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夏倒是不在意他会不会被砸成肉饼,她在意的是,怀秋小小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着实让她的心疼了一下,不过亲娘的离世给他带来了真挚的兄弟情和太后诚心诚意的母爱,也算是上天垂怜了。
感觉到她投过来那没有一丝可怜与同情的心疼目光,怀秋在桌下握紧了她的手,天知道他刚刚有多怕,多怕看到她满是同情和可怜的目光,这比当年要他一个人熬过所有的苦痛要更加的难以承受。若是被他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可怜,那还不如一剑杀了他要来的痛快。
可是,恋夏没有可怜他,那双眼睛里有的,只是疼惜。得此知己,此生无憾。
夜幕降临之时正是酒足饭饱之后,怀秋与恋夏二人起身告辞:“师父要注意身体,徒儿告辞了。”
司马铭将怀秋拉到一边,悄声的嘱咐了他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例如万万不可草率的下决定,凡事,三思而后行,还有,下次来时,多带点好酒等等啦。
怀秋心知师父话里的深意是暗指着恋夏,纵然他已深陷其中,为时已晚,但师父的良苦用心做徒儿的自当收下,恭恭敬敬的应承了他所有的嘱托,怀秋这才得以被放行。
谁料这下子恋夏反倒是站在原地不肯离开了。
迎着怀秋那满是疑惑的目光,恋夏尴尬的笑了下,低头瞄了一眼脚边的那一坨,无奈的对他耸了耸肩。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清那一坨东西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怀秋也笑了,什么呀,不带这么无赖的好吗?
趴在恋夏脚面上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只被拔了毛的鹰。
恋夏心里的小人已经在疯狂的咆哮了!咋滴呀!这是还不服的意思喽?不服再战啊,趴在脚面上是几个策略啊?这动物无赖起来也真是够要命的,脸皮咋这么厚呢!
正当她考虑着要不要一脚踢飞它的时候,司马铭开口了:“丫头别恼,它啊,这是认主人呢。”
恋夏无语,分分钟汗了个瀑布啊,咋就这么贱性呢。
哦,好端端的它就没事过来调戏她,被削了以后就这么无赖的要认主人?它哪来这么大的架子,它要怎样就怎样么?开玩笑!
“不要。太丑。”
这句她可没撒谎,你瞅瞅人家的宠物,要么就是乖乖的兔子啊,要么就是机灵的鸟类啊,再看它!我去,个头大还是个食肉的,不好养!女生嘛,都是有些外貌协会的,鹰本来就不是当宠物的好选择,更何况这一只还被她把毛都拔了,太丑了点吧?这要是带出去,太掉价啦!
司马铭又捋着胡子张狂的笑了起来,恋夏面无表情的盯着脚面上压着鹰,心里却是把司马铭狠狠地批斗了一番,他怎么这么爱捋胡子啊,就那么几根毛,也不怕捋掉了!
“丫头啊,鹰的性子就是这样,认准死理不撒手,你今天要是不带它走,你也走不出去了。除非,杀了它。”
闹腾哪!没事她干嘛杀生啊?
怀秋无可奈何的冲她点了点头,证实了他师父说的真的是大实话,她要是不答应,今天真的是走不出去的。
恋夏还能说什么?还有的选吗?总不能真的弄死它吧?!
“好啦,收了。”
她费力的抬脚蹭了蹭鹰的肚子,示意她同意了。
其实她想踹来着,这鹰太沉了踢不动好吧?挪都挪不出来。
接收到她答应的讯号,那鹰扑腾了几下便冲上了天空,盘旋在他们上方,“愉悦”的嘶鸣回荡在山谷中,经过来回的涤荡,竟也得到了清灵的回音。
总得取个名字吧,不能直接叫鹰啊。恋夏单手抚摸着下巴,陷入了深思,起名字这个事情,真的挺费脑子的。
司马铭骄傲的拍了拍胸脯,毛遂自荐了起来,“起个复姓的名字吧,你看看,例如轩辕啊,我的司马啊,你娘的欧阳啊,多有气势!”
恋夏无奈的抽了抽嘴角,飞给他一个质疑的白眼,“复姓也不一定都有气势,后面的字,也很重要的。”
“哎,此言差矣,”司马铭又一次捋了捋胡子,摇头否定她的话,十分笃定的说道,“复姓,一定都是有气势的。”
“你确定?”恋夏见他如此傲娇的点头,叹了口气,罢了,既然他这么自信,她就成全他好了,“那,就随师叔的司马姓吧,沾沾师叔的光。”
“嗯,孺子可教也。”
呵呵,再捋你的胡子可就真的掉了!
恋夏心里冷哼一声,转身带着怀秋出了那还算高雅的篱笆门,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司马铭的叫喊:“叫司马什么呀!”
嘴角微微一扬,她头也没回的喊了回去:“司马狗蛋儿~”
身后的怀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司马狗蛋儿?有气势!果然还是复姓也得看后面的字啊,起名字真是门深奥的学问呢,这丫头,鬼马灵精的,真讨人喜。
两人沉默着走在林间,头顶上是微风婆娑着树叶的沙沙声,皎洁的月光撒在二人身上,恋夏的衣裙扫过路边的青草,那紫色的布料上下翻飞,留下一路旖旎。
怀秋跟在她的身后,望着月光下那窈窕的身影,内心泛起一阵涟漪,这小丫头,真的是越来越让他无法放手了。
蓦地,她的脚步停下了,转过身来轻声对他说道:“我们去那湖边走走吧,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不知怎的,一听这话,怀秋的心咯噔了一下,总感觉她要说的不是什么小事情呢,他们之间除了那件事之外,好像,就没有大事了吧。
好吧,该来的,总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