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跟随在她身边,又有软肋的文馨理所当然成为了她们的目标。
文馨并没有将她与夜啸寒相交还有夜往乱葬岗救流苏这种重要的事情禀告她们,只是说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就这一点而言,她才愿意给文馨一次生的机会。
让她颇感安心的是,最后关头,文馨还是选择了忠于她。
最后为了她,文馨更是舍弃了女子最为重要的清白。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且背叛就是背叛,没有深浅之分,所以她也依然还是认为咎由自取的文馨不值得被同情。
“你可有何要求?”楚墨璃淡然问她。
虽然明知没有资格向郡主提要求,但文馨依然还是鼓足了勇气:“奴婢没有别的要求,只求能留在郡主身边伺候以赎罪孽。”
“你还有什么脸面留在郡主身边?”
一直忍着心中悲愤怒火的翠竹流着泪痛斥她:“郡主视你为姐妹,向来待你不薄,可你竟狼心狗肺背叛出卖她,现如今竟还有脸提出这般要求!”
她来到端王府侍候郡主的时候,文馨就已经是郡主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了,那时年长于她的文馨一直细无俱细的照顾着她。
这些年来,在郡主备受欺凌而波及她们这些下人的时候,每一次也都是文馨挺身而出护着她。
所以她二人的感情向来深厚,而且在翠竹心中,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
正因为如此,文馨背叛郡主才更让她痛心疾首。
“对不起……”被翠竹怒斥的文馨自觉无颜再面对她们,只是以一直不停道歉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愧疚自责。
“事到如今你不便留在我身边。”楚墨璃如实的说明:“再说赵媚母女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就先去庄子上呆着,日后若有机会,我会设法让你回来。”
命人送走文馨后,摘了面具的夜啸寒从房顶跃下:“为何不杀了她?”
对于他的出现已视为习惯的楚墨璃淡然道:“杀人容易收心难。”
重新找一个用着顺手的人谈何容易?而且默契也不是一两天能培养得起来的,现在的她实在没那功夫带一个新人。
既然文馨的心仍忠于她,那就借此机会给她一些毕生难忘的教训,让她明白背叛的代价是她承担不起的。
所以在文馨提出要献身史庆华蒙蔽他时,她并没有拒绝,这种会伴随一生的痛苦会时刻提醒着她背叛的锥心之痛。
如此冷静从容又无情狠辣的她让夜啸寒更为心疼!
前世今生,没有人比他清楚她所经历的一切,也正因为如此也会更心痛于她将曾经的单纯柔顺从灵魂中剔除痛苦与无奈。
可偏偏在她经历那些一切的时候,他却不能陪在她的身边,不能保护她。
夜啸寒敛起心中的情绪,柔声道:“你身边可用之人太少,石玉身手不错,也还算得上聪慧,日后就让她留在你身边吧!”
楚墨璃也不跟他客气,上前豪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姐妹儿,一切尽在不言中!总之,多谢了!”
今日若非他将石玉派来,若非他出面找了慧能大师的话,事情真不可能进展的如此顺利。
每一次都是他出手相助,而且总是会为她解决最为棘手的关键,才会让她每一次的计划都水到渠成。
但被她感动称为“姐妹儿”的男人却是瞬间黑了脸。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以断袖的身份成功接近她,可是现的他完全看不到日后成功翻身的希望。
洗去易容药水,而且服了流苏的药已恢复自己声音的石玉倒是成功做到了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面无表情的她坚定的道:“门主放心,属下定会护郡主周全!”
经晚上那么一闹,那祖孙三人瘫的瘫,伤的伤,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寺中。
所以楚若雪命夏莲前来知会了一声之后,便匆匆带着二人打道回府了。
一大清早便回到自己府中的骆承泽立刻命人去请来了骆承齐。
“三哥,这一大清早的叫我过来究竟什么事儿?”睡眼惺忪的骆承齐一屁股栽在椅子上,命下人奉上茶后一饮而尽。
“晋轩的师门,你了解多少?”
没想到竟是为了此事的骆承齐茫然的摇摇头:“不清楚。”
“我记得那小子刚满十岁就被皇叔送去学艺了。”骆承齐极力回忆着当年的情景:“这事儿父皇好像也是极为赞同的。”
骆承泽神情严肃的道:“可是这么多年,京中竟然没有人知他师从何人,这不是太神秘了吗?”
骆承齐一怔:“三哥的意思是,是有人有心隐瞒?”
骆承泽没有答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只突然发觉此事太过蹊跷。”
当年骆晋轩秘密离京,之后便全无消息,就好像他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直到去年,他又突然回京,但却对近十年的拜师学艺之事却是绝口不提。
深有同感的骆承齐微蹙眉:“三哥这么一提,我也觉得晋轩那小子这些年的经历太过神秘。”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戴着面具却清晰对他释放着敌意的男子。
骆承泽心头一颤:“去查晋轩的师门,重点是他的那位师兄,一定要查出究竟是何人!”
那个面具男隐隐的熟悉感总是让他生出如临大敌的不安。
用过早膳后的楚墨璃也是乘车回到了府中。
紧随楚若雪提前回府的钱嬷嬷满脸堆笑,迫不及待的前来禀告:“回府后二小姐接连请了不少大夫,不过病来如山倒,恐怕老夫人今后得一直卧床静养了。”
“如此也好。”楚墨璃神情淡然:“这样一来府中倒是能清静些。”
笑得满面春风的钱嬷嬷大感痛快的舒了口气:“听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说,清醒后的老夫人嘴也歪了,只流口水连话都说不清楚。”
早在预料之中的楚墨璃继续问道:“夫人那边呢?如何了?”
钱嬷嬷答她:“虽说是皮肉伤,但咱们院子里的人下手极重,所以早已皮开肉绽,一时半会儿也是下不了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