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段鸿畴的话,木松源决定留下来,这些人既然叫嚣来日将要杀进大理亲手取了脱不花的脑袋,那必定有所倚仗,他要查清楚。
至于昨夜的事情,他不觉得段鸿畴当时说那一番话是醉话,毕竟段鸿畴的内力要稍胜他一筹,可没那么容易醉!
不过那都无所谓,他并不在意,一旦查清木二当家的身份,再解除了小渔身上的尸虫问题,届时他想走,这山寨中还无人拦得住!
得知木松源自愿留下,段鸿畴大喜,当着木松源的面指天发誓,说待得义兄回来,便立刻请他出手,除去小渔身上的尸虫丹。
……………………
大理,镇南王府,门前十数名侍卫刀剑出鞘,拦在府门前,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台阶下的三人。
独孤寒峰和空闻大师因在海上漂流数月,身上衣衫褴褛仅仅勉强可以遮体,看上去像极了两个老叫花子,尤其是独孤寒峰头发蓬乱,犹如一把乱蒿草,显的邋遢至极。
而与他二人不同的是在他们身后冰婠婠一身白衣,容颜娇俏,略带一丝疲惫,让人看了不由的心中生出怜惜之意,令得那一众侍卫都看直了眼。
身形魁梧的王府卫队长大踏步而来,出门一看站在阶前的三人,冷喝道:“哪来的叫花子!敢到王府来要饭!找死不成!”
目光落在冰婠婠身上,不由眉头微蹙,这个女子的冰冷眼神让他遍体发凉!
独孤寒峰剑眉倒竖,将耷拉在脸上的灰败长发往后一撩,怒声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然不认识老祖我!”
说话便要开打,空闻大师连忙拉住他,苦涩道:“独孤施主,咱们这一幅模样也怪不得他们把我俩当成叫花子,还是让他们去传个话,我们在此稍候片刻吧!”
“哼!这不肖之徒,竟然**出此等下属!”
独孤寒峰不满的一甩手,挣开空闻大师的手,却是心中愤懑难平,目光落在身侧不远处的那只石狮上,登时低喝一声,飞身而上,一掌落在石狮的背上,只听咔嚓一声,一道道裂纹以他落掌之处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眨眼,那一只威武雄壮的石狮便彻底崩碎成了一地碎石。
门口的侍卫们大骇,那卫队长也终于发现自己似乎得罪了了不得的高人,不由的面色变的难看,不知道该怎么求得对方的原谅。
正此时,空闻大师双手合十,低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施主,麻烦你传个口讯给你家王爷,就说故人空闻来访。”
眼见空闻大师和颜悦色,那卫队长也不敢怠慢,还了一礼,恭声道:“三位稍候,我这就去禀报我家王爷!”
说着话,便即命众人收了刀剑,请三人进门房喝茶,而他自己则是三步并作两步往后花园奔去,生怕迟了,惹得那凶神恶煞的老叫花子心中不满,一掌将自己拍成肉泥。
门房中,冰婠婠坐在独孤寒峰对面,低头喝着茶,忽而低声问道:“独孤前辈,您不是说这王府的主人是您的弟子么?他的属下怎么会说您是乞丐呢….”
独孤寒峰翻翻白眼,扯了扯她的衣袖,无奈道:“这还不是因为你这一身衣服闹的,本来我们身上的银子不多,但买三套粗布麻衣倒是够了,可是你非要买这套衣服,害的我俩只得这一幅打扮!不被人当成叫花子当街打一顿已是不错了!”
原来,他们在半月前方才从海上回归,上岸之后,三人都是衣衫褴褛,本来独孤寒峰身上还有些许银两,用以购买三套普通的衣服那是绰绰有余,可是谁知冰婠婠进了店,一眼便相中身上穿的那套白衣,而且拿了就走,害的独孤寒峰只得将身上所有的银两全都给了那店主方才脱身。
空闻大师笑笑,道:“独孤施主就先消消气吧,我俩扮成什么样,都没什么,可冰姑娘天生丽质,穿着粗布麻衣倒是委屈了她,我看这一身白衣就不错!适合姑娘清冷的气质!”
独孤寒峰撇撇嘴,斜睨着空闻大师,戏谑道:“老光头,你懂什么!难不成你动了凡心?看上人家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独孤施主,你怎么这般说话!”
