
陈兴龙疑惑道:“此话当真?”
林素苦笑不已,摇头叹息道:“我已是将死之人,何必再来骗你!”
陈兴龙见她如此神情,也不再疑有他,只是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好,暂且信你!”
林素又道:“你把这符纸揭开时也许会灵力外泄,若出了事,你一定要把镜子扔入湖中,以湖的自然力量压制,也就没事了。事后再捞出即可。若那时你已找到魂圆,便一起解了封印,就可打开秦王陵了。”
陈兴龙似已看到自己打开了机关,满意至极,却没有发现这圈套中的漏洞。本来镜子就被魂圆封印着,即使多加了一层封印,解了一层还有魂圆压着,怎么可能会灵力外泄。
林爱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何血湖可以在二十年前复活过一次。林素先将自己一半的魂魄封入镜中,然后骗陈兴龙二十年后揭开,这一点林素并未骗陈兴龙,因为封魂术的时效确是二十年。当陈兴龙在山洞揭开封魂术的符纸时,林素的一半魂魄便得以自由,因着怨气杀了陈二叔,而后又附到了镜子上。而陈兴龙因着当年林素的话便将镜子扔进了血湖,结果可想而知。林素的魂魄和湖中的合二为一,使血湖复活,大开杀戒。而陈母看到的就是当天的景象。这也是陈兴龙为何有了镜子却又扔回血湖的原因!好一个大的圈套,林素当真聪明已极。
猪笼已被湖水淹没,只剩下些许气泡漂浮,倍感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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