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底下的那身影并不是很完好却也不是很严重,只是身上的衣物燃了一些微火,幸好这间房间的火势并不是很大,也幸好夏盼儿是倒在地上的,火势是向上蔓延着,所以夏盼儿的衣裙上只是燃了点点星火。
薛洛宇几步快跑来到夏盼儿的身边,看着她就这样躺在地上却讲不出一句话的模样心里蓦然的心疼,连忙伸手将她身上的火星扫灭,然后将她的身子掰正,可是却抓不住她的手。
他将她的身子搭在自己的身上,看到她身后背反绑着的双手,眼里已然淬出了火光,可还是忍了下来,快速的解开那绑着夏盼儿双手的布匹,将夏盼儿打横抱在怀内,一个起身看到躺在床上的李夫人。
那被子已然着了起来,薛洛宇不过看了一眼就抱着夏盼儿直直的冲出了这间寝屋。
看着外间的熊熊大火,一个顺手脱下自己的衣服将夏盼儿的身体包住低着头就拼命的朝着门口奔去。
中间有房梁落下,刚好从他的背后一寸处落下,他的背被着火光轻微地烫了一下,有些微疼,可他并没有觉得不适,脚步未有一丝的停歇,直到他冲出了那主屋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些。
随后就看到一个黑影从他的一侧跑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身后的房屋轰然倒塌。
夏正文看着有些狼狈的薛洛宇猛地从那间主屋里跑去,再看到他怀中的闭眼不语的夏盼儿,心中再也怀不起别的情绪,什么感激、什么感动都去见鬼吧!
现在最重要的是担心自己的女儿,这比什么都来的重要!
他几步上前想要接过他怀中的自己的女儿,可那个人一个侧身道:“带我去一间干净的屋子。”
想着这人是救了自己的女儿,而且现在是救自己的女儿比较重要,故而也不想再耽搁直接的就带头朝着夏府里的一间治疗屋快速走去。
紫菊则在一边扔下手中的水桶也朝着夏正文跟去,齐安见此也自然的是跟了上去。
身后的一些其他府里小厮,则管着自己灭着那已然快熄灭的火。
夏长兴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清荷院前,此时正蹲坐在一边,,眸中泪已近干涸,早已是个泪人的模样,却没有人在意。
薛洛宇抱着夏盼儿在夏正文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心里默念着: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脚下的步伐仿若生了风一样,原本许长的路途在今天显得格外的短暂。
夏正文在前头快速的领跑着,在夏府的东南方向里有着一间卧室,这间卧室是专门准备来应付这种事情的。
不过在夏盼儿之前,这里只进过一个人,那人就是夏盼儿的母亲肖氏。
虽然这间房后来不曾有人来过,可夏正文时常来这儿,来这儿想念着他的妻子。
他看着面前关起的房门,没有丝毫的停顿一个伸手推入,此时早已顾忌不了太多的东西了、此时最重要的是薛洛宇怀中的那个女子。
房内不过瞬间就被点亮,薛洛宇抱着夏盼儿朝着屋内快速走去,看到一张木板床就将着夏盼儿小心的放在那张木床之上,看着那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反应的女子,薛洛宇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好像是被撕碎了一般,伸手就将夏盼儿脸上的黑烟轻轻扫去。
可无论他怎么扫,那个女子都没有睁开眼来瞧他、没有用力的扫开他的手,和他说着僵硬的话,这样的她让他好不适应,他宁愿她现在就醒来打他几下,即使让他倒在这里,他也乐意。
眸中酸涩,好像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他的眼前,让他看不清那个女子的容颜,不行,怎么可以看不到他心爱的女子!他慌忙伸手用着有些不干净的袖子随意的擦拭着自己的眼睛,将使自己眼前模糊的东西扫开,弯腰在夏盼儿的耳边轻声讲着又好象是哄着:“你醒来我就带你去玩好不好?你醒来我就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好不好?你醒来无论你怎么打我我都不反手好不好?”
可是其他的话语他都藏在了咽喉里,想着让她去找,可是她什么时候会去找?
