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医晃了晃有点混沌不清的脑子,让自己思绪稍微清晰了一点,待终于搞清楚于琦所说的意思后,吓得酒也醒了不少。
他没想到于琦所求之事的居然是这种事,瞬间也不敢再贪杯,只见他表情一肃,义正言辞道:“于侍卫这话是何意?老夫自问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本着为医之道,坚持着救死扶伤,从未做过任何有害他人之事,你姐姐的遭遇老夫深表同情,但于侍卫所求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今日多谢于侍卫的盛情款待,让老夫尝得如此美酒,礼尚往来,这次饭菜的钱由老夫来出,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各不相欠,告辞!”
江太医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打算离开,突然肩上一沉,他本便有点醉意,身子已经有点虚软无力了,再加上于琦本就是练武之身,力气自然比江太医大,如今在这一下,江太医瞬间便重新跌坐回椅子上了。
江太医有点恼火,出言威胁道:“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区区侍卫,竟敢如此对待本官,你知不知道若是本官把这件事告诉太后,莫说你姐姐以后的是否能重得她夫君信任,便是你这个侍卫也做到头了,到时候你姐姐便只有下堂一条路了!”
于琦脸上一丝惧怕都无,而是端着无辜的笑意,道:“江太医先别恼火,卑职知道您只是还没想清楚罢了,想必是这酒太美味,江太医您一时没控制住,就喝得有点多了,脑子也不甚清楚了,无妨,便有卑职帮您理清楚。”
江太医怎么肯妥协,眼看着就要奋力起身,于琦依然维持着按着他肩膀的动作,仿佛毫不费力的样子。
就在江太医要发火的时候,于琦不咸不淡地说道:“江太医别忘了这是芙蓉楼,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怕是认识你的人还有不少,卑职小小的侍卫,丢人也就罢了,可江太医您可不一样,若被人发现您如此失态,传到宫里头,您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而且您别忘了您可是喝了不少酒,若是传到尊夫人耳朵里,真不知尊夫人会如何对您呢?”
江太医被于琦如此一噎,也反应过来了,知道确实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于是就忍着怒火,悻悻然地坐下来,但是还是坚持地道:“你说什么也无用,本官是不会答应你行这害人性命之事的!”
于琦轻拍了拍掌,一脸赞赏道:“难怪江太医能做太医院副院判,更能得太后娘娘赏识,原来是如此有医德之人,只是卑职很是好奇,若是让太后得知她之所以在一次小产之后便无法再怀有龙裔是您的杰作,不知道太后娘娘会做何感想呢?”
若说刚刚江太医只是酒醒了一半,现在是彻底醒了,他脸色变得不太自然,有些逃避地不敢看于琦的眼睛,道:“不懂你在说什么,太后娘娘之所以一直未能怀有龙裔只是因为那次小产使她身子受损过度造成的,什么叫做出自本官的手!”
“哦?是么?”于琦哼笑出声,从袖口拿出一张纸,从那纸张的样子看出来已经有些年了,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将那纸张展开,将那有字的一面展向江太医面前,道:“江太医可看好了,卑职手上这张纸写的是什么?”
江太医眯了眯眼,看清上面所写后,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扑上去就想夺那张纸。
于琦既然肯让他看,自然防着他,在江太医扑过来的瞬间就一转身躲过他的攻击,并顺势把那张纸重新塞回道自己衣袖中。
见江太医还打算过来抢,不由嗤笑道:“啧啧啧!原本卑职还只是有点存疑,现如今看江大人如此,便也信了,真没想到,江太医居然能瞒天过海那么久,甚至哄得太后娘娘信你,真不知若是太后娘娘知道真相,江太医未来会是如何的光景呢?”
江太医这下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太过激动了,不由得有些懊恼,接着故作镇定,道:“于侍卫在说什么,本官不懂,刚刚下官只是酒喝得有点多,想吐,才有点失态罢了。”
于琦一副了然的样子,道:“原来是如此,那么江太医一定不介意卑职将此药方呈给太后娘娘,让她好好查查当年之事是吗?卑职想着,此事一定是太后娘娘心中一个心结吧?”
江太医面露鄙夷,道:“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侍卫,还想面见太后?简直是痴人说梦!”
于琦也不否认,道:“江大人说得不错,单凭卑职一己之力,想当面呈给太后娘娘确实难如登天,但是卑职何时说过我会亲自给太后娘娘了?卑职不才,在这宫里认识的宫女太监却也不少,太后娘娘身边得宠的几个却也是认识的,卑职想只要这好处给得够,自然有人愿意帮助卑职做这件事,且这件事做成功了也是大功一件,相信这个诱惑没几个人能扛得住吧?”
“你!”江太医双眼冒火地瞪着于琦,那眼神恨不得将于琦撕了似的:“于琦!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夫自认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为何你要这么咄咄逼人!”
于琦一脸无辜,道:“江太医这话可是冤枉卑职了,卑职一开始就是好言好语的和您说啊,是您突然发火,卑职只有这么一个姐姐,自然要想办法帮她,而江太医您是最能帮助家姐的人,其实于江太医而言,此事只是举手之劳,又不用您亲自动手,比起您当时在太后娘娘药里做手脚,这件事对您来说简直太容易了!”
“你给我闭嘴!”江太医低吼道。
于琦双手一摊:“好好好,卑职不提,只是卑职这嘴巴是个没把门的,今日明日或许能忍住不说,可难保后天就会忍不住说出去。”
江太医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才忍着没发火,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究竟想怎样?”
于琦淡淡一笑:“卑职想要什么,江太医已经很清楚了才是,只要您答应卑职所求,卑职也向您保证,你早年对太后娘娘所做之事卑职一定守口如瓶!”
事到如今,江太医还能说什么?现在他是完全是处于被动,即便是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屈服:“老夫明白了,你随老夫回府,老夫把药拿给你。”
于琦却不急着起身,而是颇有耐心地问他:“却不知江太医所给之药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