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震双手一围,将我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也不说话,就是低着头笑,那种男人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开。
热气呼哧呼哧冲进我的脖子里,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情,可是被这样的情绪包围着,我又有些羞怯,下意识的想要说些别的,冲淡些此时浓的化不开的柔情,“你不是说还要几天才回来?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故意含糊了日子,其实从他说准备那一天回来的时候,我就一天一天的算日子。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其实我的生活似乎没什么缺憾,还是每天每天的在过,但就是觉得心里缺了一块一样的,他要回来了,好多事情我就觉得有了主心骨。
“怎么?我提前回来你不高兴?”彭震松开我一点,特意虎着脸问我。
只是他此时恐怕是心里太欢喜,就算是刻意摆出这样严肃的表情来,也还是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我看他那别扭的样子,这段时间不在一起的思念就在心里炸开了,这个男人啊,真的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恨他是多么容易的事。但是爱他,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
我往彭震怀里一扑,“当然高兴,我好想你。”
有些话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就那么顺理成章的说出来,我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有种将内心情绪宣泄出来的痛快感。
心情一下子就豁然开朗起来,明明刚才还经历了一场烦恼的。
彭震胸口被我猛的一撞,整个人都有些犯傻。反应过来之后,使力将我抱了起来,那种托着屁股,像是抱小孩子一样的抱法。
这可真是........
我所有的喜悦都在瞬间转化成惊恐,“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这里可是盘古七星酒店的门口,不远处就是鸟巢,京城最出名的旅游景点之一,多少人在这里拍照呢,我吓的直拍彭震的肩膀。这来来往往的人,手里都是拿着相机的,这要是被拍进去,曝光出来,可就完蛋了。
彭震才不管那么多。
他此时的情绪,就是曾经说过的,一时高兴起来,哪里顾的上那么多。
彭震刚才机场过来,乘坐的都不是他平时坐的轿车。而是一辆?色的房车,我被他抱进去的时候,还能看到房车里桌子上放着的文件,显然在车里,这男人也是不得闲的,刚刚开完会议。
我明白别的方法已经没用了,求着他,“你快放我下来,你还有同事下属在呢。你这样可怎么建立威信?”
真是快哭了。
这男人就是这么可恶。 ▪тт kán ▪c o
上一次彭震身边的助理明晃晃的指责我犹如昨日才发生,他现在又这样,被那些跟他开会的人看到了,还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
彭震将我放在房车沙发上,实在算不上轻拿轻放,我甚至身体弹了两下。
看彭震拿过听筒对着前面驾驶室吼:“绕着四环跟我开几圈!”
这不是有病么!四环堵车堵的,这要围着四环开,没几个小时根本下不来。
“你到底要去哪里啊?绕着四环开是什么意思?”
彭震一俯身,彻底将我掩藏在他的身体下面了,他嘴角一翘,特别邪气的说:“这段时间可把爷给憋狠了,不解解馋,我什么事都干不了!”
倒吸一口凉气。
我扭头看窗户外面,车子已经动起来,这样豪华的房车其实挺吸引人的目光的,所以路边不少人都对着车子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在拿起相机拍照。
虽然理智上清楚,彭震的车绝对是私密性非常好的,外面绝对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是眼见为实,外面的人就跟我离的那么的近,他们好奇的目光,似乎真的能看到我本人一样。
彭震是疯了!
他居然要在车上........
化身为狼的彭震,憋了多日的彭震,兴奋热烈的彭震,我抗拒不了他,也抵抗不过。
我甚至怀疑在他眼里我就是那最好吃的糖果,快要融化的冰激凌,仿佛怎么都尝不够似的。
围着整个四环路来了一场漫长又浓烈的情事。
我偶尔扭头看看外面的景色,只觉得往后我怕是不能再走这条路了,简直不忍直视。要是堵车的话,那简直就是煎熬,我甚至觉得我跟临车的司机都有对到眼睛。
偏偏这种幽闭又开放的环境更刺激人的感官,我控制不住自己。
彭震比我还控制不住,简直发了疯。
........
我靠在彭震胸口,气的只想挠他,然后恨恨的说:“这车等回去你自己洗。不准让外面的人洗!”
房车后面的空间被我们俩祸害的,完全不能看,而且还有那浓浓的气味,随便什么人都能闻出其中的内涵。
就这个浓度,也亏的彭震身体好。
彭震懒洋洋的,“才不洗,留着作纪念。”
纪念什么啊纪念!
我从他胸口抬头,恨恨的瞪他,“你不洗,我洗!反正不能让别人进来,看到!”
彭震笑的特别的惬意,“好好好,都听你的。”
我看他那幅吃饱喝足的样子,更是恼,这事儿说起来真是不公平,明明出力气的是他,可偏偏最后浑身酸疼的是我。
彭震看我是真要发怒了,伸手给我揉腰。浅浅声的求饶,“知道今天有点过,可我出差这么久,原本就已经憋狠了,你还一见面就撩我,我哪里忍得住。”
听听听听,照他的说法,还都是我的错了!
