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笑嫣被这个白人女官硬拉着进了院子。而俩个跟随的侍女却被壮硕的侍卫拦在了院外,她们神色焦急,只能远远看着季笑嫣离她们越来越远。殿下早上还吩咐要照顾好小姐,这下该怎么办,她们空有一身功夫又不能出手,这里的女官可都是贵族的千金。就连殿下也要礼让那些贵族三分呐!
“快,这边走,姐妹们都等急了,姑娘,看你虽是琥珀色的眼眸却也丝毫不输于我们贵族引以为傲的蓝眸呢!”白人女官笑的春风满面。
“哪里,哪里!”季笑嫣只好抽着嘴角答道。她怎么敢真正承认了这句话,且不说身边的女子是不是居心叵测,她可是知道齐越贵族在齐越可是拥有很高的地位,像她这样的瞳色在齐越也只能算是个民女而已!
“姑娘还未告知你的芳名呢!”女子盯视着她,白的骇人的脸上装出一副娇嗔的样子。季笑嫣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幸好齐元晖的母亲不是白人,要不然他的肤色也像面前这个女子一样,那他的绝艳定会大打折扣。
抚了抚耳畔被吹乱的发丝,季笑嫣甜甜的一笑,这样不娇而媚的姿态直让身边的白人女官心里恨的痒痒,“小女子姓季。名笑嫣,今日很高兴在此遇到姐姐。”无奈,这是别人的地盘,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名字!”白人女官夸赞完,她们已来到了这群橙衣女子中央。这是一个露天的亭子,周边环绕着一个小花园,苍苍翠翠的种了一花园的花花草草,在初秋,也不显得萧瑟。露天的亭子中央有一方用汉白玉做成的石桌,石桌边上坐了四五个相同打扮的白人女官。
季笑嫣一来到,这群白人女官都站了起来,如同先前的那位一样,微微一屈膝,季笑嫣也不敢怠慢,照着她们的样子回了一礼,众人才又坐回原位。
季笑嫣身穿白衣在这群橙色的纱衣里如同最纯洁的白玉落进淤泥,直叫人忍不住叹惋。施礼过后,一位微胖的橙衣女子拉过刚刚带着季笑嫣来的那位,娇笑起来:“小珍,你还真有能耐,果然把她带来了!”微胖的女子这句话一说完,其他几位也跟着咯咯笑起来。
只见坐在中间的一个尖下巴的女子朝旁边的一个瘦小的女子一瞪,那个瘦小的女子便站起来走向季笑嫣,娇滴滴的说道:“以前没在皇宫中见到你,你是第一次来吧?”
礼貌的回以一笑:“是的,小女子昨日刚来到这齐越皇宫。”
“昨日来的?”瘦小的女子偏头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转过头又恢复了那娇滴滴的柔弱样:“莫非你是昨日同殿下一起回宫的,那个一身男子装扮的少年是不是就是姑娘你?”
季笑嫣环顾了一下四周,可不是,昨日进宫时遇到的那个白人女官也在这群人中间坐着,轻轻点了头。那个瘦小的女子幽蓝的瞳仁中闪现一股羡慕:“姑娘真是好运气,还可以穿男子的服饰,我也想试试哥哥们穿的那种窄小轻便的短裤。”(齐越贵族女子是严禁女扮男装的,他们认为性别是一生下来就决定的事,混淆别人视听是侮辱自己父母给的生命,女子一辈子只能够穿裙装,男子才有权利穿裤装)渴望的眼神也只是闪现了片刻而已。
温柔的牵着季笑嫣的手将她拉到桌边:“既然姑娘是新来的,我们岂能怠慢,这里有飞雪姐姐刚刚泡的红茶,红茶是我们齐越贵族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今日姑娘就是我们的贵客,还请姑娘务必饮了此杯!”瘦小的女子拿起满满一杯红茶递与季笑嫣,小脸上是一脸的期待。
季笑嫣有个缺点就是心太软,看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装可怜,这个瘦小女子的期待的表情正好激发了季笑嫣的怜悯之心。
她伸出白玉的手指正准备接过女子手中的青瓷茶杯。瘦小女子确是故意的将手一歪,整杯滚烫的茶水泼到季笑嫣嫩白的小手上。又顺着手全淋在了那个被她们唤作飞雪的女子身上。顿时,叫飞雪的女子尖叫着起身,双眉皱起,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旁边的两个女子立刻用手中的丝帕帮助飞雪擦拭身上留下的茶水的痕迹。
季笑嫣愣愣地站在原地,手上传来一阵阵的灼痛,纤柔细腻的手背上一片刺眼的红色,片刻就已开始鼓起,起了水泡。现在,季笑嫣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被人摆了一道。初秋,根本不像炎热的夏季穿的那样单薄,方才从自己手中淋下的热茶,也只是弄湿了飞雪的衣摆而已,怎么可能如此严重的以至于疼痛的叫喊出声呢!真应验了那句话“宫斗无处不在”。
那个还一脸惹人爱怜的瘦小女子叉着腰怒目对着季笑嫣:“我们好心招待你,这么高贵的红茶你糟蹋它也就算了,还对飞雪做出这样的事儿!”
