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金思聪的直升机刚刚才坠毁,没道理下一拨来接的车就已经到了。
关长岭暗想:总不能是开飞机和跟开车的争宠,以少爷上谁的座为荣吧?
“你认识他们吗?”关长岭压低声音问道。
金思聪挤在人群里望向那些人,摇摇头。
也许不是来接他的?
“如果是你家公司的人,应该都认识你吧?”关长岭问道。
在家族企业气氛比较浓的公司,很少有老资格的员工会认不清少主的。
而金思聪恰巧又是一个比较招摇的人,别说员工了,常混网络的年轻人很少有不认识她的。
但是,车上几个人的目光不止一次扫过金思聪,却像根本就不认识这么一个人似的。
“你家公司的宗旨是不是众生平等?”关长岭忍不住调侃道。
少东家在此,却被人视为无物,怎一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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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分钟还以大无畏精神冲向面包车的人们,现在对这辆黑色的巨型大车竟然十分客气,一个个站在原地不说,还有人向后退了几步。
车顶上架着重机枪,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右手就在扳机上搁着,随时都可以开枪的样子。
从车厢里下来的几个人,也个个手里黑衣、墨镜,站得笔管条直,嘴角下垂,看着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重点是,他们手里端着的枪看起来并不友善。
一个身穿战术服的男人拿着高音喇叭站在车顶:
“我叫陆嘉诚,是宸宇集团的义务救援队队长,前来帮助大家离开这里,\b现在大家都不要挤,不要抢,保证大家都能安全的离开。”
“欧!!!”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看看这黑车,高端大气上档次,能上这车,谁还要上那玻璃都碎光了的破面包啊!
当时上车有多快,现在下车就比刚才还要更快,生怕自己赶不上趟,小命不保。
“你家玩得挺大啊,是想收买一拨人心,然后犯上作乱取而代之?”关长岭压低了声音在金思聪耳边说道。
“可别胡说,这罪名我家扛不起。”金思聪举着双手做投降状。
关长岭心知肚明这绝对不会是金家干的。
病毒爆发才几天呐,就算是玩瘟疫公司类的电子游戏,玩家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进入无政府状态。
既然上头还有人管,那么做为一个民间禁枪国度的商业公司,如果真的搞出这么拉风的阵仗,只能说明管事的人想死得痛快一点,迫不及待往自己身上拉仇恨。
眼看着自己就能得救,幸存者们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抬着头,七嘴八舌的问那个男人:
“我的\b女儿还在家里,就在前面不远的那个小区,求求你们去救救她。”
“我老公还在公司里,就是那个楼,能不能……”
“我妈……”
那个男人看起来神色冷峻,下巴上的线条紧绷着,让人感到十分难以亲近,但他却微微勾起唇角,一个短暂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他的从容:“放心,既然我们来了,就会尽全力,救出更多的人。现在,大家依次过来登记和体检。”
得到了强有力的保证,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也许是看出这队人真的不会伤害他们,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
“我看这个病毒已经被解决了。不然,一个公司,怎么会这么好心做善事,要接我们走?还不就想以后我们普通老百姓支持他们公司的产品吗?”
“我以后一辈子都支持宸宇集团,谁敢说宸宇集团一句坏话,我就骂死他全家。”
“我要给思聪少爷生儿子!”
听得站在一旁的金思聪满头黑线,以手掩面。
队伍里也有人感觉不对劲,有一位中年人皱眉:
“我看是病毒闹大了,你看他们的枪,他们公司经营项目里没有武装押运这一项,枪是从哪里来的?是病毒扩散到无法控制,必须依靠民间力量来帮助控制的地步了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又让人群再次陷入恐慌。
人们将陆嘉诚围在中间,提出各种问题。
大多数问题毫无意义而又重复,陆嘉诚靠在车边,非常耐心的一个个回答问题。
所有的幸存者们已经按照要求,小孩和女人站一队,男人站一队,老弱站一队。
陆嘉诚一转头,看见关长岭他们十三个人还站在一边,催促道:“快一点。”
因为金思聪的关系,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这队人有问题,就连最迷糊的廖大勇都没有说傻话。
关长岭将现状分析给他们听:
“跟着他们走,最好的结局是他们并没有什么歹意,只是需要一些劳动力而已,等到疫情被控制,你们可以回家。最坏的结局是被当做人体实验品。
留在城市里,光是从这里走到超市就危机重重,超市里的食水也不足以支持太久时间。
最好的结局是平安到达超市并且在食水吃光之前等到官方救援队,最坏的结果是渴死饿死被变异者撕碎。”
听起来都不怎么样。
见这十几人还是站在原处动也不动,陆嘉诚上前,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忽然就听见人群炸开了:“变异者!”
人群在这里聚集的时间太长了,富有生命力的血肉吸引了充满无尽破坏欲的变异者。
在不远处的几条路口,都出现了变异者的身影,\b车上的火力虽然猛,但面对这样数量的变异者,也没有将其全灭的把握。
幸存者们一涌而上,原本宽敞的车厢瞬间变得拥挤不堪。
关长岭这边的人也跟着一起往上挤,什么最好结局最坏结局,能活得过今天才有人生的下一集。
“你被咬了?”陆嘉诚显然看出关长岭身上不正常的皮肤撕裂痕迹,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关长岭百口莫辨,如果告诉他这是一只猫施的妖术,更没有说服力。
“可惜,一个英俊小伙就这么被咬了。来,我帮你,不会很痛的。”那个失忆的女人冷若冰霜的看着关长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