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颤动,四周的景色仿佛碎裂成片状,纷纷剥落,露出了原本的真面目。林爱望去,几人依旧在血湖湖畔,潜水服随意的堆在一旁。
林素浮在水面,神情有些古怪的看着冯老伯,相顾无言。
半晌,冯老伯才有些颤抖的开口:“素素,方才都是真的?”
林素不置可否,她叹息一声,身影投映在湖面,略显孤寂:“当年的来龙去脉我已尽数告诉你们,逆梦回溯,是不可能作假的。”
玄阳道长只喧了声道号,便闭起双眸,默念起了心经。
半晌,林素才叹了口气,道:“早知魂圆会给嫣儿带去劫难,我宁愿毁了它!”
林爱苦笑不已,是啊!如若没有,自己也不会如此……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她淡淡道:“其实奶奶生活的很幸福。当年她一人抱着父亲去了那个小村庄,被那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看中,奶奶便嫁给了他。他待奶奶很好,视父亲如己出。后来奶奶给他生了几个孩子,一家人平平安安,倒也不错。后来,父亲有了我,爷爷最疼的也是我。就在我满月时,奶奶收拾行李找到了魂圆,为了纪念你,便把它给我戴上了。你是在看到魂圆时,便已确定我是你和冯老伯的孙女了吧?”
林素唏嘘不已,道:“不错,一切自有天意。没想到,你会回来!”
林爱不经意间掠过冯老伯的身影,只是感慨命运弄人。她又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告诉血撄叶子,她并不是你的孙女,而是我奶奶嫣儿的!”
林素哼了一声,道:“从她解禁我的那一天,我便已知道她是嫣儿的孙女,可她却口口声声认我做奶奶,我就知道是血樱俟没有告诉她全部的真相。既如此,我何不利用她来破这死婴阵。后来我发现这孩子不仅心狠手辣,而且也只是想利用我来得到精菱古镜罢了。若不是看在嫣儿的份上,我早就将她杀了!”
林爱点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时冯老伯说她像一位故人,原来是想说她像奶奶嫣儿。没想,险些给冯老伯造成杀身之祸。”
冯老伯听她二人这么说,不禁点头赞同道:“是啊!我差点讲出来了。却被小爱给阻止了。”
林爱早已将冯老伯视作了亲人,现下更觉亲切,不由笑道:“当时我还以为你是说她像林素的。”
冯老伯想起在血湖刚认识林爱的一幕,不禁叹道:“没想到你居然会是我的孙女啊!”
林爱莞尔一笑,道:“是啊,也许这便是冯腾选我托梦的缘故吧!毕竟血浓于水!”
胡峰此刻忍不住问道:“秦王陵当真在畸村么?它可是至今没有被人找到的古墓啊!”
林素反问道:“我骗你有何意义?”
陈逸川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沉默不语。此刻却突然问道:“那它在哪?”林爱望向陈逸川,在知道一切真相后,怕是他心里也不好受。
林素哑然失笑,道:“如此明显的地方你居然猜不到?”
胡峰与陈逸川对视,只是兀自摇头,只觉的任何地方都是,又都不是。
林爱略一思忖,才哼了一声,道:“是山洞!”
林素赞道:“还是我林家人聪明。如若不是,陈氏一族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山洞隐藏起来。”
乔代枫道:“镜子呢,它不是可以打开秦王陵的机关么?”
林素随手一招,便见一檀木小盒浮出水面。她轻轻抚过,将它递给林爱道:“这东西交给你了。我,也该走了!”
林爱伸手接过,神情竟有些异样。精菱古镜,终于,在自己手上了么?一瞬只觉百感交集,终其一生所求,真的可以实现了么?一滴泪落下,滴在木盒之上,四散开来,溅起些许水珠。
冯老伯听林素要走,心下有无数话想说,却最终只化作了两个字:“素素……”
林素望着他,眸中涌动着复杂的神色,她凝视良久,才道:“昭阳哥哥,下一世,换你来爱我,好么?”
