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下班后回到家的时候,正好下午六点一刻。
明星小区门口,燕璟正和她哥悠闲地散步,有说有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情侣。
见了黄河,那燕刚脸上的笑马上僵住了,看来,他还在为燕璟让男人在家住的事情耿耿于怀。倒是燕璟每次待黄河回来总是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这时便朝黄河一边摆手一边道:“黄河,怎么比平时回来的晚了?”
黄河边走边道:“不过是晚了十分钟而已!”
燕璟拍了拍燕刚的后背,道:“哥,人都到齐了,咱们回去吃饭吧!”
燕刚没作声,冷冷地瞟了黄河一眼。
三个人开始往回走。
黄河觉得有些蹊跷,冲燕璟问道:“你今天不是十点下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燕璟笑道:“我请了三天假,今天陪我哥去明湖公园了,明湖公园那个智勇大闯关,你还记得吗?我和我哥都参加了,可惜都闯关失败了,落水了,唉,怪不得那么多人都闯不过去呢,原来在电视上看着简单,一实践,真难,看来,彩电不是那么容易抱回来了啊!”
黄河一怔,轻轻一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参加月赛的时间快到了,大奖三万元,不知道有没有福分拿到。
燕璟继续道:“那个赵佳蕊真能干,又是主持游戏节目,又是当生活频道的记者,还时不时地参与播音,长的又漂亮。她当主持人,明湖公园的场面真火爆啊,我当时就想,要是把她介绍给我哥认识认识就好了,让她当我嫂子,嘿嘿!”
燕刚听闻此言。埋怨道:“燕璟。瞎说什么呢。我看不上她!”脸上有含有一丝羞色。
燕璟直接揭穿他地老底:“得了吧哥。当时你看她看地眼睛都直了。在我心目中。你可是从来没有那样专注地看过一个女孩子啊!”
“你——”燕刚愤愤地揪了下燕璟地头发。算是惩戒。但其实心里却腾起了细浪。“你个鬼丫头。老是拿你哥开心!”
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往家走。燕璟在中间。黄河在左。燕刚在右。燕璟这丫头倒是能折腾。一会儿逗燕刚开心。一会儿又跟黄河逗两句嘴。生怕冷落了哪一个。
行至小区地中心路上。一辆银色地奔驰车从对面驶来。
黄河赶紧扶燕璟往边儿上靠了靠。
然而,那奔驰车越开越慢,竟然在他们面前停住了。
车门打开,先是下来两个精壮的男子,其中一个打开车的右后车门。
一只精美的金色高跟鞋着地,而后紧接着一双修长的美腿闪现,缓缓地,一位惊艳时尚的妙龄女郎从车里走了出来。这女郎穿着很华丽,金色的无袖上衣,脖子上戴着一颗名贵的和田玉佛,金色短裤,身形娇艳,身材绝佳,胸前饱满,修长,走起路来气宇轩昂,魅力四射。
黄河认得她,她正是红极一时的超级大明星童妙妙。
这童妙妙脸上挂着笑,径直朝黄河走来。
“童妙妙,燕璟,看见没,我说童妙妙在这里住,你还不信!”燕刚一见童妙妙,脸上倒是释放出了特殊的光彩。
但燕璟的脸色似乎有些凝重,一怔,有些怪异。
“燕总,你怎么在这儿啊?刚才在车上我还以为认错了呢!”童妙妙甜甜地说着,已经到了跟前,兴冲冲地面向燕璟。
燕总?
黄河一怔,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
燕刚笑道:“童大明星,你也够有雅兴的,跑到这里来住了!”
童妙妙笑道:“我父母都在这儿住,我趁着档期的空,过来尽尽孝心。”
童妙妙说完,又转向燕璟,恭敬地问道:“燕总,你怎么也来齐南了?是不是要过来开分公司啊?”
燕璟表情刚开始有些拘谨,但随即缓和了,笑道:“就算是吧!”一句敷衍话之后,转变话题道:“我听说你在齐南市开了一家酒店,有没有这件事?”
童妙妙不自然地笑道:“是有这事,燕总怎么知道的?”