小心的把受伤的那只手藏在身后,季笑嫣可不是个怕硬的性子。对上那一双双仇视又幸灾乐祸的蓝眸:“你们不要诬赖人,茶杯是谁弄撒的谁心里明白,这位叫飞雪的姐姐难道真的被烫伤了?不竟然吧!你们可敢让我查探查探她身上的烫伤之处?”
“放肆,飞雪的名讳岂是你能够叫的,即使你是准太子妃,也毕竟没有和太子殿下完婚,太子妃的权利你还没有半分,我们礼待你是给殿下面子。飞雪是科特亲王的大女儿,你一介民女则还说想要查看飞雪的身子,简直是侮辱。今日,我们为了飞雪也定是要好好教训你!”微胖的白人女子狠厉的说道。
这下季笑嫣才恍然大悟,才知晓为什么她一路走来受到如此礼遇。原来皆是她的一身白色纱衣引起。在齐越,只有太子妃才可以穿一身纯白的雪纺纱裙,当然,准太子妃也是可以的。心中愤愤,今日她不但被这群白人女人陷害还被齐元晖那个妖孽耍了。
微胖的女人凶牙厉齿,季笑嫣却没有丝毫退缩恐惧之意,“科特亲王又怎么样!再大他也只是个亲王,难道还能成为皇帝?”这群蓝眼女人从小被骄纵惯了,今日,她就要搓搓她们的锐气,看看她们的眼高还是皇室的权大。
这群g
们开始交头接耳,显然,被季笑嫣这句话骇到不少,她们自小就是家人捧在手心的明珠,要什么有什么,何曾受过这样的呵斥威胁,但是严格的家教也让她们明白,季笑嫣说的不全无道理。
如今,皇宫乃至齐越整个国家谁最大,是那个整日在御龙宫里花天酒地的老皇帝?不是,有点权势的谁人不知,太子才是这个国家真正的裁决者,而面前的这个女子是太子殿下亲自带回来的。她们今天要是轻举妄动了传到太子殿下耳中会是怎样的后果,怕是她们的家族也难保她们呐!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飞雪却是因为季笑嫣这句话怒火中烧,她推开靠近在她身边的瘦小的白人女子,提起手臂指着季笑嫣:“哼哼,本郡主的父王虽只是个亲王,像你口中所说,怎可与皇帝陛下并驾齐驱,可是制服你这个刁蛮的民女还不绰绰有余嘛!”
“哦?那飞雪郡主今天可要动用你的权势?”季笑嫣在赌,她赌这个飞雪的才智,若是她有一点脑子就会考虑到她的家族,考虑到自己的安危。万不敢轻易的对自己动手。说完这句,季笑嫣一甩纯白似雪的衣摆就往院门口走去,蹁跹的背影,如舞动的蝴蝶,習習的生出点点星芒来。
但是季笑嫣还是高估了这个叫飞雪的郡主。她是个女子,还是个娇惯的女子,生活在金字塔尖的人自尊心自然就异常的强烈。飞雪此时脑中什么也没有,只有面前这个有着琥珀色眼眸的女子对自己的贬低,当季笑嫣迈出步伐的那一刻,她忽然生出一股不甘来,不甘她这样的自大还走的这样的落落大方。她想折磨她,看看她的那个琥珀色的眼眸在痛苦下是否也能这样放出耀人眼球的光彩。
飞雪大喝一声:“来人,把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抓住!”这个院子里的侍卫都是女官们从自家府上带过来用来保护自己安全的铁卫,他们不懂皇宫的规矩,更不会理会,他们只听从主人的命令。
不稍片刻,季笑嫣就被两个魁梧的侍卫架到了飞雪跟前,季笑嫣不怨眼前这个失了理智的白人女子,她只怨自己太过自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什么都失控了。遭受到惩罚也是她自讨的。
飞雪一声冷笑:“你不是伶牙俐齿吗,你不是自认有颗七窍玲珑心吗?如何,现在无话可说了?本郡主现在大发善心给你个机会,只要你向本郡主求饶,本郡主免你皮肉之苦!”
她季笑嫣也是个有脸面的人,她在谁面前都可以低头,唯独不向她这样的娇蛮又愚蠢的白人女子低头。倾城一笑,季笑嫣的小脸上是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一般的清华。这笑就像是咄咄逼人的巧语连珠,怎么也让飞雪抬不起头来。
“好,你有骨气就留在刑具上吧!看你到时还能笑的出来?”飞雪越发的怒不可遏。她真想拿着锋利的匕首在那张无比绝美的笑脸上划上几刀以解心头之恨。
周围的白人女官也不阻拦,纷纷坐在桌边看好戏,眼中都是戏谑与得逞,反正不关她们的事,追究起责任来也只是飞雪一个人的责任,她们顶多就是躲不过几句训斥罢了。
“你们这群蠢货,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郡主把刑具拿来!”身后又有两个侍卫应了一声离开了。须臾。那两个侍卫就端着两条细长粗实的藤条回来了。青色的藤条在刺眼阳光的照射下隐隐还有倒刺的光芒闪现。飞雪在桌上端来一碗盐水往藤条上一倒,立刻,青藤上的刺尖锋利的光芒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