冯老伯一怔,林素就那般伫立在湖面,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羞涩,一如初见。半晌,冯老伯才哽咽道:“素素,始终是我负你……”
林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容有些俏皮:“答应我,好么?”
冯老伯不忍再看她,只流着泪道:“好!我答应你,我答应……”
林素笑了,那般开心,纯真的如同孩子。她对玄阳玄义道长微一施礼,道:“两位道长,多谢。我这便自行将怨气散去,去六道轮回。”
玄义道长微一颔首,道:“放心去吧!”扬了下手中的拂尘,口中念起了《往生咒》。
但见血湖中的红色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无数透明的魂魄自湖中飞起,向天际逐渐散去,那些都是在湖中枉死的人和婴儿的魂魄罢!
林素深深看了冯老伯一眼,笑容倾国倾城,阳光透过她的身体,幻化出迷离的斑斓七彩,渐渐消散,星星点点,如同小美人鱼一般,化作了海上的泡沫。
“素素……”冯老伯失神的喃喃自语,恍惚间已痛彻心扉。风拂过湖面,波光潋滟,荡开一圈圈水花,竟显得一切不真实起来。
血湖,似乎现在这个称呼并不合适它了。湖水清澈,映衬着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漂浮,如梦似幻。柳树旁,林爱轻倚,望着眼前的木盒发呆。
冯老伯已被扶回去休息了,毕竟年事已高,再经不起大喜大悲的落差。
爱,说出来容易,可能做到相爱到老的又有几人?自己不知有没有那份幸运,可以和相爱的人执手到老!
“打算去哪儿?”陈逸川突然出声,吓了林爱一跳:“你说什么?”
陈逸川叹了口气,望着水天一线的地方,苦笑道:“你打算不辞而别不是么?”
林爱眸子紧了紧,手指划过木盒的棱角,却不觉痛,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沉默片刻,林爱才淡淡道:“你终是猜到了!”
陈逸川只觉苦涩,心中那种莫名的悸痛已弥漫全身。他不语,只怕开口时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林爱神情冷漠,咬了咬唇,才道:“从什么时候?”
陈逸川强忍着不去看她:“从御鬼冥亲那场怪异的雪开始。那场雪应该是你的杰作吧!由于御鬼冥亲和你施术的怨气太重,这才引发了阿房宫的出现。你正好利用阿房宫将属阴之人吸噬崖边这一点,从而冒险走到崖边,想以此来证明你是普通人。可恰恰相反,这样做反而是欲盖弥彰。
还有在七星迷踪术里,你也施了同样的术法来脱身,因为那晚我们见到了大雪。可是,仅凭这些我还无法证实,所以一直将信将疑。可就在那晚,玄阳道长讲述镜子的来历时说诅咒也封印在了魂圆之中时,我便已然明白。所以去了图书馆,查到了这些!”陈逸川将一沓剪报递给了林爱。
不知怎地,林爱手却一抖,将报纸散落在地。她俯下身去,乌黑的长发自肩头滑落,遮住了她的脸庞。触目惊心的标题映入眼帘,白纸黑字,更显的那标题的突兀:“某村遭到血洗,其状惨如地狱!”
