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着火

红鸾殿上上下下那么多人,怎么会放任火势变这么大。

陈福海带着许许多多的宫女太监端来了水,忙得不亦乐乎,南宫羽望见红鸾殿的宫人都躺倒在了地上,心里疑团暗生,正想问话,水清浅忽然冲入了火海之中!

“浣粼……浣粼……锦瑟……咳咳咳……”

纤细的身影跃进了熊熊烈焰之口!

“清浅——”南宫羽大惊失色,来不及多想,直接跟着她跑了进去。“快快快,皇上和浅妃娘娘冲进去了,快去救人啊……皇上……娘娘……”

后宫一片大乱。

大火熊熊燃烧,一些门窗已经成了灰烬,但红鸾殿到底是皇家殿室,壳架俨然还是完好无缺。南宫羽被熏得双眼都睁不开,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一边还喊道:“清浅……你在哪儿……清浅……”

他的心头好像被人狠狠地一个揪紧,一种不祥的预感令他的心头仿佛被乌云压着似的,透不过气来。

清浅,清浅,你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

红鸾殿外,陈福海问南宫琉道:“七王爷,红鸾殿的浣粼和锦瑟姑娘呢?她们去哪里了?”

南宫琉道:“她们去司膳房换菜谱去了,浅妃娘娘近日胃口不太好,浣粼就想去司膳房换本食谱学学,做给浅妃娘娘吃,锦瑟就陪着去了。”

“啊——”陈福海大叫道,“那您知不知道浅妃娘娘是为什么跑进大火之中的啊?”

南宫琉随口道:“你没听见浅妃娘娘喊着浣粼和锦瑟的名字了吗,估计是进去找她们的。”

“是啊,浅妃娘娘就是进去找她们的啊。”南宫琉忽然间喊道:“浅妃娘娘是去找她们的啊!”

“对啊——”两人恍若惊醒。陈福海跳脚道:“七王爷,您怎么不早说,娘娘早就已经冲进去了你才说,这两个丫头,为什么偏偏大晚上去司膳房。”

“噢,因为司膳房今晚是语肌姑姑在值班,所以……”

陈福海委屈道:“七王爷,您就别解释了,快把皇上和浅妃娘娘救出来才是啊。”

后宫几乎所有的太监宫女都来救火了,每个人的脸都被映照得通红通红的,旁边院子里的苑贵人和鱼嫔也来了,火势集中在了主位宫,没有再蔓延出去。

鸳鸳搀扶着太后来了,玫嫔来了,纤嫔来了,玉采女等远一些宫的女眷全部都来了,都在外面焦急地围观着。

“浣粼……锦瑟……”

南宫羽终于隐隐地听到了水清浅的声音,立即朝她的方向挪去了:“清浅……清浅你在哪儿……清浅……”

“皇上?”水清浅一愣。

火舌肆虐。

“清浅,快过来,到朕的身边来!快过来!”她不能再往里面走了,否则,就可能永远都出不去了。南宫羽朝她喊着,心里着实捏了一把汗。他记得多年前,他的母妃,也是在一场大火中,再也没有能够出来……清浅,你不能有事……

水清浅看着他,喃喃道:“皇上,浣粼和锦瑟还没有找到呢。”

“她们已经在外面了。”

“臣妾不信,她们一定还在里面等着臣妾去救,臣妾已经失去了银儿了,万万不能再失去浣粼了。”

南宫羽立即保证道:“清浅,她们真的已经在外面了,朕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朕绝不骗清浅。”

水清浅将信将疑地看着他。南宫羽慢慢地跨过地上的横木,走向了她:“你听,浣粼和锦瑟在外面喊着你呢。”

“娘娘……娘娘……您快出来啊……”

“娘娘……危险啊……”

浣粼喊了几嗓子,对陈福海道:“陈公公,这可怎么办啊,您说娘娘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水清浅恍似听到了一般,笑道:“还真的是浣粼和锦瑟的声音,她们在外面,她们真的在外面了。”

这时,南宫羽突然蹲下身,一把横抱起了她,正色道:“这里随时可能坍塌,我们必须快点出去!”

没走几步,一段梁木轰然砸落了下来!南宫羽眼睁睁地看着它依然在头顶上,要逃,已经来不及了,南宫羽情急之下一弯腰,“嘭——”水清浅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染着火的横木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背脊之上,然后迅速被他站直身子弹开。

“皇上……”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但是……那得有多痛……

南宫羽一声不吭地抱着她飞奔,水清浅的眼泪,一路飞洒。

南宫羽……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坏。

怎么自己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动呢……不……不只是一点点……

“主子——”噌噌两下,身边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像两道影子一般,根本看不清他们是何时进来的。他们就是南宫羽的暗影,名不虚传。南宫羽对他们道:“快把浅妃娘娘给朕带出去。”

“主子,您呢?”“先别管朕,她要紧,这里马上就要坍塌了,你们快带她走,朕随后就出来。”其

中一个暗影对另一个暗影道:“你带浅妃娘娘出去,主子受了伤,我扶着他出去。”

南宫羽道:“你们别管朕,带她走。”