夏正文拿着一些东西走到薛洛宇的身边,看着那个趴在夏盼儿身边的男子,沉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医治盼儿,王爷还是收好心中的难受才是。”
看着眼前的人从着那床上站起走到一边才上前一步,伸手把着夏盼儿的脉搏。
抬头看着那还是闭着眼睛的双眼,安静的面庞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她,现在的她就好像是那日肖氏从自己身边消失的那次,他的心是这样的害怕。
若不是指尖的脉搏还在不断的跳动着,他甚至会以为这个女儿是不是也离开了自己,可是指尖下的脉搏跳的正好,说明她并没有受多少的伤害。
导致她昏迷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薛洛宇看着在不断思虑中的夏正文以为夏盼儿伤的很重不免心中着急道:“盼儿怎样了?”
“她没事,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受了别的伤,好像盼儿晕倒不是因为吸入了太多的烟尘而是因为别的原因,不知王爷当时可有什么别的发现?”夏正文收回自己的手拿过一边刚刚紫菊备好的帕子就亲自去将夏盼儿脸上的黑烟擦掉。
别的原因?薛洛宇想起进屋之前看到那根沾着血迹的烛台。他慌忙抬脚走到夏盼儿的身边,轻轻的扶起夏盼儿的身体,使她坐起,伸手小心的摸着夏盼儿的后脑部分,只觉得手指间有些凝稠之感,心突然一顿将手慢慢抽出放在两人眼前。
只见着薛洛宇的手上布满血迹。
一边的紫菊见到这个模样,吸了一口的大气就华丽丽的晕倒在了房间里,一边的齐安见此,熟练的就将紫菊给拖了下去。
“你扶好她。”夏正文对着薛洛宇强压心中的不适说道就走在一边拿过白色的小布,一些伤药还有一把小剪子然后又重新走了回来。
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侧的桌子之上,拿出刚才准备好的帕子久放在脸盆里浸湿、拧半干,然后递给薛洛宇“将那些血迹擦干净。”接着就皱着眉看着那没有动弹的夏盼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薛洛宇伸手接过,不再有一丝含糊,拿着帕子小心的就对着那受伤的地方擦了起来。
约莫小半个时刻过后,薛洛宇最后一次将手里沾着点点血迹的帕子交给夏正文。
夏正文看着那帕子上只是隐隐约约的一点血迹,小心的点了一下头,随后将那帕子扔在一边早已被染红的脸盆里。
拿过刚刚准备好的小剪子,夏正文就走在夏盼儿的后方拿着那剪子就朝着夏盼儿的脑袋伸去。
本是一直看着夏盼儿的薛洛宇好不容易看夏正文一次,就看到夏正文拿着一把小剪子就朝着夏盼儿的脑袋伸去,连忙伸手阻止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看着震惊的薛洛宇,夏正文也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说“头发挡着,如何上药?”
薛洛宇回头看着夏盼儿这有些浓密的发端,这样子看起来确实是有些难以看到那个伤口,可不代表看不到啊,但这样子的做法应该能很好的治疗盼儿,所以他不打算再阻挠,任由着夏正文拿着小剪子对夏盼儿继续做着坏事。
夏正文右手拿着那小剪子,左手拿着夏盼儿的一戳头发,心里其实也有些没底,毕竟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然自己也是为她着想,可是这夏盼儿的脾气如今也不是很好,他怕她生气。
但生气比的过生命吗?比不过!所以他就要坚定的做手上的事情!
他坚定了,然后拿着剪子就要剪下,突然听到一声异常清脆的“等下。”
这声音多么熟悉啊、多么想念啊。
夏正文的手下意识的一松,身体也随之一顿,随后明白了慌忙快走到夏盼儿的面前就看着那人正睁着一双有些疲惫的眼睛,正一脸怒色的看着自己,他兀自的咽了一口口水,将着心中的害怕换了一个轻松的情绪继续看她。
见她忽然皱着眉头的模样,夏正文以为她是有些疼痛,看着夏盼儿的如此模样,他自己也觉得心疼不已的小声道:“没事了,为父在这儿,你不会有事的。”
薛洛宇听着夏正文的话,怎么感觉有些不大是滋味?他在这儿就会有事?
夏盼儿呼出一口大浊气,然后伸出手使劲的拍了一下薛洛宇的手臂道:“阻止他,然后再将他赶出去!”
夏正文听到夏盼儿的话很是不解:“为什么啊?”他可是心疼着自己的女儿,愿意为自己的女儿做任何事的!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真是让他心痛啊!
薛洛宇也想问着这句话突然看到夏盼儿正用着一个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当下也不再考虑,小心的松开夏盼儿的手就大气凛然的走到夏正文的身边,有些微微的俯视着那男子,伸手朝着门口稍稍一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