一瞬间,林爱的脸变得惨白,本就大而檀?捻?痈?颇?恪7缃?ㄖ较瓶??旅娴谋晏飧?侨昧职??虏灰眩骸澳彻?饴硐吠啪?职肴税胙??瓶?死嘟??湟烊瘸薄!倍?晏庀拢?杖皇且徽藕诎渍掌??切∨?⒋笳鲎潘?郏?髀冻雒糟?纳裆?6?源?牧讲啵?尤簧?幸欢院?亩?洹?lt;br
林爱一把将那些报纸攥成团,指甲已刺入肉中,却无知无觉。蓦地,她松开手,报纸四散,落入湖中打着旋,逐渐沉没不见。
林爱站起身,将长发抿在耳后,脸色依旧惨白,唇边却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不错,我是妖,是被诅咒的上古雪妖。”说罢,林爱的皮肤竟变的雪白,几如透明,一对狐般的耳朵显现出来,乌黑的长发全部变为银白。
阳光照射下,散发出绸缎般的光芒。周身皆被寒气笼罩,所立之处即刻冰封,如置身于数九寒冬。方才还万里晴空的天在瞬间化为黑云翻滚,不多时,竟有雪花飘出,扬扬洒洒,落了满地。如此的林爱,似雪中精灵一般,没有妖气,反而却生出几分清灵之感。
躲在墙角偷听的胡峰讶异万分,竟惊呼出声。见被发现,只好与乔代枫一同走出,尴尬的笑笑。
林爱望了二人一眼,却如同没看见一般,直接忽略。她对陈逸川道:“这些资料是陈兴龙收集的吧?他为了找到魂圆,还真是费尽心机了呐!”
陈逸川似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想不到要说些什么才好。却见林爱一把将魂圆拽下,眸中已满是恨意。
她声音颤抖,一字一顿道:“都是因为它,才让我变成这样,让我一无所有,让我什么都得不到!从这枚古物戴在我身上起,所有的噩梦都接踵而至。
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的身体起了变化,成了这副半人半妖的样子。我的家人并不惊恐,因为奶奶说天阙村历代的灵女都是这个样子,等我长大一点时,便教我如何隐藏,成为正常人。
可惜,还没有等到那个时候,我便被村长看到了,他说我是妖孽,生来就是害人的,要家人交出我,给村里处置。我的家人视我如掌上明珠,怎会答应。就在那天,我亲眼看着她们被活活打死,却无能为力!”说至此,林爱已经泣不成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住落下。
指甲刺破了手掌,鲜血流出,滴在雪地之上,殷红刺目。如同朵朵绽放的梅花,那般妖娆。几人听得怔住,仿佛已融入往事之中,竟没有人过去安慰。
林爱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慢慢稳了稳心神,又接着道:“我被村长找到,他将才三岁的我吊在树上,整整三天三夜!我奄奄一息,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村里来了一队国外的马戏团。丧心病狂的村长就这样把我给卖了,卖给了马戏团!”
林爱咬了咬唇,手攥得更紧,甚至可以听到骨骼摩擦的声音:“他们将我关在笼子里,和动物一起。我害怕,我吓坏了,那些野兽对我虎视眈眈。后来,他们开始训练我钻火圈,我倔强的不肯屈服。那些人便将我往死里打,然后扔回笼子。我遍体鳞伤,痛不欲生。
可是,没有一个人来关心我,甚至连一个怜悯的眼神都不曾有。我发起了高烧,迷糊中听到妈妈说不要放弃,要活下去!是,不错,我要活下去,早晚我要让这些人痛苦十倍。
强烈的求生欲望迫使我睁开了眼睛,我狼吞虎咽的吃下了已经酸了的馒头和发臭了的水。就这样,我居然一天天活了过来!”
陈逸川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无法想象林爱经历的事居然如此痛苦和不堪。当下一把抱住林爱,心痛道:“不要再说了,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再去回忆这些的!”
林爱却狠狠将他推开,恼道:“不,我要说,你不是很想知道的么!”
陈逸川无奈,说出来也好,这些憋在心里或许会更难受。
只听林爱声音沙哑着继续道:“我委曲求全,开始服从他们。每天随着演出,却吃不饱饭。稍一表演不到位,便是一顿毒打,日子竟也过了三年。直到去了喀麦隆,事情才终于有了转变。那里的媒体发现了我,并大肆报道,说什么半人半妖是人类的基因变异进化。马戏团决定把我卖给科研所以供研究。我彻底失望了,不知道是否还要活下去,活着又有何意义?不知道是不是苍天累了,不再捉弄我了,我遇到了玄义道长——我的恩师!