暗影一抱拳:“主子,卑职一人护送浅妃娘娘即可,请主子相信卑职。”

南宫羽栽培的暗影,个个有情有义。

“她要紧。”——这是南宫羽说的话?他真的把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吗?怎么会……怎么会呢……

这绝对不是南宫羽,绝对不是。

水清浅安全地被暗影护送出了红鸾殿,浣粼等人立即围了上来,而南宫羽也在出来了。与此同时,单放和南宫契悄悄地回了过来,见到水清浅灰头土脸地被包围着,正在疑惑间,四个暗影直直地向他们飞来。

糟糕,行踪暴露了。

佩剑拔出,剑光闪闪。

南宫羽一出来,便有太医在候着了,水清浅坐在宫女端来的座椅上,程太医为她把着脉。“你们听,哪里有打斗声?”锦瑟歪了歪脑袋,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单放和南宫契正在和四大暗影对决,他们跃上了屋顶,或攀上了枝头,各个身怀绝技,轻功斐然。

南宫羽大怒:“抓住他们,朕重重有赏!”

身边的两个暗影也一跃而去,投入了战斗之中。单放招招致命,但对方见招拆招,倒也无懈可击。水清浅不顾旁人阻拦硬是站了起来,望着单放和南宫契,默默地担忧。

南宫羽拔出了一个侍卫的剑,太后惊道:“皇儿,你要做什么!”南宫羽也不哼声,推开陈福海就跃了过去。

“南——宫——契——”

压抑在心底里多年的仇,多年的怨,他都要在今天来个了断。

南宫契原本正在和两个暗影过招,听见南宫羽从身后劈来,立即转身横剑一挡,被生生地推出了一丈开外。下面所有的人,都提心吊胆了起来。

“契儿……契儿……”水清浅默默地祈祷着南宫契能够逢凶化吉,躲过这一劫。

南宫羽卯足了力道,穷追猛打,像是充满了怨愤,南宫契相比之下略逊一筹,只能守,不能攻。他猛地转眼看向了红鸾殿正在被宫人们手忙脚乱扑灭的熊熊大火,眸子里,恍然之间也燃烧起了火花。

他要报仇,他要复位,他要夺回那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

南宫契再次看向南宫羽的时候,瞳孔之间,已是血淋淋的红色——鲜艳的火焰,刺激了他,体内残存的毒素在慢慢聚拢,形成了不可阻挡的愤怒和疯狂。

“啊——”

南宫契一挥剑,剑气冲天。

“南宫羽,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他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南宫羽的跟前,一剑刺去,杀气蓬勃。南宫羽躲闪不及,被他在胸膛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南宫羽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一抬头,看见南宫契迅疾地劈了下来。形势大逆转。

太后慌忙道:“侍卫呢,锦衣卫了,快来护驾,快来护驾!”

但是暗影都靠近不了南宫契的剑气,更别说其他人了。

南宫琉对水清浅道:“清浅,南宫契体内的余毒被激发了,他现在就像着了魔似的,除非有人能击败他,否则,他会杀了皇上,不死不休。”

南宫契,南宫羽。

水清浅道:“七王爷,眼下能击败南宫契的也就只有单放了,但单放怎么会去打自己人,若是击败了南宫契,南宫契功力大损,得意的可是南宫羽啊,单放是绝对不会去帮助南宫羽而将自己人推到万劫不复之地的。”

南宫琉摇了摇头:“这个办法的确行不通,所以,我们要另寻出路,否则,南宫契一旦弑君,他会死,单放会死,我们都会受到牵连的,我们必须让南宫契清醒,让他败下阵来,我们才都会是安安全全的。”

“七王爷有办法吗?”水清浅淡淡地问,没有想到南宫琉却道:“清浅,眼下能帮我们大家的人,只有你了。”

“我?”

“对,只有你。”

水清浅想了想,却道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原来南宫契和单放是你带进来的啊……”

南宫琉嘴角抽搐了一下,道:“清浅,我看得出来,南宫契只听你一个人的话,他心里爱着你,他想要好好地守护你,可是你的心里眼里,除了单放就是南宫羽,你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成年男子看待。他是我的兄长,我也从来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今日,我就求你了,帮帮他吧。”

“我当然愿意帮。”只是……南宫契会听她的吗……

姑且一试。

南宫契一反手,刀刃割破了南宫羽的肩膀,水清浅心里一急,喊道:“契儿!”

契儿——契儿——

一种温暖的感觉立即在心里回荡。

“契儿,你快住手,他是你的弟弟啊,你不能这样……契儿……听娘的话,听浅儿的话,你快住手!”契儿,真的……不要再打了……我有私心,不只是为了南宫羽,也是为了你啊……

南宫契一愣。

南宫羽立即撤身而下,站在了水清浅的身边。

宫人们议论纷纷。

“契儿,你快走吧,你快走吧!”

浅儿……浅儿……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南宫羽该死……他该死……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让我停下来……

为什么……

南宫契朝天大吼了一声,跃上了红鸾殿的屋顶,大火一曳,他立即消失在了众人面前,水清浅慌忙跑上前去,南宫羽立即拉住了她,道:“他没事,他已经逃走了。”没有想到这毒会有这样的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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