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若冰终于还是同意了花想容出使东盛,不过不是在床上妥协的,在床上他是主导,有千百种办法让花想容如一汪春水般臣服于他身下,他之所以同意是因为花想容事后哀怨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仿佛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
其实他知道她是因为爱他,要为他分忧解难,她希望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这点让他又是幸福又是悲哀,幸福的是他所爱的女人时时刻刻地想着他,时时刻刻地为他考虑,悲哀的是,他明明是想当她的天,为她撑起一片天空,让她无忧无虑,自由自在,让她永远快乐幸福!
可是却事与愿违,世事总是难以预料,却竹本无心偏偏横生枝节,还要让她为他操心劳神……。
他妥协因为他爱她,他不想她的满腔热诚被他的小心谨慎的担心而扼杀了,他知道她是一只苍鹰,他不能把当她成金丝雀,爱她,就给她自由,爱她,就让她做想做的事,付出也是她表示她的情感的一种方式
。
所以他决定放手,让她飞翔。
花想容出使东盛,并未如常规的出使搞得轰轰烈烈,举世皆知,而是反其道而行之消然无息地半夜出发了,这样更能降低南越的戒心,以备再生事端。
未带一个随从,她怀揣着西陵的印信,骑着西门若冰最心爱的宝马烈焰绝尘而去。
西门若冰站在城门上,远远地目送着她,看着她骑在烈焰身上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尘土飞扬间她的身形越来越小,他的相思之情却越来越浓。
敲碎满腔离愁,极目远处唯风影残存,伊人已是飘然不见,白玉般的手轻轻的执起碧玉长箫,艳红的唇逼向了翠玉的箫,轻轻的吹起。
一人一箫一城楼,却依然不成双……
吹得是相思,看得是相思,心中还是相思,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
虽蔓草凄凄,虽垂杨翩翩,喧闹的夜色掩不去孤寂的心,立尽月黄昏,形单影只。
一曲吹罢,夜静如水,半晌,温柔缠绵的神色慢慢敛尽,随之而来的是冷漠的狠戾,“啪”那价值不菲玉箫拦腰折断,成了两截,他用力的捏着,玉箫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竟然越来越小,最后成了一堆绿色的粉未堆在了西门若冰的脚下。
“赵思默,我一定会让你有如此箫!”冷到快冻裂空气的声音轻而细微的传到空中,远处的赵思默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心中惴惴不安。
城墙上,西门若冰潇洒利落,如风般快速地一个转身,人轻晃间,只留下衣袂破空的声音,转眼,人影全无,夜中空余淡淡相思。
“驾”花想容一声娇叱,贴伏于烈焰的背上,耳边只有风声呼呼地吹过,无数的树影都往身后快速地倒退,这烈焰真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啊,看来明天一早就能入东盛的边境了。
不知行了多少里…
忽然前面一片诡异的绿光闪烁着,如无数的萤火虫在草中忽高忽低的飞跃着,但萤火虫的光是淡黄偏白带着明亮,而这光却是暗绿幽深近似于阴森
。
鬼火!
居然是成千上万的鬼火!
花想容惊疑着一张花容,眼闪烁,轻轻的拍了拍烈焰,示意它停下来。
烈焰果然是明驹,一下就明白了花想容的意思,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并踏雪无痕般不留一点的声音。
“好孩子。”花想容轻轻的拍了拍它的脖子,赞赏道。
烈焰回过头轻舔了舔她的手,表示亲昵。
要不是时候不对,花想容定会愉悦地笑出声来。
“走,咱们去的看看。”花想容含笑吩咐着,烈焰立刻乖巧地往前踱了过去。
快到近处,花想容透过浓密的蒿草,黑得如一块幕布压顶的苍穹下,居然看到几万个幽魂如宇宙之间的星系,正不安地跳跃着,既然是上下跳跃,但却形成了规律地圆形轨迹疯狂的绕着,就如月亮绕地球转一样地旋转,汇成了无数条诡异莫名的暗绿光带…。
光带中一个四十岁的道士正坐在当中,那道长黑发高束,面色红润,五官端正,眼睛紧闭,五缕长髥,看似仙风道骨并不象邪恶之人。
