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久徐府又办丧事,这事一传出简直惊呆了整个京城的人,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徐府,甚至还笑谈着徐霁这个宰相当的听够味的,当的自己的妻女都顾不了了,有些人还落井下石的传当今宰相只怕是个克妻可女的鳏夫了,一时之间家里有女儿本来还打算着把自己的女儿嫁入徐府当继妻的人家也敬而远之,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谈徐霁儿色变,打从心底觉得徐霁当真是个克妻克女的男人。
徐霁何其的无辜,听到大街小巷都在传他是个克妻克女的男人简直快要气死了,不过徐霁也不能派人大街小巷的命人把嘴巴给闭紧了,所以这口气只能自己咽下,不过徐霁真的是在自己的书房大吐了一口血,整个人心力交瘁的晕倒在了书房。
徐霁的晕倒,又震惊了徐府上百号的人,大家手忙脚乱的把徐霁抬到了床上躺下,又快速的把大夫给请了过来替他诊脉,王大夫诊脉过后恭敬的对老夫人说道:“回老夫人,相爷无碍,只是整个人心里郁结,火气燥热,调养一番就好了,只不过相爷还是多出去外面散散心才好,若是在这样反复的发火只怕于相爷的身体不好。”
老夫人点头道:“有劳王大夫了,来人,送王大夫出去。”
因为苏氏和徐雅芙相隔不长的时间去了,而且两人都是以不太光彩的方法去世,徐府可以说是处在了京城的风暴中心,到处传的都是有关徐霁的不好的传闻,老夫人朱氏虽然深居内宅可外面的传闻多多少少还是听说了,如今又见自己向来强势的儿子也难忍心力交瘁的昏倒了,她一下也像是老了十岁一般,脸上的皱纹也多了好多条,整个人憔悴不已。
朱氏坐在椅子上,慈爱的看着床上的徐霁,叹了口气说道:“霁儿,我们都错了,如果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那么的纵容苏氏和徐雅芙的话,也许如今也不会陷徐府于恶言之中,哎!其实她们的出事跟我们也有多半的关系,如果从一开始她们犯了错我们便以强硬的关系惩治的话,兴许今天就不是这个观景了。”
徐雅芙在济源寺出事,而且还是以那么不堪的姿势出事的,这事尽管徐府想捂着,可是济源寺到底是个百年的大寺庙,庙中香客众多,香火鼎盛,一下子出了这样子的事大家都不是瞎子,而且其中一些不乏是达官贵人的夫人,只要稍稍一打听便知道徐雅芙到底是因何而亡的,所以借着徐雅芙的丧礼很多达官贵人看着徐霁的目光都透着打量和同情,甚至有些是幸灾乐祸的,徐霁只觉得那张老脸都给丢尽了,而这次徐雅芙出事苏青不但没有出现,就连上一次在徐府大闹特闹的苏老夫人在徐雅芙的丧礼上也没有出现,而苏府也没有派任何一个人来吊唁。
苏老夫人有是叹了口气,又道:“霁儿,你心思别那么重了,脸皮这种东西忍一忍就过去了,等过段时间又有谁还记得这种事,所以啊你也别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了,你是一朝之相,只要你在业绩上雷厉风行,谁又敢乱嚼舌根?”
