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夏盼儿懵逼了,是的,她总是火急火燎的想去救人,可是这里总会有人看守的啊!她又穿的这样稀奇奇怪,最主要的是现在没人能证明她的身份啊!唉呀,失策失策。
她心中叫苦,看到紫菊朝着她跑来,她自然是以为紫菊是有办法的,后来才知道,紫菊只是想过来和她站在一起,说是两个人在一起比较安全。
再后来,白镜临也参与了进来,说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她就呵呵了,这有什么好乐的?
那看守的人疑惑的看着这三人的奇怪模样,再看到她们脸上戴着的口罩和手套觉得惊奇不已,出声喝道:“这什么东西,摘了!”
夏盼儿左看右看,确定了他说的东西就是自己嘴边的东西,然后忙讨好道:“这位小哥,我看你在这病人堆里呆久了,怕是染上了疫症,不如让小的帮你把把脉?或许能预防上也是不错的。”
那看守的显然不吃这套,反而是越发生气了:“胡说八道什么!是在咒我吗?啊?”
话说着伸手就要用武力去扯夏盼儿脸上的口罩。
白镜临见此刚要伸手帮忙,就见着一条红色的长鞭乘风迅速袭来,虽然打不到夏盼儿但他还是担忧的将她往后拉了几步。
然后就听着那守卫吃痛的低呼一声,立马伸手别在腰间就要把剑。
眼神慌张的四处张望,突有一人从远处掠进,一个伸手轻松揽过夏盼儿的身体转至一边才停下步伐,满眼难掩的怒气看向那守卫。
这不知好歹的竟然敢动他的女人!
夏盼儿缓过神来,抬头见他眼中怒气难消,伸手在袖中捏了捏他的大手在他身边轻声道:“我没事,你可别惹事。”
那守卫显然不服,看着手背上的一条血红痕迹,眼中一狠就要冲上前去。
一阵马蹄之声传来,看到这仗势,那京兆尹忙抬着小碎步跑了过去,一个抬手用力的打向那守卫的脑袋恨铁不成刚的说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这可是荣王殿下和荣王妃!你这混帐东西想干什么?不想干了就给本官滚!”说罢感觉还不够些,抬脚又踹了一下才弯腰对着夏盼儿和薛洛宇哀求道:“请荣王殿下和荣王妃勿要怪罪,都是小的管教不周,要怪就怪下官吧。”
薛洛宇不屑一应,夏盼儿只好出声:“不过都是小事罢了,他也没对我们怎么着,这事就此算了,我不怪罪,他也不怪罪。”
那守卫早已被县老爷的话吓得没了魂魄,当下听到夏盼儿的话,心中自是感激,也觉得手上受的伤是值得的,立马就对着夏盼儿跪了下去,道:“谢王妃娘娘。”
夏盼儿这才转身拉着薛洛宇走到一边的烟熏处,细细的替他熏着袖口和裤脚,再从怀里拿了一颗药丸给他吃下。
再温柔的替他戴上了口罩和手套,笑道:“我前些日子在做这个你还看不上,如今怎样,你还不是戴上了?只是可惜我做的不多,也就只有五个,你待会离这远一点,免得受了这个病气。我照顾病人的同时还要照顾你。”
她细细的整理着他的衣裳和替他戴上的手套继续说着:“这些东西想来我应该是能应对的,你就在这里让那些来的大人和御医们熏这烟,知道不?你可千万别擅离职守,你这工作顶重要的。”
薛洛宇看着她的模样,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也染上那不该染上的东西,可是她自
己都进去了,他又怎会坐视不理呢?但此时他也只能顺着她的心应道:“好的娘子,为夫应下了。”
若是他说不,她肯定会说许多的话,然后浪费她的气力,这气力对她来讲,在今日可是太重要了。
夏盼儿则是有些狐疑的看着薛洛宇,这么乖顺,倒真不像是他的举动,可当下看他站在那里,笑着看她。
她就只好忐忑的背对着他离去,朝着病人堆越走越近。
薛洛宇今早进宫时,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顺便的讲了那女子的事情,文乐帝没有拒绝,说随意他如何去做。
他带着以夏正文为首的各位御医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然后就看到刚才惊险的一幕,再然后他就是他的弃马而去。
夏正文要走进那病人队的时候被薛洛宇拦下了,然后指了指地上的香炉上冒出的青烟。
夏正文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放下不用薛洛宇多言就自觉得焚了袖口和裤脚,然后随着薛洛宇走近问道:“这香谁做的,对防疫可是有极大的用处,虽然我也带了同样的防疫香粉,可功效实在没法和这个比。”
薛洛宇还未回答他又道:“还有你这个脸上戴的东西也是好的紧,又方便,又好弄,还有你这手上戴着的,这都哪来的?”