他口中念念有词,那些灵魂跳动的更欢了,似乎又痛苦又欢愉,转得更快了,空气中只声见呼呼的声音,眼前就看到数条的光带飞快的晃着。
“炼魂咒!”花想容一惊,这个道士居然会炼魂咒,炼魂咒是一种邪术,能将原来弱小的魂魄通过咒语变得强壮,甚至将原来善良的魂魄变成噬杀血腥,有点类似乎人类的兴奋剂,它会促使鬼魂有一种骚动的兴奋,一种嗜血的疯狂,只想着杀戳,没有了思想。
而这种炼魂咒的后遗症就是被它炼后的魂魄只是暂时的强壮,有一定的时间性,一旦过了时间后,这些鬼魂会变得更羸弱,有的甚至会从此灰飞烟灭,不能转世投胎。
正在花想容惊疑之间,道士停下了咒语,似乎结束了仪式
。
那些鬼魂渐渐地平静下来,不再跳跃,不再旋转,安静地停滞在半空中,慢慢地绿光变得淡了,渐渐往下落去,忽地浸入了地下,了无痕迹。
这时,天空变得敞亮了,那黑色的雾霾散了开去,皓月当空,唯有道士一人还坐在其中,透着万般的诡谲。
“道长。”赵思默从远处走了过来,恭敬地来到那道人的身边。
道人攸得睁开了眼,那眼睁开后,花想容才发现居然是三角眼,透着阴鸷与毒辣,完全破坏了他刚才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什么事?”道人的声音并不好听,倒象被捏着脖子的鸡叫。
但这并不损害他的威严,他身上的邪恶气息十分的严重,黑暗得与夜成了一体。
“这些魂灵还得炼多久才能为我所用?”赵思默急不可待地问
“怎么?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那道人只是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后,淡漠地问了句。
“那西门若冰居然不受威胁,十分强硬的宣战了,本太子所以迫不及待地想给他一个下马威,一来显示南越的尊严,二来也让道长能迅速扬名天下。”
赵思默被道人讽刺了并不生气,言语之间反而更加恭敬了,还不忘利诱了那道人一下。
也许是赵思默的态度让道人感觉满意,也许是赵思默的话起了作用,那道人脸上竟然现出微微的笑,声音变得平和,:“别急,还有十天,就能炼成了,到时定让他西陵血染成河,毫无安宁可言了。那时西陵就是你南越的囊中之物了。太子还怕到时得不到南越王的赏识不成?”
“果真如此,也全是道长的功劳,本太子也不敢忘了道长的功劳,定会上奏父皇,封道长为护国大师。”赵思默听了心花怒放,似乎西陵已板上钉钉地成了他的所有物,但他到底还是比较奸狡的人,不忘捧了捧道士。
暗中他没有看到道士眼中的冷寒与闪过的不屑,还有对权力的热衷。
但花想容却看得一清二楚,她清楚地看到了道士的野心,看到了道士对赵思默的鄙夷,可以肯定赵思默与这个道人也是为利益暂时勾结在一起的,到时也许也可以离间一下
。
花想容不禁暗叹,这个赵思默是引狼入室了,看来南越必没有好下场了。
十天,还有十天,她一定要在十天中把阴阳符借到手。
……。
在第一缕薄曦中,花想容终于来到了东盛的边境,东盛这个千年古国果然是处处透着古老的气息。
千年的古国,千年的文化,千年的传统,千年的苍桑,城墙高高的耸立着,那每块用糯米与泥浆浇成的结实城墙由于千年风霜的侵蚀已是有些斑驳孔洞,风吹过处,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唱响了千年的绝响。
五彩的朝霞照射在最外面一层的城墙上,照耀着东盛肃穆的辉煌。
其实这里虽然是东盛的边境,却是十分的繁华,由于五百年前战争,东盛由一个统一的殃殃大国被众国的蚕食,东盛不得已将外延的偏远之处分割给了其余众国,而他占有了最坚固,最强大,最富裕的中心,经历了五百年的不断努力,东盛又成了诸国中较为强盛的一国。
“吱”沉重的大门带着年代久远的回声慢慢的打开了。
东盛就犹如一副画卷慢慢地展开了花想容的面前。
门内是一望无际的平坦大道,可供两辆四轮马车并驾齐驱,两旁是鳞次栉比的暗色房屋,各种幌子迎风而飘,零零落落的人,不断的吆喝叫卖声,在晨曦中透着生活的气息。
这就是东盛,给花想容一种祥和富[裕安康的感觉,能将东盛治理得如此国富民强,相信东盛国君也是有为之人。
既然是有为之人必然会有更大的野心,这给花想容又凭添了许多的信心。
她自信的抿了抿唇,笑容就这么绽放开来,一如朝阳般的美艳。
“你是什么人?”一声大喝打断了她,一队士兵如临大敌般的审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