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吃完晌午饭,姐姐赵春兰提出要回婆家。母亲挽留道:“小孩就让你婆婆多带一天吧,反正她在家也没多少事可干,你弟现在一个月回家一两趟,明天走,跟你弟一块出发。”
赵春兰看了看赵继军,被娘的话说动了心,便决定留下来。
“军子,我们吃完饭去放驴怎么样?”姐姐突然提出这么一个让赵继军吃惊的问题。
“放驴?”赵继军停下正准备夹菜的筷子,笑着说:“姐,你太有才了!”
“嘻嘻”
姐弟俩相视一笑。
“你快说,你到底去不去啊?”赵春兰催促道。
“去,当然去了。不过爹那边会不会答应,会骂我们吗?”赵继军不无担心地说。
“切,都那么大的人了,还怕爹揍你不成?是不是小时候被打怕了?”姐姐开玩笑地说。
“是啊,呵呵。”
门口响起一阵车铃声。
“爹回来了!”赵春兰高兴地说。
赵秉成推着自行车信步走进院子。看到闺女和儿子都在,高兴地说:“春兰跟军子怎么一块回家了?”
“老头子,他姑家的事忙完了?饭吃了没?”母亲关切地问。
“忙好了,留我在那吃晌午饭,我没吃。”赵秉成笑呵呵地说。
赵老头原来一早就去妹妹家也就是赵继军的姑妈家帮忙了。
“我说你这老头也够倔的!自己妹妹留吃饭,还客气啊,居然饿着肚子回来。”母亲的责怪中包含着关心。
“我回来跟闺女儿子一起吃多好啊。”
“呵呵呵”赵老头的幽默把老伴逗得直乐。
赵春兰站起来,往脸盆里分别倒了点冷水和热水,端到石阶上,从院子里栓着的铁丝上拿下一条毛巾,递给父亲说:“爹,洗把脸吧。”
“哦,好,呵呵。”赵秉成接过女儿递来的毛巾,将手慢慢伸到脸盆里试了一下温度。
“扑”赵秉成将头埋到脸盆里,夸张地搓着脸,这情景使赵继军本能地想起“师傅”周强,与周强间莫名其妙的误会至今仍未解开,赵继军的脸上挂着一丝忧郁。
父亲用毛巾使劲地擦着脖子,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
“你爹洗脸就是猛,你们听‘滋滋’的。”娘在里屋揶揄起赵老头。
“哈哈哈”赵春兰和赵继军朝父亲一阵“嘲笑”。
赵秉成的嘴角稍微一咧,将毛巾用力一拧,脸盆里响起了哗啦啦的滴水声。
将毛巾松开甩了一下,轻轻地往铁丝上一掷,毛巾便被搭在上面。
赵春兰眼疾手快,端起洗脸水往院子里的一小块菜地轻轻一泼。
赵秉成高兴地看了女儿一眼,很满意女儿的表现。
母亲盯着赵继军看了一小会,悠然地说:“军子,好好跟你姐学学,也难怪你小时候常被你爹打,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什么原因?娘。”赵继军傻傻地问。
“瞧俺这憨儿子,你姐是亲生的,你是大马路上捡的呀。”
“嘿嘿嘿”赵继军知道母亲在开着玩笑。
“你姐比你会拍马屁,这就是你常被你爹揍的原因。”母亲说完后朝父亲望了一眼,道出“实情”。
“娘,你说什么呢。”赵春兰正往屋里走,似乎听到了母亲的讲话。
“你娘又开始挑拨离间了。”赵秉成笑着说。
被父亲这么一说,母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将脸转向一边,尽管如此还是很容易被人看出,她在偷偷地笑。
“娘是不是在说俺坏话啦?”赵春兰说着从橱柜里拿了一双筷子递给父亲。
“娘说你会拍马屁!”赵继军快人快语。
“什么?拍马屁?我拍谁的马屁?”赵春兰疑惑地问。
“呵呵呵”母亲憋不住开始发出了声音。
“你拍谁马屁你自己不清楚?”赵继军坏坏地说。
“你胡说什么啊。”赵春兰轻轻地揪了一下赵继军的耳朵说。
“哎哟,娘,姐来欺负我喽!”赵继军假装疼痛地说。
“你从小就会打小报告,现在还是,我让你叫!”说着赵春兰又轻轻地捏了一下赵继军的另一只耳朵。
“再告状,看我不扁你!”赵春兰在弟弟面前耍起了横。
其实赵春兰比弟弟整整矮一头,身材是比较小巧的那种,要说真打起来,怕是三个赵春兰也不是弟弟赵继军的对手,关键是赵春兰偏偏是赵继军的亲姐姐,姐姐打弟弟,弟弟还不是只有挨的份。
“娘,我的两只耳朵都被姐给揪疼了,你怎么不管管她呀。”赵继军在母亲面前撒起了娇。
“哈哈,娘不管你了吧,以后说话再这么冲,我还要打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赵春兰幸灾乐祸地说。
“哈哈哈”父亲赵秉成被女儿的样子给逗笑了。
母亲把脸转过来,平静了一会,说:“他爹,是不是看你闺女打你儿子你很高兴是吧。”
父亲没作声,只是咧着嘴朝母亲笑了一下。
“老头子,你倒说话呀,你只顾疼亲闺女,捡来的儿子你不心疼是不是?”说着母亲用筷子的另一头朝父亲胳膊上戳了戳。
“你这老太婆,咱动口不动手好不好。”
“派”父亲的话,让吃下一口饭的赵春兰吐了出来。
“嘻嘻嘻”赵春兰捂着嘴笑。
赵继军将筷子往桌上一撂,跟着姐姐一起笑。
赵春兰一边笑着还时不时地朝弟弟身上漫无目的地打几拳。
“铛铛”父亲用筷子对着碗敲了几下说:“别笑了,吃饭!”
父亲明明是满脸笑容,此时却要装作严肃的样子。
赵继军可能真的是小时候被揍怕的缘故,第一个响应父亲的“号召”,规规矩矩地拿起筷子,慢腾腾地拨着碗里的米饭。
姐姐赵春兰,则是“有恃无恐”在继续发着笑。
笑声渐止,赵春兰刚刚端起碗,紧接着又放下,“笑神”依然停留在她身上,还没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