我反驳,“我怎么了我?我什么事情都没做,你别胡说八道。”
彭震比我还理直气壮,“你说想我了,可不就是撩我。”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气的发誓,“我往后再也不说想你了!”
谁能想到我不过是说了三个字,到他这里就成了我撩拨他了,这还有没有天理,要是往后每一次说都要经历一番今天的这种事情,那我宁可不说,对!永远都不说。
彭震根本就是滚刀肉,什么都不怕,“不说就不说,我能感觉到你心里再说就行!”
这简直更可怕,他要是往后说我心里说了这话,然后就开始发疯,我真是百口莫辩!
我索性闭上眼睛睡觉,反正现在我们还堵在四环上,想要回去还远呢。
彭震也没在闹腾。
等车子停下的时候,我就醒了,微微抬头看,彭震倒是还睡的香。他眼底有很深的青影,原本眼睛就大,?眼圈加上眼袋,让他整个人都看上去非常的疲惫。念着他这趟出差恐怕是真受了不少的罪,我心里原本的那点子恼也就散了。
他要是今天见我非常绅士有礼,那才真是见了鬼。
简单粗暴,这才是彭震啊。
喜欢、想念就要得到,讨厌、厌恶更是态度明确。
我看着这样的彭震,心里发软。谁知我在正在上演满满的内心戏,彭震突然睁开了眼睛,特别自负的说:“爷儿好看吧?你把持不住了对不对?我休息了会儿,现在又可以了,再来三百回合都不是问题!”
真的我不夸张,我真的生出吐出一口血来的冲动。
谁要是对着这位少爷能生出柔软的心思,那可真是瞎了狗眼!
我从他身上坐起来,堵着气说:“来你个大头鬼!车停了,这眼见都到了车库了,赶紧收拾东西给我下车!”
彭震哈哈笑,“就瞅瞅你那小气样,刚才美的不行不行的,这会儿泄磨就杀驴!”
“对!你就是那驴!”我白眼翻他,还第一次听说自己把自己比喻成驴的。
彭震煞有其事的点头,“爷的那玩意儿,可不就是驴还能跟爷有一拼,你就知足吧你!”
这都什么?色废料!
我气的直捶他。
“别动别动,你看看你,收拾利落了吗?你就乱动弹,这下好,流了一腿,你让谁能把持住!”
我真是气的眼前发?,跟这厮简直连说话我都不愿意了。
而且,我根本下不去车,这混蛋彻底毁了我衣服。别说是穿,拿起来怎么看都觉得是废布料,连重点部位都遮不住。
最后还是彭震从房车的储物箱里拿出了他的备用西装,他的外套大的很,把我裹起来不成问题。
可是这下面完全光溜溜的身上只裹着身西装,实在也是让人心里不踏实。
彭震本来还是打算抱我下去的,可是要抱的话,实在很难控制会不会走光,我咬着牙拒绝了他的抱。硬生生要自己走。
彭震只是笑,“走的了路吗呢?”
我瞪他,我的腿是酸的厉害,可是也不能走光不是。
结果我发现自己还是天真了,就是从房车的楼梯走下去,我都差点摔倒,不仅是腿酸的问题,还有精神不集中的问题。
我两只手拉着衣服,左看右看。根本没办法专心走路。
彭震看够了热闹,这才把我抱起来,我还是想反对,他说:“你放心,我才舍不得你让别人看。”
抱着我进了电梯,四面八方特别亮的灯光照在脸上。
我看着自己在镜子里跟彭震的姿势,实在是一言难尽,脸上的潮红,身上的痕迹这些都不说了,就是身上这不伦不类的衣服都是在令人不忍直视。
脸往彭震的怀里埋了埋,想着让监控室的保安别看到我的脸。
彭震倒是无知无觉,腰杆挺的笔直的样子。
这就是男人跟女人的不同了,明明都是一起经历过的,可他此时看起来风流倜傥的什么事情都没有,而我,却成了站都站不起的病弱相。
回到公寓,彭震轻车熟路的抱着我洗澡,这些事情。他已经做了几个月,我腿没好的时候,他甚至做的比现在要精细很多。
泡完澡,我才算是彻底缓过一口气来。
彭震到这时候才问我,“今天怎么跑盘古去了?”
