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那么好,他死了。”女孩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眼神无神,嘴里碎碎念着,瘦小又孤单,小手无意识的扣着地板,指甲里已经被积攒了很多的灰尘,甲缝里全是黑色。
“怎么办!”房间的外面有一个大的窗户,一个女人趴在窗户上,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了。她轻轻地摇头,眼神里全是心疼,甚至绝望。
她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裤子好像是丝质的,柔和又光滑的质感,看起来价格不菲。她真个人极为憔悴,头发也散乱着,却依旧掩盖不住较好的五官。旁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看着和女人年纪相仿,和女人一样,透着一股事业有成的样子。虽然他也很担心的看着房间里的孩子,可是明显可以看出来没有女人伤心。
“我们会想到办法的。”男人轻轻地搂一搂女人,想要给她安慰。
“她连我都不让靠近?”女人看着男人,还是不住的摇头,眼泪伴随着她的哭腔又落了下来。
“静兰!不要这样,冉冉,现在很需要你。”男人语重心长的扶起女人的肩膀,认真的说。
“对,我的冉冉很需要妈妈。”女人也好像被鼓舞了一样,狠狠的抹掉脸上的泪水.
“不要着急,我们现在和医生好好聊一下。”男人温柔的把女人,耳边的乱发,轻轻地别到她的耳后。
医生的办公室
“我们从来没有接收过这么小的精神病患者。”医生扶扶眼镜,有些为难,“正在和别的医院。。。”
“你说什么?”女人突然从桌子上跳起来,“我的冉冉只是受了一点刺激,你哪里看出来她得病了。。。”女人变得异常激动,把医生桌上的各种病例,资料,全都推到地上,“我要告你诽谤,庸医。”
医生被吓得站起来,还用手挡着自己的脸,又捡资料,又说“不是,不是,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静兰,静兰,不要着急。”男人环抱住因为生气全身都开始颤抖女人,语气依旧温柔,“冉冉没病,冉冉没病,我们接着听医生说。”
“冉冉没病,她只是受了一点刺激。”女人嘴角颤抖着,对男人重复着。
男人的一阵安抚,女人镇定的坐下来,医生看着女人略有些害怕,直接避开和女人对视,之后的谈话,全程只看男人。
“因为孩子太小了,我们也不敢采用太过极端的治疗方法。”医生边说边看女人眼色,好像要随时启动自我防御一般。
“不极端的治疗方法是什么?”男人沉着又稳重。
“首先,让孩子入院治疗吧。”
“入院治疗!”女人一脸鄙视的看着医生,“我的宝贝,已经入你们医院两天了,你们连顿饭都没有让她吃过,全靠输营养液。”
“已经有给她开一些药,只是因为她太小,药剂量比较少,所以效果也就慢一点。”医生马上解释,“这种情况,在第三天就会有所改善的。”
“住院之后呢?”男人全程握着女人的手,像要把自己体内的能量传输给对方一样。
“我们会先缓和她的情绪,然后和她慢慢讲,她还不能接受那个人的死。”医生继续说,“孩子的理解能力也是不同的,所以必须要慢慢的让她消化这件事。”
“不行,她慢慢来不了。”女人因为情绪的起伏,说话的还能听到喘气声,“你们不是号称全中国最厉害的精神科医院吗,实在不行,我就带她出国。”女人转过脸,看着男人好像询问一样。
“女士,我理解你作为孩子妈妈的心情,可是我真的不建议你带她出国,本来她的状态就不好,你再让她去一个陌生的国家,生活习惯,语言方面的不同,反而会更让她受到刺激。”
“静兰,我也觉得医生说的有道理,我们也可以把国外的专家请回来啊。”
“坤哥,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们和医生一起研究治疗方案,好吗?”男人依旧温柔,似乎他天生就是不会大声和别人说话一样。
“好。”
第二天
隔天冉冉在药物的作用下,开始稍微正常起来,虽然不和任何人说话,但是最起码不会碎碎念了。而且还吃了两次饭,吃的不多,看起来也有些机械,可是对于李静兰来说,已经犹如黑暗中的一丝火星一样,足以点燃自己的希望。
“孩子之前就说了两句话,他对我那么好,他死了。”一位两鬓已经花白的老医生说,“考虑之前孩子经历的事情,孩子是过度自责,认为是自己导致了对方的死亡。”
女人因为太惊讶的,颤抖着倒吸一口气,手不自觉的抬起来捂住嘴。接着就是轻轻地抽泣,到后来哭泣声越来越大,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
“女士,你要坚强,不能这么脆弱,你是孩子的依靠。”老医生似乎对于这种情况也见过不少,看着女人目光坚定。“你要当孩子的支柱的,一定要沉着。”
“是,”女人抽搐着,努力平息自己,“您要做我女儿的主治医生是不是?”
“是的。”
“那其他的医生都出去吧。”女人言语间透着威严,霸气。
“好。”老医生瞥了一眼,旁边的几位医生,“你们出去吧。”
“听闻您是国内精神科顶级的专家,也曾在海外留学多年,所以这个麻烦您看一下这个文件。”女人拿出来一叠资料,里面全是英文。
“好。”老人马上掏出眼镜,认真的开始看文件。
“这个您看完,我会带走。”
“静兰。”男人看着女人,从今天一到这里,男人眉头就没有舒展过,此刻似乎更加焦虑起来。
约莫过了半小时,老医生放下手上的东西,语气沉重,“你的意思是要给这个孩子引导,做记忆重组?”
“对。”女人眼神坚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看来你已经好好想过了。”医生似乎叹了口气,“可是。。。这种治疗方法在医学界还没有被通过。”
“我知道。”
“如果有什么问题,可能会出现记忆错乱的,尤其这么小的孩子。”医生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沉重起来,满是担心。
“就是因为她小,”女人眼神凌冽,“即使记忆里有什么地方不对,以后也会以为是自己当时太小了,所以记错了。”
“可是这么做事违法的。”医生压了压声音说。
“如果不做,我可以找别人。”这对于任何一个医生来说都是绝好的机会,如果成功了,相当于自己完成了一件里程碑一样的课题研究。失败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女人说着收起资料,站起来准备离开。
“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