燕璟答道:“我去过一次,听你们店里的经理说的。你倒是挺能干啊!”
童妙妙一听燕璟夸奖自己,倒是谦虚道:“燕总过奖了,如果不是去年被燕总你骂那一顿,我还真找不到方向呢!”
燕璟一愣:“我,我骂过你吗?”
童妙妙道:“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去年我给你们公司拍摄家具广告的时候……您还记得吗?”童妙妙只是简单地作一提示,却没有提到当时的具体情况。不过在她心里却记得清楚:去年是自己在影视圈儿最为风光的时候,人火了,拉泡尿都能赚钱。请她拍广告做代言的大公司大集团多了,她自然也滋生了很多傲慢的情结。在给燕璟公司拍摄广告的时候,因为一点儿小事儿,她把燕璟公司里的工作人员骂了一通,燕璟知道后,很是气愤,当场守着众人把童妙妙一阵猛烈的痛骂……说是痛骂,其实也不算骂,更像是教育,燕璟的那番话,她还清晰地记在脑海里。
当时,燕璟是天海集团下属天华家居实业公司的总经理。
……
“你不就是一个明星吗?有名气发烧了是吧?但是你想过没有,现在你年轻你漂亮有人用你,有人请你,有人敬你,但是以后呢?你就能保证自己永远走红?你就能保证你不会被娱乐圈儿淘汰?就你这素质,我觉得想不被淘汰很难……明星是人,职工也是人,要饭的也是人,对其他人宽容点儿,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燕璟的这番话,一直深深地印在童妙妙的脑海中。
当然,她并没有记恨燕璟,因为是她点醒了自己,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思地开了那家索尼伦大酒店。
燕璟对这些自然记忆犹新,只不过不想提起,她瞅了瞅旁边的黄河,似乎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那些事情。
但黄河听了这些话,却很平静,或许,他早有心理准备了。因此,他并没有被童妙妙一口一个‘燕总’所雷倒。
“燕总,什么时候在齐南市的分公司开业,一定要通知我哟,我一定会去捧场的!”童妙妙见燕璟不说话,继续主动道。
燕璟笑道:“当然当然!”
寒暄的差不多了,童妙妙突然瞟了瞟黄河,不解地问道:“这个帅哥是?”
燕璟一怔,道:“哦,忘了介绍了,他叫黄河,是我们的朋友,现在
公司的副总!”
童妙妙欣赏地看着黄河,赞叹道:“嗯,年轻有为啊,燕总的朋友也都不是一般人!”
随后,童妙妙非要请燕璟去自己的酒店共享晚餐,被燕璟婉拒了,倒是燕刚颇有兴趣,但是见燕璟没意向,也便作罢。
回到家里,黄河始终盯着燕璟,燕璟知道他是因为童妙妙的事情对自己产生了置疑,只是极不自然地笑着,招呼他和燕刚吃饭。
吃饭的过程中,燕璟积极发挥了主人翁的精神,一会儿给燕刚夹块肉,一会儿给黄河夹块排骨,黄河倒没什么,燕刚心里却很愤慨。他见不得自己的妹妹对别的男人这么好,本来他已经压了一肚子气,现在竟然还和他在一个桌上吃饭!他恨不得拿碗扣在黄河脑袋上,把他赶出去。但是他又不想太让妹妹为难,左不是,右不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才好。
就在燕璟再次给黄河往碗里夹菜的时候,燕刚终究受不了了,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愤愤站起来,道:“我吃饱了,先去睡了!”一转眼便消失在视野之中。
燕璟这个角色有些为难,赶忙打圆场道:“黄河,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他就这样,吃,吃饭,多吃点儿!”
黄河心里有些复杂,吃了两口,放下筷子,面似平静地问道:“燕璟,你到现在还想瞒我吗?”
燕璟略显一怔,假痴不癫地敷衍道:“我,我瞒你什么了?”
“哼!”黄河一声冷笑,轻轻地道:“你的身份,难道只是一个导购员?傻瓜也能看的出来!我知道,可能你这样做有你自己的目的,但是都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想继续瞒下去吗?”
