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不知道夏盼儿为什么要赶夏正文出去,不过他大概还是能猜到一些,无非就是因为夏正文要剪她的头发,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原因。
因为之前的她都不怕自己那满脸红疮的丑陋模样,现在又怎会害怕这区区一根的头发呢?
不过夏盼儿这样说了,他自然就要这样做,而且她自然是有着她的想法,他所需要的就是听命行事。
最后的最后,夏正文很无辜的被薛洛宇请了出去,他的手里还拿着那把小剪子,看了眼四周就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之上。
薛洛宇关上房门转身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很是不一样、甚至是有些惊悚的一幕。
夏盼儿的脖子上扎了三四根的长针,她的手中还拿着一银银针别着手往着脑后费力伸去,看样子好像是要扎脑后的穴道,可是她拿了半天也还没有扎进去,他想她可能是因为够不到。
所以他快速的走到夏盼儿的身后接过她手间的长针问道:“扎哪里?”
夏盼儿收回手一边把着自己的脉搏一边道:“九宫穴。”
感觉到头上的感觉,她继续道:“左风池。”
“风府。”
“右风池。”
感觉他的针已扎好,夏盼儿的脉搏也已把好,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男人。
只见薛洛宇的脸上也多少的沾了一些黑黑的东西,原本一个白净如玉的男人突然染上了一些瑕疵,这个场景不免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确实是笑了出来。
这样的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应该是清冷的、不近凡人的,也不该有儿女私情的,这样的一个男子只适合坐在那高高的座位上,然后俯睨着他们,这样他身上的清冷才是清冷,这样的他应该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
可他为什么要沾染上了这尘世的红尘,为什么要站在她的身边不离不舍,为什么愿意这样的义无反顾?
想不通她便不去想那想不通的东西,而是专心的想起了刚才有些恐怖的事宜。
刚才的火于她的印象并不是很大,她只是觉得自己身边很烫,然后又因为自己是事先被她打晕的,所以她并没有吸进去多少那所谓的‘二氧化碳’。
现在的她只是有些脑仁疼罢了。
可那个人,刚才他一定是紧张极了吧。
刚才他一定很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场去寻找自己吧。
自己又凭什么呢?凭什么让他这样做?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冷却,慢慢的变得有些自嘲的悲凉,她低下头,悠悠的声音传出“其实我不值得你这样做,你是一朝王爷,身份何其尊贵。我又算的上什么?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其实你,犯不着——”
她的话才讲到一半就被他堵了起来。
薛洛宇看着明明高兴极了的她慢慢的变得悲凉,他有些能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了解了面前的这个女子,所以当他听到她的话的时候他有些愤怒,有些想要以死明志的感觉,可他是不会那样做的,他不舍得她一个人。
所以他只能堵住她的嘴,防止她的继续、防止她的自我贬低、防止她讲一些她自己也不想听的话。
她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高贵的,她对他而言一点也不普通。
起码,于他而言,她是整个天下。
如果没了她,他要这天下有何用?他要这条命有何用?
