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青也是一脸的懵懂,转述道:“老爷只说了一句,当年十七小姐被诊断出傻的时候,颜家上下怕她给颜家蒙羞,是一致同意把十七小姐溺死的。”
“然后呢?”颜如松的面色沉了沉。
叠青摇摇头,“老爷就说了这些,二少爷那里就变了脸了。”
颜如松冷哼一声,颜秉正的话不难懂,小厮可以听不明白,但颜如樟是明白了。
那就是高氏是绝对不会让颜家三房打江南关家的主意的。
不为别的,就为当年他们对待四房的狠绝。
颜清雅对家族蒙羞的程度,绝对远远的超过了傻子。
想想当年的事情,颜家三房还上蹿下跳个什么劲?
颜如松突然对他这个爹刮目相看了起来,不过是病一场,怎么就突然机智了?
巴巴的跑去高氏那里炫耀,高氏只是哼哼了两声,却什么都没说。
颜如松便有些失落的去了颜十七那里。
颜十七听闻后,就笑的不行,然后把昨日里高氏让三房父子纳妾的事情说了,颜如松才恍然高氏的冷淡。
同时,对他老爹的崇拜又降回了原点。
三房那边,终归是没有答应高氏为他们纳妾的要求,颜清雅被送去了沪州。
为此,二房的张氏带着滕氏前来四房,对于三房这般不要脸的行径,那是好一番控诉。
看那架势,是恨不得把颜清雅剁了,才解恨。
想想也是,颜如榆在沪州的小日子过的好好的,猛然间添了个不省心的小姑子,沪州怕是不太平了。
颜十七认为,颜家三房此举,是在掩耳盗铃。
大顺,因为智后的关系,全国各地的信息传递是四通八达的。
所以,京城的信息,沪州那边是迟早会知道的。
也许不等颜清雅到了,沪州就已经都传遍了。
在京城嫁不出去,沪州的人就敢娶了?
颜十七表示万分的怀疑。
但颜清雅的事情,连她生活里的小插曲都算不上,她也是懒的去探听。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赵翀已经回来了,婚期也是一日近似一日了。
状元府最近出入的都是前来添妆的人。
帝师府唯一的外孙女的身份,沅王府的救命恩人的身份,以及新科状元郎唯一的妹妹的身份,三个身份合一,足以让添妆的人趋之若鹜了。
这些自有高氏去应酬,颜十七密切关注的却是赵翀那边的动静。
她有颜如松这条明线,更有罗跟这条暗线,所以,外面的事情不说知晓了全部,大概还是清楚的。
江南官场的贪腐,借着去岁沅王在盐政上撕开的口子,再加上明着暗着的助力。
两个多月的时间,赵翀在江南足足查出了一千二百万两的贪腐。
落马的官员足有二十几人。
因而,赵翀当时跟皇上借银子的承诺得以兑现。
朝臣对于赵翀这般雷厉风行的做事手段和能力,全都给予了肯定。赵翀在吏部,算是站稳了脚跟。
至于江南贪腐接下来的审讯和后面的牵扯,赵翀回京后,就当了甩手掌柜,以婚事为由,全都交了出去。
现在接手的是刑部和大理寺。
江南之行的种种,颜十七很想找赵翀问问的。
可惜,在大婚之前,他俩是不允许见面了的。
定国公夫人来添妆的时候,颜十七被喊去请安,也没长待。没等回到自己的院子,前院却传过话来,说是颜如松请她过去。
颜十七便匆匆往前院而来,生怕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牵扯到赵翀。
她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婚期越近,越怕出现什么变故,到时候应了太子妃的预言,那可就不美了。
颜如松的书房里却站着一个人,身形如竹,容颜清俊,气质若仙。
颜十七微惊,“浥尘公子?”
虞浥尘扯了扯唇角,“十七小姐别来无恙啊!”
颜十七福了福身子,然后探询的看向颜如松。
颜如松道:“虞世子想见你一面。”
虞浥尘道:“放心!赵翀是同意了的!”
说着揶揄的话,面上的笑容却有些牵强。
颜十七笑笑,“好!坐下来说吧!”
三人围着八仙桌而坐,颜如松亲自冲茶。
颜十七看着虞浥尘苍白的脸色,“你脸色不太好!”
虞浥尘道:“这趟江南之行,我是代替赵翀呆在钦差大臣仪仗里的人。”
颜十七道:“我认为,你俩无论长相还是身形,其实都不像。”
虞浥尘道:“钦差大臣也不是非得露面的!何况,我身边还有个沈铨。凡事,只要沈铨出面,还有我什么事?”
颜十七终于明白了,赵翀在出发前为何突然决定要带沈铨走了。
沈铨一直都是他身边的一个标志,让沈铨呆在仪仗里,也是为了偷梁换柱的掩人耳目。
“前一段时间,京城都在传,钦差大臣在江南遇刺,原来是真的啊!”
虞浥尘道:“是!不过是受伤的不是真钦差,而是我这个替身。”
颜十七一脸同情的看着他,“有劳浥尘公子去给我们家大人当靶子了。就这一项殊荣,也不是谁都能有资格的。”
虞浥尘哭笑不得,“听你这么说,我倒还要对你们家大人感恩戴德了?”
颜十七道:“嗯!能为我们大人出生入死,真的是公子的荣幸。”
虞浥尘道:“这么异于常人的脑子,估计也就赵翀能受得了了。状元郎以为呢?”
颜如松干咳两声,“还好!还好!虞世子的伤可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