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杨老板,您这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如果上拍的话,能卖多少钱啊?”
段玉衡笑着向杨德宝问道。
“阎立本作为唐代最杰出的画家之一,他的画传世量本身就不大,再加上阎立本这个人的名望,以及画作的历史价值,如果上拍的话,至少应该能值200万!”
杨德宝充满自豪地对段玉衡说道,同时心中暗想,两百万的画作,吓也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乱说。
“真的吗?孟叔叔?”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报价,也是一惊,虽然段玉衡一开始就知道阎立本的这幅画作,如果是真品的话,市场价绝对不会低,但是却没想到竟然高价如斯,这让之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段玉衡还是吃了一惊。
“杨老弟说得没有错,这幅画如果是真迹的话,市场价至少在两百万,而且是只高不低。”
孟三铎不明白段玉衡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是却还是老老实实确定道。
孟三铎对段玉衡是越来越有兴趣,这个年纪不大的小青年,每次与他见面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给自己一些惊喜,这让孟三铎潜移默化中已经养成了习惯,虽然孟三铎还不知道段玉衡接下来究竟要说什么,但是却在心中已经认定,段玉衡之后的话,一定会给他带来惊喜的。
“哎呀,我说孟叔叔啊,这么好的大作,你怎么只说了个两百万的市场价呢?这也太不给杨老板面子了啊!”
段玉衡收拾了一下心情,然后装出一副责备的样子,望着孟三铎说道。
孟三铎听到段玉衡的话,先是一愣,然后脸上的神情就变得古怪起来,仿佛有些疑惑,又有些踌躇。
“杨老板,您确定您这幅画的市场价值就值两百万吗?”
段玉衡对着孟三铎说完之后,也不等孟三铎说什么,扭头朝着杨德宝问道。
杨德宝不知道段玉衡葫芦里卖得究竟是什么药,于是也不敢轻易接话,而是装出一副很不耐烦地样子想岔开话题:“我说,你小子不要给我东扯西扯的,赶紧说你的鉴定。”
“好吧,既然杨老板让我说,那我就直说了,这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的市场价格远不止两百万,我觉得,至少应该值一千万!”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催促,知道对方入套了,于是便伸出右手的食指,成一字,然后提高嗓门大声说道。
“哎,我说老大,你脑子抽筋了?刚你还说这幅画是赝品呢,现在怎么又说这幅画值一千万了?”
陈喆听到段玉衡的话,立马有些着急,以为自己这个兄弟是被对方的报价给吓唬住了,这么说是想认错服软。
“是啊,段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这幅画怎么就值一千万了?”
方江听到段玉衡的话,也有些着急地问道。
“呵呵,小子,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想服软?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当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今儿你要是不给我出个一二三来,你就是说这幅画值一个亿,也不行!”
显然,杨德宝的想法在这一瞬间和陈喆不谋而合。
“不是,杨老板,你误会我了,我说的是真的,你这幅画真的至少值一千万,而且是至少!”
段玉衡没有搭理陈喆和方江,而是冲着杨德宝一脸真诚地说道。
“我说姓段的,你在这里胡说什么啊!”
杨德宝一下子被段玉衡给搞迷糊了,不知道段玉衡这么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人生最大的憋屈之一,就是对方当着你的面在玩阴招,自己却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此时的杨德宝正是这种感觉。
“哎呀,这就怪了,杨老板,我把你的画说值钱了,你好像还很不高兴的样子?那好,在座的诸位都是行家,你们觉得我说的一千万报价值不值?”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的话,装出一副自己很冤的样子,朝着众人说道。
“我说,小段啊,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这画怎么就值一千万了?”
坐在孟三铎身边的冯老始终是在座众人中,阅历最深的一个,听到段玉衡的话,冯老心中一下子就明白了段玉衡的想法,于是开口配合起了段玉衡。
“哎,原来大家都没明白我的意思啊!得,那我现在就给大家说说,这幅画为什么值一千万。”
段玉衡听到冯老的话,微不可查的向冯老点了一下头,表示感谢,然后开口说道。
“诸位请看杨老板这幅阎立本《萧景兰花图》”段玉衡抬手虚引向摆在八仙桌上的画作,然后缓缓说道,“这幅画中,林木的笔法苍劲浑厚,润泽有力,再看这兰花,郁郁鲜活墨色清秀,可以说很好地显示了阎立本的工笔底蕴之扎实。
再看画作边上的题字,字体秀丽典雅,着墨工整敦实,也很好地体现了阎立本作为贵族出身,自幼修习书法这一特点。
而在这一行题字当中,最出彩的地方,还在这个‘世’字上!”
段玉衡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等待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杨德宝入瓮。
果然,杨德宝听到段玉衡的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以为是段玉衡无法编下去了,于是一脸得意地说道:“小段,你不用在这里夸奖这幅画,这幅画有多好,在座的众位都能看出来,我现在只需要你告诉我,这幅画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是赝品的就行了,说再多好话也没用。”
段玉衡听到杨德宝果然还没有反应过来,乖乖地顺着自己设计好的套往里钻,心中就乐开了花。
而坐在那里倾听着段玉衡话的孟三铎,却微微叹了口气。
在这一刻,孟三铎也完全明白了段玉衡的目的,同时也在段玉衡的话中明白了,这幅阎立本的《萧景兰花图》的确是赝品无疑了。
孟三铎的这一声叹息,不仅是在为杨德宝即将面临的结局在叹息,同时也在为自己收藏了一辈子字画,眼力却不如一个小青年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