夏正文就像是一个刚出社会的孩子,对什么东西都觉得新鲜和奇怪。
薛洛宇自豪道:“我娘子。”
然后不等夏正文的回复就上前对着紫菊下着命令:“你来看这个。”
紫菊听完就点着头走到了薛洛宇的岗位上。
夏正文则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夏盼儿?这些都是夏盼儿做的?
不过愣了半晌,他就抬着脚步走到一个青裳男装处,看着熟悉的眉眼激动道:“盼儿,这些东西你哪里看来的?”
夏盼儿正专心的检查着病人的身体,突然听到这一句话,抬眸看到是夏正文,便随意的从药箱中拿出最后一套装备递于他道:“这些东西以后再说,现在疫症为重。”
夏正文讪讪的接过夏盼儿递来的东西,在手里翻看两下,眼中的激动更甚,忙将东西全套了起来,然后看到夏盼儿如此认真的模样才走到另一人身旁开始认真检查起来。
身前的病人,面部红肿,且虚汗狂冒,夏盼儿拿过一边早备好的帕子,替他擦拭那汗渍。
这是疫症,但是是什么疫症呢?
夏盼儿细细的查看那人的身体,在用手摸到病人的脸部肌肤的时候,手套下的感觉发热。
面部红肿,还发热,这是湿毒疾病的主要症状。
“水水……”夏盼儿还在想东西的时候听到病人的话语忙道:“拿水来!”
有人拿了水来,夏盼儿伸手接过细心的为着那人喂着手中的水,饮完水后,那人有些明显的清醒,可像是烦躁不安,一直皱着眉头不停的甩着手,又想翻身下地,嘴里还一直不时的发着声音。
那人目不能开,话音中又有些恍惚不宁。
突然一个想法略过夏盼儿的脑袋,她圆目一睁,神情有些慌张而后又转向释然。
一旁的薛洛宇见此,伸手握住她的身体问道:“怎么了?”
听着熟悉的声音,夏盼儿转头看向他,面上戴着和她一样的口罩,可他的眉目如此清楚也如此俊朗,她看着这人不听她的话来到她的身边,心中有些恼怒,可一想到什么东西又只好放下心中的想法和薛洛宇走到外面去。
看着周围长的正好的绿树,和许多穿着白色长袍的宫医还有着许多帮忙烧水的下人,夏盼儿叹了一口气道:“这疫症名叫大头瘟,是传染病,也就是瘟疫,多发于春冬季节,不知为何现在才是夏季这就开始了。”
一边的人伸手握住她的小手,在她的手上倾尽温柔和微微暖意,看她疑惑的望着自己才道:“估计是因为边城发生了水患所以才导致天气发生变化,这几日的天气不是有些微冷的吗?不过你说的大头瘟是什么东西?很难的疫症?”
“大头瘟也叫大头风或大头伤寒,多因天行邪毒侵及三阳经络所致。”夏盼儿回头看了一眼,看着夏正文正往自己这处脚步着急的走来,看他眉头紧蹙的模样,应该也是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东西吧。
据《杂病源流犀烛?瘟疫源流》所记载的大头瘟症状,发于鼻面耳项咽喉间,皆赤肿无头,或结核有跟,令人多汗气蒸。
这些东西都是夏盼儿在书上看来的,她此前只是将这本书当作无聊时的读物,没想到今日真是能碰上这样的东西,这可算是有幸还是有幸呢?
“这是有些棘手。”夏正文来到夏盼儿的身边,看着她面上的凝重以为她也没有法子,心中微微惆怅,抬头茫然的看着一处说道:“我只知道这个病症有传染性,其他的竟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该配什么药,接下去该如何去做,我都是不大清楚的。我这样竟是能担的起神医大名?现在想想这名号该是高看我了。”
此前他是真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世上的神医,真的以为没有自己解不了的病症,可近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却又让他没了自信,他在这些病症上竟是没有一丝的办法和头绪,连开个药方都觉得困难重重,当初他究竟是凭什么得到这个封号的?
或许也都只是个误会罢了?
夏盼儿听着夏正文这有些自暴自弃的话难以自信的抬头和薛洛宇交换了一下视线:这事你怎么看?
然后皆是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统一的答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