徐霁仍旧闭眼躺在床上,眼圈下一片淤青。
朱氏又陪着自己的儿子聊了很久,直到身体掌不住了才起身离开。
徐雅芙的丧礼相较于苏氏来说比较简单,下葬当天还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滂沱大雨,全部人都被淋的狼狈不堪,葬礼也一切从了简,潦潦草草的便下了葬,葬礼才刚一结束全部人便做鸟散状,从简的墓孤孤零零地竖在那。
徐雅芙从小到大受尽了宠爱,该享的福比别人都多,结果直到死的那刻都没有一个人真心的为她流下一滴泪,就连她向来敬爱的表哥在她的丧礼上也没有出现,来的时候赤条条的来,走的时候却是孤零零地走,徐雅芙这辈子也算是过的很失败了。
就在徐雅芙丧礼过后的第五天,她的墓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苏青还能是谁。
几天不见,苏青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落魄沧桑,脸上胡渣子遍布,眼眶深陷,双颊瘦削而尖,头发有些乱蓬蓬的,整个人瘦削了一大圈,挺拔高大的身板没有了,整个人因瘦而显得高且瘦条,此刻的苏青在别人看来显得格外的沧桑可怜。
抬手摸着刻有徐雅芙三个字的墓碑,苏青眼泪再也克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整个人像是失魂的靠在墓碑上,泪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没多大一会儿墓碑上便湿了一块。
靠着墓碑,苏青终于开了口,只是声音沙哑的犹如拉锯着木头:“雅儿,雅儿……”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徐雅芙的死对苏青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当看到徐雅芙赤裸着身子躺在血泊当中的时候他几乎要疯了,他明明安排了那么多人暗中保护着她还是让人得了手,徐雅芙死了,苏青有那么一刻接受不了,所以他选择了逃避,可却还是忍不住的在暗中看着徐府的人把她接回来,替她办丧礼,听着别人议论着她的不是,那一刻苏青想要杀人,而他真的把那些讽刺过徐雅芙的人给杀了,一刀致命,所以京城现在到处人人自危,生怕下一秒出事的会是他们其中一个。
“雅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苏青哑着声音说道。
苏青手中紧捏着一块玉佩,是双心的,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隐隐地能够看到一个“晟”字。
苏青把玉佩放在了墓碑前,轻声道:“雅儿,这是李晟随身携带的玉佩,是在你出事的厢房内发现的,李晟敢这样对你,今生我苏青若不手刃了他,我誓不为人。”
苏青又在徐雅芙这儿簌簌叨叨了很久,最后眷恋不已的在徐雅芙三个字上落下了一吻,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背不再那么的挺,走路有些驼,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竟驱散不了他身上的阴影。
弟300章 以酒泯恩仇
凤悦楼的厢房里,李密和徐锦瑟坐在位置上细细的品茗着上等的雨后龙井,搁下茶杯,徐锦瑟看着李密,开口道:“王爷,徐雅芙的事是你做的吧?”
李密喝了口茶,也不否认:“是。”
徐锦瑟眉眼含笑的说道:“王爷下手可真够快的,我得来消息说苏青和李晟在皇宫中大吵了一架,两人甚至大打出手撕破了脸皮,皇上听闻他近来宠信的臣子和儿子在皇宫内苑竟然大打出手勃然大怒,下令把他们叫到了御书房好好地教训了一番,四殿下这下可真够得不偿失的,不仅损失了一得力的左膀右臂,还被皇帝斥责了一顿,我看四殿下是到死都不知道他替人背了黑锅。”
李密把人拉过来坐在大腿上,双手搂着她的腰际,笑道:“我们两个人在一块别说其他人的事,不过我想苏青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李晟的,你放心吧,等过段时间他们绝对会和好,不过他们至于还能不能如当初一样就不得而知了。”
李密一语成谶。
三天过去之后,苏青果然带着一坛上好的百花酿相邀李晟一块喝酒,苏青胡子刮了,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别成了一个髻,穿着一身素白色的长衫,更衬的气质儒雅如玉,有别于往日的冷肃正经。
李晟脸色阴沉如水,坐在位置之上连看都不看苏青,只是开了口:“难得苏将军有空了,竟然亲自请我这个如今没实权的皇子出来叙叙旧了,我以为苏将军日后都不会理我这个没用的皇子了。”
苏青爽朗一笑,把酒坛子往桌子上一放:“四殿下,我们认识多年,之间更是亦兄亦友,感情并不是别人能够比的,三天之前确实是我冲动了,在这里我以酒赔罪,自罚三杯。”
说完,拨开酒的盖子往碗里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接着再倒一杯一饮而尽,又倒一杯一饮而尽,拿起空空如也的碗,苏青不拘小节的笑道:“四殿下,如何?”