他救我出来,紧紧地抱着我,他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目光那么的慈祥。第一次,我感觉到我还是人!师傅对我很好,教我法术,教我怎样隐藏妖身,怎样做一个真正的人!可是,我放不下,心中的恨与日俱增,就在学成之日我离开了师傅,找到了马戏团的人,一个个将他们碎尸。看着他们那恐惧的脸,我终于感到了复仇的快乐!
随后,几经辗转,我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村子。那里,有我全部的爱,也有我全部的恨!我站在高处,弹奏出《第十三双眼睛》,看着村子里的人互相残杀,血流成河,渐渐变成了人间地狱。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了,若没有魂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宁愿回到那小四合院中,平凡的过这一生。
也许是杀人太多,上天看不过去了,就在我即将离开之际,却遇到了乔代枫的师傅——玄阳道长。他见到我后大吃一惊,因有传闻说雪妖现世,必有大劫。当下便不由分说的祭起了符篆。我打不过他,被他擒回泰山,关入了‘紫域无间’。”
乔代枫听到此,不禁浑身一震,这是他心底一段不可触及的伤。身为法术界中人,竟然爱上了……
林爱揉了揉额头,凝视掌中的雪花,良久才道:“此塔唤作‘紫域无间’,其实便是连接地狱的一个界点。我游荡徘徊在人间和地狱之间,既非人也非鬼。被六界摈弃,脱离轮回,生不如死!就在这浑噩间,我不小心误闯到了虚幻之境,碰到了守在那千年的李奕。”
陈逸川倏然明白,难怪那日在阿房宫她会知道一切。
又听林爱继续道:“他为我渡了些鬼气,才使我清醒过来。我们居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他告诉我有关萍月的一切,带我去地狱的彼岸花海,日子过的倒也平静。就在我心如止水之际,却有人打开了‘紫域无间’的大门,他拼命唤着我的名字,伸出的手在无尽黑暗中散发出淡淡佛光。
我感应到了,却上不去。李奕助了我,分别之际赠给我了一支玉笛,他因此损了心神。我死死抓住那只手,生怕那手会放开我。我逃出了塔,头也不回,甚至没来及看清楚是谁救的我。我生怕一个停顿便会再度被抓回塔里,因为那种空虚的感觉太过不真实,仿佛无根无蒂,漂浮在空中的尘埃。
后来,我便一直藏身在山东省,师傅找到了我,他没有怪我私自离开,而是助我上学念书。再后来,我上了大学,师傅也打听到了只有打开精菱古镜的封印,我才有可能破除诅咒,重新变回人,但也仅是可能。不论如何,我也要试试,哪怕只有渺茫的机会,变回人,是我终其一生所求!
当畸村来信,我自是乐的将计就计。许是造化弄人,直到来了这里,我才知道泰山派的首席大弟子乔代枫竟是救我出来的人!也许,你早已知晓了我的身份,只是不愿揭穿罢了!”说罢,林爱苦笑的望着他,眸中有些酸涩。
乔代枫闻言忙解释道:“你听我说!一开始听到你的名字时我也吓了一跳,原想着可能只是同名罢了,可谁知来了畸村后,我才逐渐证实了我的猜测。陈家府宅的走廊上,我看到了,之后我试探你,你却不肯说,我便将这事埋在了心底。林爱,从我们在道观前相遇的那一刻,我便已怦然心动。不然,我也不会违抗教律而私放你出去。我知道你爱的人是陈逸川,所以不必感激我,也不要认为是一种负担。看着你开心,我就心满意足了!”
“代枫……”林爱再次被他感动,有此知己,毕生足矣!