空闻大师一脸苦笑,想要辩驳几句,却是看到他一脸戏谑,心知论胡搅蛮缠,自己绝不是他的对手,便即怏怏的闭了嘴,不与他辩,免得到头来吃亏受气的还是自己。
三人在门房坐着喝茶,周围的侍卫小心的侍候着,生怕惹怒这喜怒无常的老叫花子,落得跟那门前的石狮子一般下场。
且说那卫队长连走带跑的冲进后花园,眼见脱不花和南疆老人还有水儿坐在亭中正自喝茶,当下便奔到亭前,抱拳行礼,道:“王爷!不好了!门前来了两个老叫花子,还带着个漂亮女子,说要见你,其中一人还一掌拍碎门前的石狮子!另一人自称是空闻,让我传话给您,说您认识他!”
“空闻大师?!”
“师父!!”
闻言,脱不花和水儿倏然起身,一脸惊讶的愣在了原地,南疆老人急道:“快说!那三人现在何处!”
“就在门房!属下生怕他们再乱来,故此请他们去了门房!”
卫队长急急答道,脱不花低吼一声,身形如风掠出凉亭,水儿紧随其后,南疆老人也跟了上去。
独孤寒峰三人正在门房喝茶,忽听门外一阵吵闹,“空闻大师!!真的是您么!可有小可师尊的消息!”
“是花儿的声音!”
独孤寒峰闻声,喜上眉梢,起身朝着门房外走去,却是故作一脸冷色,看着疾奔而来的脱不花,冷声道:“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啊!可怜我这一把老骨头差点被你这恶狼一般的卫士给拆了!”
脱不花惊见独孤寒峰从门房中走出,不由一愣,旋即快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颤声道:“师尊驾临,弟子迎驾来迟,求师尊恕罪!”
此时水儿也到了,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独孤寒峰和空闻大师,不由喜极而泣,飞身上前,一手抓着独孤寒峰的手,一手抓着空闻大师的手,激动道:“义父!师父!你们果真还活着!水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眼见水儿也活着,独孤寒峰不由哈哈大笑,紧抓着水儿的手,急道:“乖孩子!你还活着,太好了!!”
空闻大师虽是方外之人,可是今日看到半女半徒的水儿还活着,也是喜不自胜,紧抓着她的手,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三人自说着思念之苦,独孤寒峰又将冰婠婠介绍给水儿,并简单说了相遇的事情,听闻她的事情,水儿想起了木松源,不由黯然神伤,又觉的她与自己乃是同样的可怜人,便即紧抓着她的手,二人很快便熟络了。
说了好一会子话,独孤寒峰瞥见脱不花一直跪在台阶下不敢起身,这才撇撇嘴,摆手道:“行了,起来吧!跪着膝盖疼!你以后可要多**一些如狼似虎一般的侍卫,到时候拆了为师这把老骨头才好!”
“徒儿不敢…..”
脱不花无奈的再度叩首,一脸苦笑的起身,看到站在门房中的侍卫,面露一丝怒容,低吼道:“今日之事,本王原想杀了尔等,但念在尔等忠心的份上,罚你等去穆特恩牧场养马,永远不准回大理!”
原以为脱不花会直接杀了他们,但闻听只是流放自己,当下一个个跪倒在地,高喊着:“谢王爷不杀之恩!”
“还不快滚!”
脱不花不耐的摆手,那十余个侍卫便在那卫队长的带领下,连滚带爬的出了王府。
眼见那些侍卫离去,脱不花这才一脸讪讪的来到独孤寒峰面前,恭声道:“师尊,徒儿已命人准备好了房间,你们先洗漱一番,洗去一身风尘,然后徒儿为您摆酒接风!”
独孤寒峰翻翻白眼,旋即径直朝着府中走去,脱不花满脸讨好的笑意,在前引路。
很快,众人洗漱完毕,换了干净的衣服,脱不花也早已命人备好酒席,众人在后花园坐着吃酒,述说分别六年各自的遭遇。
冰婠婠却是吃了几口,便不再吃了,兀自起身离席,来到荷塘边看着塘中的游鱼发呆。
眼见她不理众人就那般起身离席而去,脱不花眉头微皱,看向坐在上首的独孤寒峰,低声道:“师父,这位姑娘是….”
“唉,你别管她,这女娃娃跟他的情郎从荒岛逃了出来,却不料中途遭遇暴风雨在海上失散了,她被我们救了,她那情郎却是失踪了,原本她要寻死,为师和老光头百般劝慰,方才令她放弃求死的念头,相信她的情郎还活着,跟着我们回来,为师答应替她寻找情郎,迟些时候,为师让她画一张情郎的画像,你派人发下去,在各地张贴,希望能找到,要不然,这可怜的孩子怕是还会寻死!”
独孤寒峰低声说道,脱不花微微点头,叹息一声,“又是一个痴情女子…”却是眼角瞥到水儿面色暗淡,当下便不再发感慨,只是点头应了,答应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