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一手握话筒一手端酒杯在唱歌,使着劲模仿刘欢的声音:“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伴随着音乐声,李汜搂着姗姗在跳舞,在穿花,在旋转,这时,鲁二棍神秘兮兮回到包间,反身锁死房门。等曲终舞停,二棍道:“李汜,来,把茶几擦干净。”
李汜用餐巾纸很使劲地擦拭茶几,鲁二棍伸开右手,把握在掌心的小塑料袋打开,倒出里面的白色粉末说:“李汜,银行卡借来用用。”“我没带。”“张山,你的呢?”张山:“我也忘了。”罗姗姗揩擦着脸上的汗道:“我带了,二棍哥,要卡干什么?”鲁二棍:“拿出来你就知道了。”
姗姗从挎包里掏出卡,二棍接了,小心地把茶几上的白粉来回研磨,后又刮成一条一条的,再找来一根吸管,说:“寿星,你先‘打’。”
寿星也不推辞,拿起吸管一端对着鼻孔,一端对着一条白粉,用手按住另一端鼻孔,使劲一吸,一条白粉没了。李汜迫不及待接过吸管,照样一吸,又一条白粉没了。二棍转脸对着姗姗道:“姗姗,该你‘打’了。”
罗姗姗用手当扇地扇着风,围茶几转两圈,盯着一条条白粉道:“吸毒,我才不呢。”二棍否认:“不是吸毒,是打K,又叫‘追龙’,现在迪厅都兴玩这个。”“都玩这个我知道,我爸就是开迪厅的,他从不让我沾这东西。”“罗叔反对是因为那时你读书,怕玩疯了影响学习。这东西要不好,你爸也不会卖。姗姗,现在不上学了,要玩就玩痛快,来,吸一条试试。”姗姗直摆手:“不吸不吸,吸了会上瘾。”二棍:“亏你还是学医的,毒品和药品都分不清,张山李汜,你两个给她解释解释,这人中姓陈的那个警察瘤毒太深,我说啥她都不信。”
张山:“姗姗,大哥说得对,所谓吸毒指的是鸦片和海洛因,那玩意儿上身,这是什么——K粉,只上脑不上瘾的。”姗姗说骗人。李汜说:“姗姗,你看我,再吸一条,要上瘾早上了,还等今天。”说完又吸一条,身子似乎已飘飘欲仙起来,随着音乐在迪包里没命地扭动着,嘴里念念有词:“火在烧,冰在跑,咕噜咕噜,真美好。姗姗,快吸,真的真美好。”
姗姗见他逍遥自在样子,犹豫一下,鲁二棍抓住时机催促:“试一条吧,不试怎么知道好坏?” 李汜说对呀,你要知道梨子的滋味,你就得亲口尝一尝。姗姗,这东西挺贵,比黄金还贵。 张山摇到姗姗身边,伸手做个夸张的请的手势:“还可以减肥,请吧姗姗,保证爽死你。”
之前,罗姗姗已喝了几杯洋酒,在酒精麻醉下,周身发热,大脑发晕,又见张山李汜吸了啥事没有,到底没能抵挡住三人轮番进劝,说那我只试一条。鲁二棍说这就对了,并把吸管递过来,姗姗学着他们的样子,一边捏着鼻子,一边把吸管凑近了白粉,一使劲,吸食了一条。
“怎样?”二棍看着她的脸问。“嗯,鼻腔有点痒痒的,喉咙有点苦。”“还有呢?”“喉咙有点木。”张山说打少了打少了,再打两条才会上头。姗姗又吸了一条白粉。
“怎么样?”二棍继续问。“身子有点飘,脚好像踩在云里。”姗姗答。“好呐,上头了,李汜放音乐,劲爆的。”
音乐响起来,等鲁二棍吸食一条白粉抬起头时,发现罗姗姗与另两个男人已围着茶几在疯狂扭动,他端起饮料慢慢喝着,静静看着,不一会,他看她大汗淋漓,自己把自己脱得只剩内衣短裤,随着劲爆的音乐拼命地扭动着身子,扭动着屁股,疯狂得像变成了魔鬼似的。忽然,她转了几个圈,手扶茶几呕吐起来,二棍赶紧上前扶她到沙发上。“姗姗,姗姗……”二棍边拍她背边喊。李汜问她怎么昏过去了呢?二棍答第一次打K,可能打多了。你们在这里照顾她,我得去找点“冰”给她溜,这样她才会醒。
李汜眨着鬼眼凑过来小声道:“大哥,把她办了,保证铁定跟着你。”“去你的,该咋办要你教,闭嘴。”
鲁二棍说完,出包间找“冰”去了。
罗姗姗翻个身,醒了。她揉揉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坐起身,看见鲁二棍在客厅茶几旁用小塑料袋分装着一些白色粉末,茶几上放着一把电子秤。
“二棍哥,你怎么在这?”她问。鲁二棍站起身,过来坐在床边道:“照顾你呀,忘啦——昨晚又是吐又是盗汗的,后来还玩昏迷……我们把你送回来的。”“你……你昨晚睡哪?”“床上呀,和你睡一块。”
姗姗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身上一丝不挂,忙把被子往上一拉罩住身子惊叫:“二棍哥,你——”鲁二棍把她的手捧在自己胸口,声音冷冷道:“别大呼小叫的姗姗,溜冰后就得散冰,否则毒素在体内排不出来,影响身体健康。”“散冰?怎么散?”“**呀,不是你要求的么?”