李晟终于绷不住脸上的阴沉,轻微的扯了扯嘴皮子算是笑了,接过苏青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声音低沉醇厚道:“苏青,那是我们两个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
苏青又倒了一碗酒一饮而尽,笑道:“四殿下,是我的不对,雅儿骤然离世又是以那种不堪的方式遭人非议,而且她的厢房中还留着你的贴身玉佩,你让我如何想?雅儿是我苏青今生的挚爱,我爱她爱了好多年了,她突然死在我面前我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当时候就想着拿把菜刀砍死你算了,不过跟你打过一架之后我回去想了想,我觉得以我们两个的交情你不至于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所以我特意调查了雅儿出事那天你的行踪,所以我相信你不会杀了雅儿,也许是有人特意偷取了你的玉佩借刀杀人,四殿下,你想想,你的玉佩是什么时候消失不见的?”
李晟脸色又沉了下来,却是想不起自己的玉佩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等到他发现不见的时候正是苏青对他大打出手的时候。
因为这一次在皇宫内打架,他不仅被父皇大斥了一顿,甚至还被剥夺了在朝中的一部分职权,这是他辛辛苦苦才有的功绩,就因为这一次的打架轻而易举的就没有了,对毁了他这一切的苏青,他心里不是没有恼恨,不过到底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而且苏青是他登上帝王之位的有力臂力,他断不会为了一个愚蠢的女人失去苏青这个如虎添翼的男人。
苏青眸色深深,倏而笑道:“来,殿下,我们干一杯,干了这一杯从此一笑泯恩仇,我们还是好兄弟,还是还占有,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做你最后的计谋幕僚。”
李晟脸色缓和了一下,笑道:“好兄弟。”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颇有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气魄。
因为一下子苏氏和徐雅芙两人同时去世,所以府内氛围压抑,下人仆婢都下意识的敛眉低首,手脚勤快的做着手中的活,相互错身而过头都不敢抬一下,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好像地上有黄金万两一般。
“大小姐,老夫人有请。”迎香站在徐锦瑟面前,低声道。
徐锦瑟朝她嫣然浅笑道:“我知道了,一会我便过去。”
换上了一身素白淡雅的裙裳,徐锦瑟疾步的往老夫人那赶去。
“孙女见过祖母,恭祝祖母万福金安。”徐锦瑟乖巧的行了行礼。
朱氏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看到徐锦瑟脸上还是挺高兴的:“锦瑟来了啊,过来老身这边坐。”
徐锦瑟乖乖地坐在老夫人朱氏的身侧,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徐锦瑟担忧的问道:“祖母,你脸色怎么那么的苍白?”
朱氏摇了摇头,执起她的手拍了拍,慈和的笑傲:“好孩子,老身看你这脸色也不是太好,近来府中的事都压到你一个小姑娘身上,怕是忙的有些吃不消了吧?”
徐锦瑟摇了摇头:“祖母,孙女无碍,只不过孙女挺担心您的,祖母脸色这么差,一会孙女回去给您煮一碗参汤过来。”
朱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别忙活了,为了你母亲和二妹的丧礼你已经够累了,而且府中也没有个能够管着府中之事的女主人,好在还有你这个好孩子在,要不然偌大的徐府都给乱了。”
徐锦瑟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道:“祖母,孙女没事,你不要担心孙女了,倒是祖母您,您年纪大了这几日又操心这操心那整个人身子都变差了,有孙女在,孙女不会让徐府变得乱七八糟的。”
朱氏脸上的表情更慈爱了,笑道:“老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不过老身就是担心你太累忙坏了身子,而且你父亲年纪也不是太老,老身想给他寻一门亲,给府中添个女主人,这样也好让你放松一些,而且老身就盼着贤王能够把你娶过去,老身看得出那贤王对你是真心的好,只不过一想到你要嫁人老身这心又提了起来,就生怕你嫁过去后受欺负又或者是贤王喜新厌旧的纳妾娶侧妃,老身觉得这几日脑袋都是乱哄哄的,这人不服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