乔代枫咧嘴笑笑,心里却惆怅不已。
林爱不想去正视陈逸川投来的目光,只低敛了眼睛,浓浓的睫毛投下片片阴影。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也许会嫌弃自己吧,也许就此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吧!?可是,她不想,不知道如果身边没了他,这日子要怎样继续下去。还未想完,下一秒,便已被陈逸川深深拥入怀中。
陈逸川心痛的有些窒息,方才看到林爱苍白的脸庞,消瘦的身子仿佛要随风逝去。他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林爱便已消失不见。泪水缓缓落下,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六个字:“对不起,我爱你!”
林爱身子有些颤抖,轻闭双眸,泪水不断落下。他还爱自己,真好!
蓦地,陈逸川却用力将林爱推了出去。林爱踉跄几步,正不明所以,却见几人已被困在了渔网之中。渔网越收越紧,几人无力挣脱。
陈族长冷笑一声,自渔网后走出,道:“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陈逸川见林爱并未有逃走的意思,不由焦急的冲林爱大吼:“林爱!快走!离开畸村,解除封印!”
林爱咬了咬唇,低头却见精菱古镜与魂圆不知何时已被陈逸川塞回到了自己手里。
“走啊!”陈逸川兀自着急。
真该死!居然没有察觉到陈兴龙布下的机关!当下眸中杀机尽显,却在一瞬间又恢复了清灵。她扫了陈兴龙一眼,便转身离去,消失在了一片飞雪冷雾中。
陈逸川松了口气,望着林爱远去的背影,却是如此决绝!她当真没有一丝留恋了么?这样也好!至少自己知道她不会再回来送死了!陈逸川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心中涩涩的!
陈族长也不命人去追,只看了陈逸川一眼,心道:“有你在,还怕她不回来?”当下摆了摆手,示意下属将几人押回忘川居。
阳光再度探出云层,融化了方才的冰雪,植物上的水滴挂在梢头,恍若泪珠。
接下来的几天,陈族长先是让陈梁守住了山洞,后又觉不妥,干脆连畸村唯一一条的出入口也封锁了起来。全村戒严,甚至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过。翻遍了整个村子,抓了冯老伯,胡峰,请了玄义玄阳两位道长,美名作客,实则软禁。但就是找不到林爱,仿佛从人间蒸发,毫无踪迹可寻。
陈族长几乎抓狂,他开始怀疑林爱已出了畸村。可是从血湖让她逃走后,便立刻严密部署,按理说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那她能躲到哪去?派了这么多人,几近地毯式搜寻,可就是没有人影。再拖下去的话,只能给林爱更多逃脱的机会。
难道,除了用陈逸川来逼迫林爱出来,就真的没有第二条选择了么?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啊!如果这样做了,怕是这陈家唯一的香火便就此断了!陈梁偏偏又不能生育!陈兴龙烦躁的在忘川居踱来踱去,头发已被揉搓的凌乱不堪。
他仰头望天,长叹一声,蓦地发起恨来。但见他双眸布满血丝,几如嗜血的野兽:“她已不仁我又何必妇人之仁!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该是时候收网了!逸川,只好牺牲你了!”
是以当天畸村的每一个角落的扩音喇叭里反复喊着通知:“陈逸川勾结外族之人,引发血湖复活,破坏祭祀,致使畸村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是以前几日抓回,奈何其依旧劣性不改,决定于明日执行陈家家法,处以死刑——杖毙!”
牢中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楚,只是血樱翼和血樱叶子二人讥讽的不屑一顾。陈逸川苦涩的笑,杖毙么?还是,自己不过是引诱林爱的饵?即便是死了,他也不希望看到林爱为了救他而来。他只想林爱出了畸村,解了诅咒,然后好好的活,就足够了!至于自己,陈兴龙终是弃了!
某座山峰上,九龙寺。
一个单薄的身影迎风伫立,她斜倚在门栏之上,唇边弯起一抹弧度,眸中却闪着点点星寒:“陈兴龙,是你逼我的!”却正是失踪多日的林爱,谁也不会想到这里,因为他陈兴龙看不到。
林爱缓缓转身,渐渐没入了九龙寺的黑暗之中。那背影,孤寂而又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