“啪!”姗姗从他怀里抽出手,狠狠给其一耳光,哭骂:“鲁二棍,混账!流氓!你、你把我毁了……嘤嘤……”鲁二棍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发作了:“我混账,我流氓,那你是什么,你就是混账姘头,流氓情妇!”姗姗止住哭泣,浑身颤抖着迸句:“你……你给我滚出去!”鲁二棍涎起脸:“我不滚你能把我怎样?告诉你罗姗姗,我鲁二棍是人,是男人——这段时间我供你吃供你穿,不图点啥我白干呀?”罗姗姗脸都给气歪了,手抖抖地指着鲁二棍的脸:“说得好,说得好,亏我还叫你二棍哥呢……你现在如愿以偿了,咱们两清了,你走吧,滚吧!”鲁二棍从床边站起身,冷笑道:“我可以走,不过姗姗,”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我可以打赌,不出两个小时,你还会找我的,我走,不,我滚了。”
他走到茶几前收拾小塑料袋,这时,手机响了,接:“‘豌豆花’……一个没有,我这……看看,半个多点……好,金中校对面,我马上来。”他挂机,把几包塑料袋装进挎包,门砰的一声关了。
他刚出门,姗姗一把掀开被子,见床单上有血迹,被子一遮哭泣起来。
鲁二棍骑着摩托车来到金中校门口,一穿着艳丽的年轻女子坐上来,二棍把车朝前开,不久车出城,来到一片树林。鲁二棍从包里掏出塑料袋递给女子,女子拆开一小袋,捏一点放在一张锡箔纸上,鲁二棍打燃火机在纸下面烤,女子用鼻子吸一下道:“样口可以,只是才半个,棍娃,再拿半个给我,有人等着要,付现金的。”“没那么多了。”“那你还有好多,先拿给我嘛。”鲁二棍又从包里掏出一小袋递过去:“给,就这么多了。”“才这点?”“豆花姐,真没有了,不骗你。要不这样,这包不赚你钱,按每克二百元卖给你。”“好好,棍娃,你豆花姐最近手头比较紧,卖完东西之后再给钱,行吗?”“行,OK!”
鲁二棍一人骑车驶出树林,手机铃响,一看号码就笑了:“姗姗……我说过你会找我的……”“少废话,我难受死了,你快点给我滚回来!”“才让我滚出去,现在又让我滚回来,这才几分钟呀?”“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快点滚回来,慢了我就杀了你。”二棍笑得更欢了:“我好害怕呀姗姗,好好,我快点滚回来。”
二棍得意地吹着口哨,慢悠悠骑摩托车前行,路过一成人用品商店,他停车掀帘进屋,出来时手里握着两束金色棉绳。他把绵绳放挎包里,再次骑上摩托,没多久,二棍已在敲罗姗姗房门了。门开,他刚一进屋,一双手伸过来,抓住其衣领:“这么慢,快,快,给我!”鲁二棍明知故问:“姗姗,披头散发的,这怎么啦?”“你说怎么啦?快,给我!”“放手,你让我把门关上。”
罗姗姗松手,鲁二棍关上房门。
罗姗姗急迫道:“我心像猫抓一样难受,还不拿出来?”鲁二棍双手一摊:“没有了,我全卖了,没了。”罗姗姗猛地冲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握着明晃晃的菜刀:“拿出来,再不拿出来,我宰了你!”鲁二棍吓得直往后退:“别别别姗姗,还真动刀呀,知道你会受不了,我留了一袋,把刀放下,把刀放下。”他边说边从包里掏出烟盒,罗姗姗的菜刀掉在地上,人也一屁股坐下去。就在这时,鲁二棍猛扑过来,把她按翻在地,挎包里取出一条绵绳,拧过双手就捆。姗姗乱动乱叫,鲁二棍一慌,用手臂勒着她脖子,她叫不出声了,身体又抽动几下,昏迷过去。
