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完,南宝姝又抬手盖在了眼睛上,颇为不好意思。
这肚子里还没怀上,就开始自称娘亲了,她有点点小尴尬。
大概这种身份的转变要等到肚子里真揣上了,才能顺其自然接受吧。
没一会儿,锦桃就领着人扛着热水来了。
南宝姝浸泡在热水里,舒服极了。
浑身的酸胀难受都得到了缓解。
擦洗的时候,锦桃端着一碗燕窝粥和一碟子香软的点心来到了珠帘外面,低声问道:“主子,奴婢现在进来服侍你喝粥?”
南宝姝轻笑出声:“倒也没到这份儿上,你放着吧,我洗完了出来吃。”
锦桃应了一声,然后就在外面等候。
她家这个主子啊,害羞得很,不喜欢沐浴的时候身边有人。
南宝姝着急睡觉,匆匆擦洗了一遍就披着干净衣裳走出去,坐在梳妆镜前让锦桃帮她擦干头发,她自己则端着一碗燕窝粥一勺一勺吃着。
光喝粥不顶饿,她喝上几口粥便停下来吃一块点心。
锦桃帮南宝姝梳着头发,悄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南宝姝,压低声音问道:“主子,您的小日子一般什么时候来?奴婢好帮您盯着。”
南宝姝想了想,回答说:“似乎是月末,进王府之前刚来过,还有半个月左右又该来了。”
锦桃闻言,眸子晶亮,满眼都是欢喜。
南宝姝从镜子里瞅见她的神情,挑眉问道:“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锦桃蹲下来,望着南宝姝,悄声说:“主子,宫里娘娘为了怀龙嗣,会去跟太医们打听什么时候最易受孕,也好赶在自己最易受孕之时去皇上跟前邀宠……”
她开心地望着南宝姝:“皇后娘娘也去打听过,太医们说,一般女子在两个月小日子中间的那段时间里,最容易受孕……而主子您昨晚,不就是两次小日子居中的时间点么?”
南宝姝惊讶地望着锦桃:“真的啊?宫里太医们这么厉害,连这个规律都摸索出来了?”
锦桃点头:“真的,奴婢不敢骗您。”
南宝姝闻言也挺高兴,喝粥都喝得更来劲了。
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了,她要是还怀不上小崽崽,那肯定就是殷重华不行!
锦桃见南宝姝高兴,也跟着高兴,主动请缨:“奴婢接下来就替主子盯着小日子了,若是到了月末,主子的小日子未至,那么就是主子大喜了!”
南宝姝莞尔:“好啊,辛苦你了。”
因为睡前得知了这个好消息,以至于南宝姝做梦都梦见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娃娃冲她笑,张开藕节似的小胳膊要抱抱。
可谓是非常的盼子心切了。
……
皇宫。
殷重华鏖战一整晚,眼都没合过,在朝堂上几次差点上下眼皮打架,好险才撑住了,没让人发现异常。
反倒是殷明澜才像按个鏖战一整晚的人,坐在龙椅上哈欠连连,眼睛微红,眼睛周围泛着黑,一看就是彻夜未眠的样子。
退朝后,殷明澜打着呵欠期期艾艾来到殷重华面前。
“……”
殷重华对上殷明澜那期待的眼神,头痛得要命!
他真怕皇兄无遮无拦直接问他昨晚圆房成功没有,赶紧伸手拽着殷明澜的胳膊往后面走。
走走走,有什么话去寝宫再说!
好在殷明澜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一路只时不时地侧眸望着殷重华笑,没有开口问半个字。
终于到了殷明澜的寝宫,他大手一挥就屏退太监宫女。
等人走了,他转身就抱住了殷重华的两条胳膊,激动道:“重华!你告诉哥哥,你现在是大人了吗?”
“……”
殷重华越发头痛地望着无遮无拦还超级八卦的皇兄,咬牙嫌弃吐槽:“虽然您是我皇兄,可是您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嫌弃您!正常人不是应该默默等上一个月,再侧面问有没有好消息吗?您是怎么做到直接开口问我这么尴尬的问题的?”
殷明澜被弟弟吐槽了也不尴尬,他一脸骄傲,煞有介事地说:“是哥哥看到宝贝弟弟终于成了一个完整男人的欣慰和喜悦让哥哥冲破了尴尬和羞耻,向可爱的弟弟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催促道:“所以你赶紧告诉哥哥,你到底圆房了吗?”
殷重华仰头望天。
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才要赐给他这么一个磨人的哥哥。
“快说啊!”
殷明澜见殷重华不说话,握紧他的胳膊再次催促:“你看哥哥这通红的眼睛,这泛黑的眼圈,这都是因为你啊!哥哥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门心思去担心你了!你倒是告诉哥哥啊!你快说!快说!”
殷重华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破罐子破摔道:“好好好,是是是,我曾经是个太监我不是个完整的男人,我现在是了,我是了,是了!行吗?皇兄您满意了吗?”
“哈哈哈哈——”
殷明澜看到暴躁弟弟上线,自暴自弃喊出了“曾经是太监”这种话,忍不住爆笑出声。
他家重华太可爱了。
要笑死老哥哥了。
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拍了拍气急败坏的暴躁弟弟,殷明澜一脸欢喜:“好了,自家兄弟,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跟哥哥说一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满足了哥哥的好奇心,哥哥不就不会再追问了吗?”
他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行了行了,你去朕床上睡会儿吧,一会儿咱们去母后宫里吃饭。”
殷重华没拒绝。
他现在是极度缺觉,他真的要眯会儿了。
跟皇兄拱手行礼后,他就转身走进了内殿。
不过他没敢睡在皇兄的龙床,在旁边的小榻上和衣而睡。
秒睡之后,他也做梦了。
可他的梦跟南宝姝不太一样。
南宝姝对他没有半点留恋,梦里只有可爱的白胖娃娃,而他梦里,反反复复都是昨天晚上跟南宝姝的旖旎场景……
半个时辰后被人叫醒时,他迷迷糊糊醒过来,忽然就感受到了身体的某点不适。
他沉默又僵硬地望着屋顶,陷入了一阵难言的尴尬之中。
该死。
怎么会这样?
做梦就算了,怎么还带有反应的?
他修长手指缓缓覆盖住眼睛,很想现在就去死一死。
完了。
他现在要是去开口跟皇兄借一条裤子……
皇兄会不会嘲笑他一辈子?
可若是不借吧,这样不干不净的他要怎么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