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帐篷来阴暗破旧,一进门就刺鼻的发霉的味道,李奴奴皱皱眉,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想不生病都难呢!
一个年级看起来三四十岁,面色焦黄的妇女躺在床上,听到有人进来刚要说话,猛的咳嗽起来,止也止不住,两姐妹赶紧上前拍打她的背,足足咳嗽二三十声,才大口喘着气停下来。
“阿玛,我们请了人来瞧你!”小丫头聪明伶俐的很,歪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李奴奴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李奴奴呵呵两声,心想我叫什么也不能随便说啊,只道:“还是让我先看看你阿妈的病吧?她这样咳嗽多久了?”
大丫头说,“断断续续好几个月了,总也不见好!”
李奴奴替她把了脉,“没关系,只是风寒入体,又没用药,寒气入肺了!我先替你疏通肺经,然后再吃两三天药就好了,一会你们姐妹俩谁跟我去取药?”李奴奴一边揉搓着她的双臂上的肺经,一边问道。
两姐妹惊奇的望着她,大丫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没说。
“又没有觉得舒服一点?”疏通完肺经,自己竟然出了一身大汗,脸上的红土一块一块粘在一起,看起来特别狼狈。
那妇女微笑点头,“真是麻烦你了!这一会没想咳嗽呢!”
李奴奴笑着说,“那就好,你们两姐妹看清楚我刚刚是怎么做的了吗?以后天天给阿玛推拿,一直到阿妈不咳嗽了,知道吗?”见两姐妹点头,又说:“阿妈寒风入肺,还需要吃点药驱寒,你们谁跟我去拿药?”
大丫头说“我给阿妈推拿,任丹青跟你去拿药吧,只是,只是……我们没钱”越说声音越小。
李奴奴微笑摇摇头,“不用钱!走吧!”
前者任丹青往驿馆走,李奴奴知道了姐姐叫仁顿珠,阿妈叫朱姆,阿爸已经过世了。
行到驿馆跟前,李奴奴安排任丹青在小路上等,自己偷偷溜回了屋里,喜弟见她这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起来,忙又给她大水伺候她洗脸。
“别忙,先去药房按这张单子拿几幅药过来,就说我病了。”李奴奴大喇喇的坐在桌前,疾笔写了一张药方子递给喜弟,见她要问,忙挥手,“你先去,先去,等晚上我回去给你讲!”
拿了药又顺手牵羊拿了一些吃食带着,偷偷溜出来,拉了任丹青的手往回走。带个孩子回来只是为了带路,怕自己找不到那破旧的帐篷。
教了两姐妹熬药,又分了吃食给他们母女三人,忙活完了天色已暗。
吐蕃的傍晚跟长安有所不同,长安城里人声鼎沸,夜晚来临的时候那些烟花之地正是好生意好热闹,吐蕃却很静,静到连路边人家帐篷里的夫妻间交流都听的一清二楚,那些原是李奴奴打小见惯的,如今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反而听的心惊肉跳的,脸上忍不住红了,赶紧低头跑了起来,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地。
前面忽然一阵喧闹,人的吆喝声,牦牛的嚎叫声,李奴奴抬头望去,只见一当地少年骑车一头牦牛东歪西歪的跑了过来,那牛似乎很不好驾驭,横冲直撞直想把背上的少年摔下去。
李奴奴一惊,左右躲闪,只是似乎自己往哪躲,那牛就往哪偏,躲来躲去硬是撞在了一起,李奴奴被牛头逼的直往回退,知道逼到路边退无可退,亏得有功夫底子,紧要关头双脚在牛头上一蹬,翻了一个跟头,才没被牛角顶到,只是为了躲地上的一坨牛屎,凭空扭着身子换了方向,没站稳,摔了。
那牛被李奴奴一踹遽然停了下来,那少年登时向前飞了出去,结实的被摔在地上。呲牙咧嘴一副狰狞的表情,看来摔的不轻。
那牛见甩了背上的人,“嚰嚒”欢叫两声撒腿就跑,那少年忍着痛爬起来追了几步,眼见距离越来越远,只好无奈的看着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