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徐锦瑟和李密才说到三房的苏晋,徐府的那一边倒是涌来了一大堆苏府杂七杂八的亲戚,其中以苏老夫人为首,这苏老夫人一进徐府的大门口便开始哭,其间还能嘤嘤的哭着,最后却是放声大吼出声,口里念叨的却是还她女儿的命来,还她外孙女的命来,仔细一听才知道徐雅芙竟然在济源寺--死了。
这是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消息,因为寺内传来的都是徐雅芙安好如初的消息,前一天广济大师还特意命人来报徐雅芙近段时间乖巧懂事,常到大厅中听众僧人敲佛念经,偶尔兴致一来还是向他取经解禅,并没有徐霁心中所言徐雅芙是个任性妄为,不懂事的女孩儿,徐霁听了还大为欣慰,一心以为他这个二女儿终于开了窍,心智变成熟了,昨日好好的,今日怎么就……
徐霁当时候恰好在府中,一听到是苏府的人来闹事的时候脸上怒火丛生,可是一听到自己的二女儿命丧济源寺的时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大几秒钟才匆匆地跑了出去,疾步的往大门这边赶来。
刚赶到的时候,苏徐两府的人已经对峙了起来,你推我让,好不热闹,好在是府内闹,若是在外面闹只怕不出一会儿两府又是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徐霁额上青筋暴露,沉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苏徐两府的人听到吼声纷纷住了手,转头看着怒火丛生的徐霁都不太敢造次了,徐府的下人更是自动自发的分至两旁,敛眉低首的站着。
徐霁压下心头的怒火,大踏步的走上前,态度还算恭敬的给苏老夫人行了礼:“徐霁见过岳母,岳母近来身体可好?”
苏老夫人眼睛通红的看着徐霁,下一秒,整个人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扑在徐霁的身上乱打,嘴里还挨千刀的念着:“你这个挨千刀的,当年你也不过是小小的翰林学士,而我们苏府还是当年的名门望族,我女儿不念你身份不高执意的嫁给你,我无法眼睁睁的看她嫁给了你,你倒好,这些年凭借着我们苏府的门槛坐上了宰相之位倒是翻脸不认人了,我们苏府落败没见你伸出援手,为了絮儿我忍了,如今我们苏府凭着青儿又重新在京城立足了,我们苏府也不要你这个白眼狼的帮忙,可你好歹也该对絮儿和雅芙好一点啊,她们毕竟是你的妻儿,我真没有想到你如此的狠心,你借着把雅芙送到济源寺的当口把人给杀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杀了,你还是不是人啊?”
徐霁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拳头握的死紧,好不容易才开口道:“岳母,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对你多加的忍让,可你不能一开口就血口喷人,广济大师昨日才命人送信来说雅儿如今安好的在寺中住着,岳母可不要在这信口胡说了。”
苏老妇人恨恨地看着徐霁,冷笑一声:“安好?你连自己的女儿在济源寺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你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说她在济源寺安好?真真是可笑至极。”
徐霁青筋暴露着,也不再压制着怒火,他直接下达了逐客令:“来人,送苏老夫人回去。”
“是。”徐府的小厮上前。
苏府的下人也纷纷上前围成一个圈把苏老妇人等主子围起来,两府的人箭弩拔张的对峙着。
苏老妇人为了能够在徐府闹事,这次绝对是有备而来,带来的下人都是府中个顶个的好手,不仅力气大还有点武功底子,若是打起来只怕徐府也讨不得一点的好去。
徐霁心里的怒火更甚,他徐府还真是成了闹市场了,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来徐府闹上一闹,若是传出去他徐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徐霁怒极反笑,冷笑道:“岳母,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对你,对苏府的忍让,而且我们到底是亲家闹开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若岳母来徐府是来喝茶的我欢迎,但若是来闹事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纵然撕破两府之间的和气,我徐霁也不会再客气了。”
苏老夫人拨开下人,手脚利索的走上前,一点都不畏惧的看着徐霁,她冷笑道:“徐霁,当年絮儿嫁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可絮儿要嫁给你我也没有办法,我知道你心肠狠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狠,真是连自己的妻儿都下的了手。”
“老夫人,母亲明明被人所伤而亡,这事如何能怪到爹爹的身上?”徐锦瑟聘婷袅娜而来,声音轻柔如沐春风。
苏老夫人转头看着徐锦瑟,不悦道:“你便是徐锦瑟?”
