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泫又对吕奉先一拱道:“天见可怜,为我大唐降汉王,大唐之幸!江南之幸啊!”
吕奉先被他搞得快要发癫了,一会要死不活的,一会又哭天抹泪的,一会骂吕布是千古罪人,现时又是江南大幸,不过看他这样子吕布着实也没法子,只要忍着那徐泫久卧病榻那股味儿的恶心,搀着他从下,好语道:“徐翁,当时尔着实不该为宋人说舌。尔看今日江南,还须向人屈膝称臣么?尔且养好身子,某还待徐翁助一臂之力。”
徐泫极为兴奋,只说道吕布要用他,他现时就可以上朝!
吕布也不推托,只吩咐徐泫把那宋国使者拖着便是,要兄弟之邦也好,父子之国也好,总之,名义上让宋人尽占便宜不妨,一毫银子却也不给的。徐泫对这等事宜是驾轻就熟了,之前宋军围城,不就是对宋太祖说,唐国事宋,如子事父么?
这边事了,吕布也就实在累得不行了,刘破虏还在池州打了个盹,又在苏州整了大半天,吕奉先可真是不眠不休的,人终不是铁打的,于是当下便又嘱咐了徐泫不要太勉强,便也打道回汉王府去了。
一行人策马往汉王府奔去,却远远地,离那汉王府百来步,便见一盏灯笼在前面,吕布展极眼神看了,依稀见着一个小小身影,马跑得近了,却听那小人儿欢喜地跳跃着跑了过来,听那声音不是明月还是谁?吕布踢蹬下了马。不等她拜下,舒展猿臂便把着纤腰将她抱了起来,明月羞道:“少爷,殿下,这,这人多……”
吕布却全然不管,一路抱着行到府前。管家执事一行人等都列在府前迎着,吕布才放她下。进了府里,明月连忙吩咐下人去打水,又问吕奉先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回乡去祭祖了,表小姐听得爷回江宁,怕还没睡呢,要不要明月去说上一声?”
“明儿再说吧。”吕布累得不行了。但转念一想,却还是道:“罢了,尔且使人去看看,若还未睡下,便说与她知就是,若是睡了,便作罢吧。破虏,不要立规矩了。留下勤务哨卡,都去憩着吧。”
刘破虏领命,还没出门,却听吕布又听住他道:“儿郎们快到发饷了,怀里怕都没几个子了,管家?”那管家连忙上前。却听吕奉先道:“支千两白银给破虏吧。”谁知那管家恭恭敬敬领了命,却去取文房四宝来。
只见他一脸苦相地跪拜在地道:“汉王殿下,还求殿下画个押,否则明儿表小姐一查帐,五十皮鞭怕是少不了,小的这身板怕没捱上三十鞭就该归西了,殿下您是江南地大英雄,百姓都知您爱民如子,小的可也是您治下的民众,望殿下可怜可怜小的。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
吕奉先不禁扑哧笑了起来道:“滚起来吧。破虏,尔写个条子用了印。交彼做证凭便是,支了银两,赏给儿郎们,不当值的,都去散散心吧,只是轮值人手,调配好了便是,只有一点,尔须谨记,可知甚么?”
刘破虏肃然而立,答道:“不得克扣私饱。”他跟随吕奉先这么久,知道吕布对士卒是关切的,这一点上,触了霉头的,那便是不得了地大事,曾有一个也是背嵬军的老兄弟,克扣过一点饷银,斩立决全无商量余地。
吕奉先挥了挥手,教众人都退下去,明月自服侍他解了衣甲,沐浴梳洗一番,自按下不提。
却说那柳秀得了报知,汉王回府来了,本来她得知吕奉先回江宁,去了军机处,便一路硬撑着不睡在候他归来,此时听他回来,却又无端心中有气。柳秀身边,那用女死囚训成地亲卫里,有个叫秋娘的,她入天牢,却是因丈夫明明家中已只余个空架子,还要在外拈花惹草,一气下砒霜毒死全家十七口自己去投官自首的。
此时秋娘便仗着平时和柳秀说得上话,好声劝她道:“县主,还是过去吧。这家大业大的,尽数都付给你了,这样的男人,便是在外面混个十个拼头又关什么事?怕是怕那败光了家业还要充面子,活着才是浪费米饭!”
柳秀“呸”了她一口,佯嗔道:“你这秋娘,原来便是爱钱,想你那丈夫一家是死得冤,若把钱给你,却也就不用死了!”她们闲来说舌,这种话早已说得烂熟了,一点也不须讲究,何况柳秀还是主子。
秋娘苦笑道:“县主啊,您家太爷在时,您是金枝玉叶,太爷失了势,来这府里虽说有些不如意,却也还是大小姐。汉王龙潜候府之时,您已一手把持了那候府,王爷龙腾而起,恩泽江南,您已成为江宁城中比公主还要尊贵的县主,却又如何知百姓的苦处?时来节往,是要钱地,人来客去,应酬也是要钱,明明都在变卖家中祖物,他还要去风流,不毒死他,我受活罪不如死了干净!若那死鬼有钱,他在外混上百十个拼头,我管他做什么?”
柳秀想了半晌,却道:“你且下去吧,不要嚼舌,汉王是我至亲的表哥,怎地用你丈夫来比,好没道理的妇人。”等那秋娘出去了,柳秀恨恨地一把拗断了手里的玉梳,咬牙道:“回来便知在那小蹄子明月肚皮上快活,我为你操持这个家容易么!却不要想让我去见你,休想!”
但过了一阵,却又暗自思量道:“若不去,却使他只知有明月,当我是透明的了!这可不行,江宁城里行脚客人来往消息,我苦苦收集,分类别门的理开了,若不给他,却不白花了许多工夫?”于是打定主意,便又教秋娘打了灯笼,向明月的院子里去了。 шωш◆ тт kдn◆ ¢ 〇
(二更,还有一章,明天希望能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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