真不怪彭震问,我这行径实在是太过奇怪,盘古那样的地方,我甚至可以说,就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一辈子不去一次的可能都是很高的。
我没打算瞒着彭震,从来我都没有瞒过他什么。
“是萧齐的母亲想请我面谈,我还以为是做一次家访,谁知道她约在那个地方。我去都去了,可不好不见面。不过,出来的时候,萧齐有些生气,说我跟他妈告状,我听着他的那个画风,似乎季贺同还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所以就跑快点想离开,然后就被你抓住了。”
“什么叫被我抓住了。”彭震不喜欢这样的字眼。
我掐他的腰,“不是被抓住是什么?我现在腰酸背痛。”
彭震撇嘴,不过手还是按在了我腰上,给我细细的揉。
然后他似乎犹豫了很久才问我,“乖儿,你从没跟我说过你父亲的事情?”
我想想,还真是没说过。
其实也不是我故意的。我四岁就跟着妈妈离开了那个所谓的父亲家,那么小的孩子其实很容易被洗脑,我妈刚离婚的那几年满心怨恨,张口闭口都是负心汉的父亲,渐渐的我心里就有了定性,觉得爸爸是一个无恶不作的人。
在心里也就彻底淡忘了这个人。
不提他,不仅是心里的排斥,还有成长的缺席,从我四岁开始,父亲这个角色就从未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从来没有爸爸,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父爱。
“我没有爸爸。”到最后我也只有这么一句。
无论我妈是什么样的,她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了,这是事实。反之也是一样,无论我父亲是什么样的,他曾经抛弃了我,这也是事实。
彭震听我这话之后,就再也没出声。
我知道彭震不会无缘无故的问我这样的问题,前后联想,大概也明白今天去见萧齐的母亲,大概跟我父亲那边有些关系。
毕竟我们长的真的很像。
又想想这段时间季贺同的殷勤,我心头突然有些明白过来。
不过,要真的是我父亲现在出现又能怎么样?我已经长大了,曾经最需要父亲的年华里没有这个人的出现,到了现在,我根本不需要这个人的出现了。
不过这些话我不想跟彭震说,人总有自己的伤痛,如我,单亲,没有父亲这都是我最骨髓里的伤感,从小被身边的人嘲笑过,在很艰难的时候也曾幻想过,如果有个爸爸能如大英雄般的降临,那该多好。
可是都没有。
当一个名词在你心里完全成为负面的,想起来就觉得很难过的,那么就不愿意在提起。
尤其是在彭震面前。我下意识的就不想让他知道我缺失的东西。
灰暗的部分。
好在彭震也没有再提,只是跟我抱怨说:“外面的饭太难吃了,你不知道我这一次还去了湖南,当地的分公司经理邀请我吃了据说很出名的血坝鸭,给我辣的现在嘴里都是烧的。”
我一下子就从伤感的情绪里抽离,笑出来。
彭震这人吃东西的口味实在是淡,去湖南,那可真是遭了大罪了。在京城有很多湘菜馆子,那辣劲,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
我笑的说他,“你可别胡说,喜欢吃湘菜的人特别多,听到你这么说,绝对要反驳你。”
彭震一脸的不高兴,“反驳我什么?那么辣的菜,他们难道吃不出来?又不是喷火龙吃那么辣干什么?”
这话可真是自己打脸。
我哈哈笑,“我真是没见过真实的喷火龙,吃的像你这么清淡的。”
彭震抓住我乱咬。“你说谁是喷火龙?”
我不出声,但是眼神很明显,不是你还能是谁。
闹了一阵,还是任劳任怨的给彭震做饭吃,是真的心疼他,不是我说,就他那个吃东西的味觉,出门吃饭还真是遭罪。
我做饭的时候,彭震就站在厨房门口看。
嘴里不正经的说:“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在厨房里给我忙活,我当时就觉得,这种女人真他妈应该抢回去!”
这话开头听着还挺好的,后面一句脏话,彻底毁了气质。
“你真的不是土匪?”看见个女人就想着抢回去。
彭震哼哼,“你不知道,我妈从来不进厨房,而且她心眼小,说保姆都是女的,就不准保姆来我家,结果我老子又不准男人来当保姆,所以我家就成了三顿吃食堂。啧?你不知道部队食堂那个饭的味。”
还有这样的事情,我笑。
这样的父母也是奇了。
要不说京城这地方邪乎,我跟彭震才说安女士的事情,彭震的就响了。
挂了电话拉了我就走,“我妈出事了。”
我心都提起来。
一路跟着彭震到了安女士住的地方,倒不是之前去过的安家的大宅,而是一个非常好的小区,公寓楼。
进了屋,保姆是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她忧心忡忡的跟彭震说:“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了,不吃不喝的,我也是没办法才给少爷你打的电话。”
彭震走到卧室门口敲门,没人应。
然后他二话不说抬脚就踹,我跟在他后面真是百爪挠心,想不明白,好好说几句话不行么,怎么就非要踹门呢。
彭震的力气,不出三下卧室门就开了。
扑面而来的?香味道,嗯,其实仔细闻就明白,这是情欲的味道。几个小时前,我跟彭震在房车里,就是这个味道。
真是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