燕璟表情有些凝重,也放下筷子,停止了咀嚼,面色庄重地道:“你,你想知道什么?”
黄河道:“你的真实身份,还有,你为什么会当一个导购员!”
燕璟轻轻一叹气:“你真想知道?”
黄河点了点头:“但是你也可以选择不说,这是你的自由。”
燕璟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道:“其实,其实我以前是北京一家大公司的总经理,当时公司的广告业务是由童妙妙接拍的,然后,然后我就来了齐南市。”
此时,黄河觉得燕璟的敷衍功夫实在不怎么高明。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去做一个导购员?”黄河质问。
“这很重要吗?”燕璟问。
“你可以选择不回答!”黄河道。
“这,这,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也无妨!”燕璟重新坐了下来,脸上闪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成熟和稳静,她的眼睛漂亮地闪烁了一番,说出了一句很深沉的话:“我是在赎罪!”
这句话让黄河狠狠地吃了一惊,追问道:“赎什么罪?”
燕璟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道:“我在北京的时候,有一个下属商场,商场里有个叫孙春梅的导购员,有一次我去商场视察,她不知道我的身份,顶撞了我,我很恼火,勒令她的经理扣除了她半个月的工资和奖金,后来,在我的提议下,她被解雇了,她离开公司后,去做了小姐,坠落了,然后,在一次出台的时候,她被一伙喝醉了的小流氓轮奸至死!”
说这些的时候,燕璟脸上闪现出一丝伤感,越来越浓。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想赎罪?”黄河觉得她的这个说法,实在是太牵强了,根本不合逻辑。
燕璟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再后来,我才知道,孙春梅的母亲患了重病,她一直在拼命工作拼命挣钱,想给她母亲治病,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不仅扣了她工资,还把她解雇了,而且,其实那次她顶撞我的事情不能怪她,是我当时太年轻气盛了,是,是我故意没事儿找茬儿。现在想一想,自己真的太恶毒了,是我毁了她,是我毁了她,不然的话,她不会为了替母亲看病,去当小姐,更不会被那些小流氓祸害至死。”
燕璟的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光亮,似很认真。
黄河听的有些晕,不知道是真是假。
“再后来,我去她家看望她母亲的时候,发现了她生前写的日记,其中有很长的篇幅是写她被解雇时的心情,看的出,她当时很绝望,很自责,从她的日记里可以推断出,她当时肯定哭过,一定很伤心……然而,因为我的年轻和恶搞所犯下的滔天大罪,我却无法弥补,我就是一个罪人,一个杀人犯!于是,于是我就来到了齐南市,我发誓要当两年的导购员,为自己赎罪!”燕璟继续道。
“你为什么要选择在齐南市当导购员?”
“因为孙春梅的老家是齐南的,她就被埋葬在这里!”
黄河对燕璟的解释半信半疑,说她的话真吧,实在是太不符合逻辑,戏剧性的成分太多;说假吧,看她说的那么认真,不像撒谎。但是黄河能预感得到,事情肯定不会只像燕璟所说的这样简单,这里面,肯定另有端倪。
“你,也就是说,你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在北京的一家大公司当了总经理?”黄河猜疑地继续问道,绕开了关于孙春梅的疑问。
燕璟点了点头:“不错,当时我带的公司,算得上是在北京位列前十的大公司了!”
“那你年龄这么小,是怎么当上公司总经理的?”
黄河一语道破玄机。
“这,这——”燕璟支吾了片刻,却敷衍道:“黄河,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我想,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
“我会知道什么?”黄河追问。
“关于我的一切,你都会知道,不过不是现在!”燕璟若有所思地道。
黄河虽然很想知道,但还是止住了疑问,燕璟的这一番话,实在让他难以相信,说她当过大公司的高层,从她的年龄方面判断,那几乎是不可能;但是从她在营销管理方向的超凡才能,又很有可能。然而,她是怎样当上这个总经理的呢?难道,在她的身后,有一股强有力的辅助力量?
那这股力量,又会是谁?
疑问重重,难以释怀。
燕璟的话很让人不可思议,也不太合逻辑。
但黄河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他想燕璟隐藏的再深,也会有再也无法隐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