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祁府,自从上次出征回来后,因得了不少封赏,家里两位男人又被封了高官,无需再回原来的苦寒西域之地,明面上都已经十分看得出来,皇上很是器重他们,在朝中的威望也是日胜一日。所以府里再不似以前般冷冷清清,朝中有多位臣子想特意去接近祁家父子,送过几次拜贴,私下里还送一些东西过来,却都让管家一一打发了回去。
那些官员们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方法,即使是自己不成,送礼不成,便让自己家的女眷们借着和祁老夫人一起参参佛的由头过来,不外乎与祁老夫人套套近乎。
如今祁步君已二十二岁,因一直随父在外征战,这几年更是驻守在边镜,终日与一帮男人在一起,所以虽早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却也这样一年一年地耽搁了下来。所以,自从回京后,又兼他们立下赫赫大功,前途不可限量,更有多位大臣夫人有意无意地在祁老夫人面前提起祁步君可有婚配,年纪也已不小了,何况一般男儿十八九岁便已成家,像祁步君这般二十多岁,早已是膝下有多位子女等等。却都被祁夫人以:“府内之事均是我家老爷做主,虽说这孩子婚事理当我这当娘的考虑在前,无奈老爷一直说孩子的事让他自己做主便可,所以我也不便多言。我私下也问过君儿,君儿回我诚蒙皇上信任,他自当不可松懈,儿女之事尚早!”而应付过去。
几位大臣夫人得了这样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暗中让人盯着点,也让自己的女儿恰巧偶遇少将军几次。只是祁步君从来都是面上淡淡,对各位夫人小姐也是礼仪相敬,给人的感觉十分疏远,再是打听到从平城带来的女子刘云芷不但貌美,与祁步君更是十分要好,便也就渐渐淡了这个念头。
祁老夫人不是不知祁步君已到婚配年龄,心下也是着急,但祁将军早有话在先:“如今朝内形势不明,皇上此次的赐封,大臣心里都明镜的很。这段时间,借着各种名由来府里的人也很多,但京城不比西域,君儿的婚事不要操之过急,不可在众夫人面前多言,以免使府中众人陷于危险之中!”何况看着自己的儿子与刘云芷很是亲近,也就更不便再多说什么。心下想着,等过了春节,如果皇上仍没有什么表示的话,便挑选个日子,让君儿把云芷姑娘娶进门。
天气越发地寒冷,虽是寒冬已至,瑞雪是下了一场又一场,但在国力强盛,繁华的京城中,百姓们个个喜气的准备着过年的一应用品,祁府中也不例外。
祁府与刘府相隔一条街,两家虽不住在一起,但仍和原先住在一起时一般,祁老将军与刘庆二位老人也经常下棋谈天,祁步君更是经常来照看着,帮着做些事情。快到过年时,也早将一应过年时用的果品用具等送到刘府中。
刘庆父女第一次在京都过年,心里自然是开心,年底看病的人也少了,父女二人早就备好了除夕的果疏,翠芝也将府内过年的一应用品整理妥当,府里人虽不多,却也十分温馨,本想着今年府里五六人虽不是十分热闹,却也是第一次在南方的京城过年,故刘云芷与翠芝更是十分高兴。
却没想到,祁老将军觉得刘庆父女二人过年有点冷清,在年三十的一大早便派人去请了刘庆父女过来热闹,两家合成一家一起过个热热闹闹的新年。刘庆父女这几个月来与祁老将军一家本就非常熟络,何况又借住了多日,自然是不会推辞的。收拾得当便过府而来,刘云芷一直把翠芝当姐姐一般,自然也不会留她一人在府里,因此也让翠芝跟着一起他们来到了祁将军府上。
“翠姐姐,你看我这今天穿这件衣服好看吗?”刘云芷这天穿着淡绿色裙袄,外系一件深色披衣,脸上薄施粉黛,腰如柳枝,更加楚楚动人。
翠芝整理着刘云芷的衣服,笑着说道:“我们家小姐啊,本就生得标致,如今穿上这身衣服,实在是美得不行,像仙女下凡似的。”
刘云芷脸微微有些红说道:“翠姐姐,就你会说笑,听说张大人家的小姐才是仙女下凡呢,还有宫里的晋贵妃娘娘,也是十分美丽。”
