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还伤着呢,你就能睡个好觉,你还像个当爹的吗?」公主怒斥。
徐王爷:…「夫人啊,为夫也是好几天没好好睡,白天还要为皇上吩咐下来的差事奔波,你不能只想着儿子就不顾为夫身体啊,为夫也老了。」
「好了好了,睡吧。」公主叹了口气,心想有这样的爹,难怪我能有这样几个儿子,要么就是太倔强,要么就是太浪荡。
这样想着的时候,公主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遗传同样是重要因素,徐王爷这些她看不上的地方,其实在她身上也同样存在。
「爷,少爷,那三家出手了。」
大理寺的事务一刻也耽误不得,所以徐沧第三天就咬着牙来衙门了,好在最近或许是八卦流传的太多,吸引了人们大部分注意力,每个人谈论起八卦都是眉飞色舞好心情,躁火平息不少,连人命案子都出得少了,偶尔有那么一件半件,顺天府尹就足够破案,压根儿不用报到他这里来,所以徐沧的负担轻了不少。
这一日趁着办公房无人,徐沧正趴在榻上办公,就听门外咚咚脚步声向,初一初二喘着气跑进来。
「哦?说来听听。」
徐沧就知道那三家肯定不会甘心,不过他也十分好奇,这些人到底要怎么做呢?目前看来,三堂会审已经判决了结果,告状这一途是走不通了;皇帝那边也已经堵死了路,朝堂上也是走不通的;算来算去,只剩下民间,可若是要引导民间舆论,被割了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说的出口?一旦让民间都知道他们三个如今成了太监,那皇上二话不说,直接就会下旨夺爵,勋贵爵位怎能容人如此侮辱?徐沧料着他们就算失去理智,应该也不会用这种杀敌三百自损一千的招数。
所以此时他也颇有兴趣,只听初一嘿嘿笑道:「少爷之前猜得没错,他们就是在民间引起议论,如今百姓们都议论纷纷,说这三个固然有错,可既然浪子回头,就该给个改过自新机会。小宣未免太狠了,她亲爹就是这三位中的其中一个啊,竟然也能下如此狠手,这样心狠手辣,若是好好惩戒一番还好,偏偏刑部大理寺似乎都是息事宁人的态度,这置律法于何地?反正差不多都是这种流言。」
「哦?百姓们难道没议论他们的伤势?」徐沧一挑眉,就听初二拍大腿叫道:「就是这一点让人费解呢,似乎没人知道他们受了什么伤,就说小宣下了辣手,差点儿活活捅死他们,为人子女,这样未免太狠毒了。」
徐沧眼中寒光一闪,明白那三家知道官方力量不行,所以想利用民间力量,一来是向官府施压,最好改变判决结果重判小宣;另一方面,也是要把小宣的名声搞臭,如此一来,说不定还可以拉自己下水。
果然,就听初一又补充道:「对了,民间流言,还说您和小宣两情相悦,已经私定终身…「
「好啊,呵呵…」徐沧怒极反笑,伸手一拍床榻:「这是要指控本官以权谋私吗?好,很好,既然他们如此不知悔改,本官少不得也要大公无私一回。」
说完对初一道:「那些你查出来的人家,原先是投诉无门,如今你让他们不用再委曲求全了,过两天趁着民间议论最火热的时候,把状子都递上来。」
「是。」
初一心中暗竖大拇指,自家少爷还真是神机妙算,早就知道那三家人不肯善罢罢休,所以一早就预备好了后路,果然,这可不就用上了。
于是就退出去办这件事了,这里初二便凑过来道:「爷,让奴才看看你的伤,怕是该上药了。」
「嗯。」徐沧点点头,这里初二将大门关上,从柜中拿出药膏,只听徐沧淡淡道:「小宣那里怎么样?」
初二忙道:「爷,真不是奴才们嘴巴不严,大概是小宣跟了您这么长时间,所以在这方面也格外敏感,这两天都是我和初一过去探她,今儿我觉着她好像已经起了疑心,一个劲儿问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没办法,只好说大人公务太忙了,这个时候还要专门抽时间来刑部大牢,不太妥当,更何况刑部那是什么地方?那就等于是咱们大理寺的对家啊,如此这般,方糊弄过去。」
徐沧点点头,沉声道:「我这两日实在是过去不得,不用别的,这走路就要露馅了,在大理寺还能遮掩得住,在她面前怕是遮掩不过去,你和初一机灵点儿,好歹把这几日应付了,等我行动自如,亲自前去看她,自然也就可以打消她的疑心。」
这几日民间议论声四起,因为传言的大理寺仵作伤害亲父和徐沧以权谋私之事,只闹得沸沸扬扬。原本应该偏向徐沧宣素秋的议论,只因有些人刻意引导,如今也变成了两边对峙。
李长青后来才知道自己上了徐沧的当,王刘二人压根连白霜霜的面儿都没见过,这个女人专门就是用来对付他的,果然这一突变弄得他措手不及,让他在巨大压力下将所有事情都供了出来。
细细想去,徐沧手段如此缜密,只怕行刺之事也真是他一手安排的,恨只恨自己到底上当,以至于和王刘两家彻底决裂。所以这一次的流言之事,三家并未商量,只是各自行事,却不料二十多年的狐朋狗友做下来,做事竟也心有灵犀,竟不约而同选择了在民间煽风点火,此时看见效果斐然,三人虽没有聚在一起议论,却也是各自窃喜,暗道徐沧啊徐沧,还有那个小贱人,虽然明面上对你们是没有办法,可私底下,我还是可以将你们的名声彻底搞臭,等着吧,不但如此,我还要将此事排成戏曲,千古传唱,让你们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