徐锦瑟走上前,彬彬有礼的给她行礼道:“小女徐锦瑟见过苏老夫人。”
苏老夫人不但不领情反而没好气的说道:“还以为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呢,没想到也不过尔尔。”
徐锦瑟听了不怒反笑,态度极为的自然:“谢老夫人的夸奖。”
苏老夫人眼眸眯了眯,道:“性子倒是稳的很。”
徐锦瑟仍道:“谢老夫人的夸奖。”
苏老夫人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以前都是她作威作福的气别人,现在她倒被一个黄毛丫头反将一军了,苏老夫人响了一辈子的福,即使苏府家世不如以前的时候她也未曾受过多大的苦,自然府中人人都是奉承她的,哪一个敢给她气受,没有想到一个黄毛丫头也敢故意曲解她话中的意思,简直是没有教养。
苏老夫人仔细的把她从头看了一遍,笑道:“这就是相爷教出来的好女儿?简直是没有教养,长辈说话难道做晚辈的能插嘴?若是我们苏府的晚辈如此,简直就是不成体统了。”
徐霁眼里闪过一道冷光,没好气的说道:“岳母,我们徐府家教如何还轮不到苏府来插嘴,若岳母觉得我们徐府不好的话大可不来,我敬你是长辈所以对你多做忍让,可你也别在这倚老卖老了。”
苏老夫人气的牙光紧咬:“简直是不知好歹。”
苏徐两府还在对峙的时候,广济大师派来的人也赶到了,一得门卫的许可进来后见到两拨人箭弩拔张的对峙着也不免吓了一跳,不过大事要紧,所以他紧步的跑到徐霁的面前:“相爷,二小姐出事了。”
徐霁心里疙瘩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苏老夫人,只见她眼眶儿泛红:“雅儿怎么了?”
那小和尚迟疑了一下,有点难言的脱口道:“相爷,能否到屋里说?”
徐霁还没有说话,苏老夫人倒是开了口:“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的?就在这说,别给我磨磨蹭蹭的。”
“这……”小和尚迟疑了一下。
徐霁看出了他的迟疑,所以把他请到了屋内。
屋内,小和尚一五一十的把徐雅芙出事的经过告诉了徐霁,徐霁听后不能再用勃然大怒来形容了,简直是羞愧难当,一张老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绿,绿了又蓝,简直是红橙黄绿蓝靛紫其中眼色争相而过。
原来徐雅芙死的不是很光彩,她全身赤裸而死,床上凌乱不堪还有一摊的血迹一看便知死前与男人行了那不轨之事,而且徐雅芙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那男人也不见了踪影,现场只留下了一个玉佩,那玉佩已经被赶去的苏将军拿走了,只是苏将军离开的时候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可以说是失魂落魄。
徐霁只觉得羞愤欲死,他的二女儿竟然在百年大寺里做下那等不轨之事,简直是要他的命,徐府的脸面都被她给丢尽了。
徐霁真恨不得当日在府中就把徐雅芙给杀了,也省得今日弄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只是世上没有早知道,徐霁是羞愤难当。
徐霁都没有心情去把徐雅芙那个丧尽门风的女儿给接回来了,只是派几个小厮去着手把人接回来,徐锦瑟想要自告奋勇的跟去,被徐霁斥了一声:“别去!谁都别去!老夫自会派人去把你二妹接回来的。”
徐锦瑟乖乖地应了声是。
徐锦瑟表面装着听话,可是一转身便命人前去打听了一番,听着派去的人回来回禀的话,徐锦瑟嘴角勾了勾。
徐雅芙,你也真够大胆的。
不过这事是谁做的?苏青不是暗中派人保护着她,徐雅芙怎么还能这样被人对待?在这一事的处理上,苏青又为何孤身离去了?还有苏青拿走的那块玉佩又是谁的?徐雅芙的死会不会跟苏青有关?
不过徐雅芙死了倒是省了她动手了,只要她加把劲把这祸水往李晟身上引就可以了,她就不信苏青和李晟的关系不破裂。
这边徐锦瑟把这事一一的给算计了一番,另一边的苏老夫人听到徐霁只是派了几个人把她从小疼到大的孙女接回来又想大闹一番,徐霁没好气的朝她吼道:“你最好去查查你的外孙女是怎么样的一个德行才来指责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是狼心狗肺,没搞清状况就不要再次乱吼乱叫的。来人,送客。”
一时被徐霁的威严给震慑住,苏老夫人有些底气不足的瞪了徐霁一眼,领着苏府的人灰溜溜的跑了。
徐霁气的甩袖,怒道:“真是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徐府不过一段时间就出了两条人命,只怕过不了多久就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