翠芝微微一笑道:“在奴婢看来啊,只有小姐才是天底下最美的,而且那个什么张大人家的千金,我们见也见不到,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还有贵妃娘娘,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只怕是这辈子也见不着一面。再说了,什么样的美人在少将军眼里,都不及小姐半分。”
“翠姐姐!我们好好的说着张小姐和贵妃娘娘呢,怎么扯到步君哥身上来了。他呀,才不会说我好看呢,还说我现在快胖得跟个小猪似的。”刘云芷脸微红,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觉脸更加红了。
翠芝在一旁看了,偷偷笑了笑,却被刘云芷看到,两个年纪相仿的姑娘又是嘻闹一番。
收拾好了后,刘庆便驾着马车,带刘云芷和翠芝来到了祁府。两位姑娘在马车里又是打闹了一番,自从翠芝来到府里后,刘云芷比以前更爱笑,也更知道打扮自己了,两位女孩子家常在一起偷偷聊着什么,刘庆看着这对姑娘,是越发地喜欢了。
下人见刘庆父女过来了,早早便把三人引入内厅,今日虽是年三十,家人团聚过年之时,但因祁云山父子掌管着军营事物,故还仍在军宫里,需得傍晚时分方可回府。
刘云芷从小在塞外自由惯了,何况对祁府内又是相当熟悉,当下便解下披衣,与翠芝到府中玩去了。
院里红梅白梅已然在这严冬开得正盛,全无半点冬日里萧条的模样。
走廊下养成的那只鹦鹉一见到刘云芷,立即在笼子里扑腾几下,嘴里不停叫着:“云妹,云妹!”
刘云芷一个上前,瞪着笼中的鸟儿道:“就你鬼机灵!”
可那鹦鹉却是一点也不怕,仍不停叫着:“云妹,云妹!”
翠芝笑道:“看来少将军没少在这小鹦鹉面前叫云妹哦!”
云芷低低一笑。
两人来到院里,看着祁将军府中的各类花草,刘云芷打趣地和翠芝说道:“翠姐姐,你看,这么大一块花草之地,比咱们府不知要大多少呢。如能种上草药倒是不错哦,那采用起来可方便多了呀。不用我们经常去街市上买了对不对!”刘云芷歪着头笑着和翠芝说着,另一个手正伸手有意拔了去。
此时管家蔡伯匆匆赶来道:“刘姑娘,这可使不得呢,这是老夫人心爱之物,日常都是夫人自己精心照料的,姑娘您看,这大冬天的,老夫人都很细心地为它们保暖呢,姑娘若是拔了,可了不得啊!”
刘云芷一听便哈哈大笑起来:“蔡伯,我逗你玩呢。我呀,见你在那发呆,就想逗逗你!我当然知道这片花草都是老夫人自己打理的,往常来的时候,可不见老夫人经常摆弄着嘛。你忘啦,我们原先借住在将军府的时候,我也经常与老夫人打理着呀,而且这里的这些还是我亲手弄的呢!我就是想看看你惊吓的样子!唉!可惜哦,您都不记得了,看来蔡伯是早把云芷给忘了!”说着,刘云芷反倒假意生起气来了。
“哎呀,刘姑娘,我老蔡怎么会忘了姑娘呢,您可是我们祁将军府未来的少夫人呢!”
“蔡伯……”刘云芷被说得脸都红起来了。
“小姐,你与祁少将军郎才女貌的,何况你和老爷又在战场上立下大功,你做少夫人是迟早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翠芝笑着看着刘云芷。
“翠姐姐……”刘云芷被说得脸更红了。
翠芝又轻声在云芷耳边说道:“奴婢刚过来的时候,还听到有几个丫鬟在说,皇上会给你和少将军赐婚呢,那是何等的荣耀啊!”
“皇上赐婚?皇上哪还会记得我这个小女子啊!”
“哪能不记得呢,你可是祁家的少夫人哦!”
“翠姐姐你又笑话我!”说罢,云芷便伸手作势要去打翠芝。
“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哎呀,少夫人……”
院子里欢声笑语,蔡伯笑着走开去准备年夜饭去了,可两个姑娘家还在那闹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