因为夏盼儿的脖子上是扎了银针,所以薛洛宇只是轻轻地在覆在她的唇上,并没有多少的深入,他的目的只是想要防止她的继续言语。
他睁着眼,看着面前离得很近的人。
看着她的眉目如画,看着她慌乱的桃花眼,感觉自己好像是要被那双美丽的桃花眼所吸进去了般。
他喜欢她,这没有什么好疑问的,他一直是喜欢着她的。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知道自己会喜欢她,知道自己会逃不开她,所以他没逃,也不想逃,他只是想和她一起到老。
他只是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日遇见她,后悔自己不是和他从小就有婚约的人。
他还后悔,后悔自己的第一次见面就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直到看到她的脸变得通红,他才轻轻的松开她的口,直起身子,悄悄的离得她稍远一些。
夏盼儿看着他离开,可唇上的感觉早已不是之前的冰凉反而是有着她没有体验过的温暖。
看着他离开她的唇上,看着他一脸真诚的看着自己,她再也生不了什么气,只是有些想笑,笑这个男子的傻。
笑这个男子的笨,他喜欢她,其实她又何尝不喜欢他,只是她不想说,起码现在她不想说。
“呵呵。”她也确实是笑了出来,他看到也跟着笑了起来,伸手想要摸摸夏盼儿的脑袋,可看着她头上扎着的银针就立马断了心里的想法,停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
只是收到一半的时候感受到了另一处传来的温暖。
夏盼儿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细细的放在自己的掌心,她抬头看他,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过片刻,这温柔就不复存在了。
夏盼儿甩开薛洛宇的手,并不去管一脸诧异的薛洛宇只是伸手小心翼翼的拔着脖子上的长针,然后张着嘴看到一丝浊气呼出才低着头收拾着自己的长针。
“你没事了?”薛洛宇看着夏盼儿的举动小声问道。
“嗯,是啊。”夏盼儿点着头,有些惯例的回答,然后再转过身子,伸手别在身后指着头上的长针道:“麻烦你了,帮我拔一下。”
薛洛宇拔了银针交给夏盼儿,然后转身想要倒一杯茶水给夏盼儿突然感到身后一暖,脚步一顿再也走不下去。
他歪着头看着身后那个趴在他肩上的人笑道:“你怎么了?我去给你倒茶,你不渴吗?”
“你不痛吗?”夏盼儿随之问出一句,然后离了薛洛宇的背部,拉着薛洛宇的手臂讲啦拉到床铺上坐下才回身走到一边摆满膏药的地方去寻找一些去烫伤的膏药。
刚刚薛洛宇转身的时候她看到他背后被烧了的衣袍,看到他背上背烫的红了一片的背部,虽然没有烧伤,但那样的突兀的颜色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眸,心中那是什么感觉呢。
一阵一阵的抽痛,好像是谁拿着一根长鞭在抽着她的心一样。
她看着柜子上的膏药,竟在不觉间红了眼眶,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我没事,一点也不疼,你不要担心。”薛洛宇坐在床铺上,他大概又猜到了夏盼儿这样举动的原因,刚刚抱着夏盼儿出那主院的时候不小心被火烫了一下,可是他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他看着她寻找膏药的背影才觉得心里疼痛。
夏盼儿原本抑制的很好的泪水在听到薛洛宇的话后再也止不住的滚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将膏药胡乱的收在怀中拿过袖子就是胡乱的一擦,将脑袋看向房梁道:“我没担心啊....我...我哪里担心了。”
她不担心,也不心疼,一点也不。
可是为什么眼里的泪水这样多,多的她根本都制止不了。
突然感到身后一暖,她又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薛洛宇的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上,轻轻道:“对,你不担心,可我担心,我很担心。”
他伸手轻轻的将着她的身子掰正看着她眸中流出的泪水,慌张伸手轻轻擦拭,将她拢在自己的怀中,轻轻的顺着她的背。
“我没事,真的没事。”
“嗯...你没事,那我给你上药。”
……
当夏盼儿走出那间房间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早晨了。
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了趴在台阶上睡着正好的夏正文。
这人倒也真是睡的下去。
夏盼儿对着薛洛宇一笑,然后小心翼翼的避开夏正文的身体从着这里悄悄地跑了出去,这是完全没有要叫醒夏正文的意思。
薛洛宇紧跟在夏盼儿的身后,看着夏盼儿往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也一直跟在其身后,丝毫没有一丝觉悟说要离开的意思。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夏盼儿转身看着薛洛宇怒道:“你还不走?还想在我房间呆着?”看着面前的人忙不迭的点头,夏盼儿伸手从怀中抓出五根长针与指尖道:“快给我走,不然别怪本小姐不客气!”
就算不走,那你也换套衣服再来啊!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还到处是黑黑的模样,还真是有辱这个第一美男的称号啊。
言罢,她快速的倒退着走了几步,看着薛洛宇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才满意的转身进了院门,仔细的关起院门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异状就开心的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里蹦跶而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道紫菊正背对着她跪在地上,看模样应该是在祈求佛祖之类的东西。
她疑惑的轻轻走过去,就听着她道:“求佛祖保佑小姐平安,紫菊愿意用好吃好喝的招待。”
夏盼儿站在紫菊的身后听了好一会儿,可听来听去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反复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