他长舒口气,把她抱到床上,去地上拾起菜刀,割断刚才那根绵绳,把她的手和脚分别反绑起来,又挎包里取出另一根绳子,套在手部和脚部绳上朝一处拉,姗姗的手臂绷直,脚腕则被提到臀部。完成驷马捆后,他又去卫生间找来条白毛巾塞进她嘴里,外面用封口胶缠勒几道,站起身,替她盖上被子。
“没办法,只好委曲你了姗姗,我这就替你买药去。”
他出屋子,锁房门,骑上摩托车,不久就来到望河湾别墅小区大门口,掏出手机打电话:“勇哥,我到了……好好,看见你车子了。”
一辆黄色波罗车驶来,二棍把摩托车停好,跑上几步上了黄色波罗后排,汽车朝前开。
鲁二棍:“勇哥,钱已打你卡上了。”“收到了。”勇哥说完,从副驾位子上拿起一黑色塑料袋,“两个,你验货。”二棍接过袋子,伸手在里面抓点白色晶体状东西在鼻下闻闻:“这批可以。勇哥,上批里面加了盐,我贴钱了。”“有这事?”“千真万确。”勇哥在心里骂句狗日骚婆娘,哼!嘴上却道:“放心棍娃,我会找上家讨说法,你的损失下次从货款中扣除。”“我就愿意和勇哥这样的爽快人做生意。好了,你靠边,我下去了。”
汽车停在路边,鲁二棍下车,朝勇哥挥挥手,步行返回望河湾小区大门,骑上摩托。十分钟后他打开姗姗出租屋房门时,听见卧室有响动,跑进去一看,见罗姗姗泥鳅似的在地上翻转扭动着,一堆乱蓬蓬的黑头发下面有呜呜声发出。“姗姗委曲你了,别乱动,我给你买冰回来了。”
他关好房门,替姗姗取掉封嘴胶带,掏出毛巾。姗姗干呕一阵道:“该、该死的鲁二棍,冰、冰在哪?我要死了。”
鲁二棍从挎包里掏出一小塑料袋,把袋内的透明晶体倒在一张锡箔纸上,放姗姗面前打燃火机在下面烧,一股烟雾升腾起来。“姗姗,快,猛吸几口。”
罗姗姗猛吸几口,身子一松,长长吐口气,安静下来。二棍上前捞开她遮脸头发,弯曲手指刮鼻子道:“不乖乖躺床上,滚地下干什么?”姗姗抬头瞪眼:“还敢问,你敢绑我?”“没冰就要杀人,绑你也是无奈嘛。”“快松绑,全身都痛。”鲁二棍怪笑着道:“别忙姗姗,看你身上多脏,我帮你洗洗。”“不用,要洗我自己洗。”“手脚都绑起的你咋洗,我乐意代劳。别喊,喊我就再把你小嘴堵上。”
姗姗不开腔了,满眼的愤怒惭惭转为哀求,他欣赏着她无助的样子,觉得周身燥热,下面挺起来了。他上前单臂夹起她,朝卫生间走去。他把她放在冰凉的地上,替她解开捆脚的绳子,双手仍反绑着。他抱她站起,替她洗头。
“二棍哥,不能再绑了,再绑手就废了。”他替她擦头发时她求饶道。鲁二棍看看她双手颜色:“不会的,你是我心肝宝贝,我有分寸。”“你究竟要咋样?”“跟了我,答应我。”“不可能,你把我毁了。”“没那么严重姗姗,你就不成为‘冰’女,戴着毒犯女儿的头衔,和姓陈的可能吗,人家可是警察呀。跟我过吧,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真的,还是咱俩般配。”说完,他在她脸上亲一口。
姗姗头扭一边道:“我染上毒瘾了?”“染上就染上,没那么严重,没听大伙说吗,要年轻,溜点‘冰’。你我算啥,现在好多官员,大官,都时兴玩这个,真的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只要控制好量,对身体还有好处呢。”“可钱呢?听说这东西挺贵。”“跟我一起干,钱你不用愁。告诉你,干这行上了‘道’,挣钱容易。”说到这,他上前抓住姗姗两臂使劲摇晃,“跟了我好吗,姗姗,求你了?”罗姗姗抬起乱蓬蓬的头盯着二棍的脸:“你这哪是求我,是逼我。”“不不不,是求你,是求婚。”“有这么绑着求婚的吗?”“咋没有,绑人才能绑心,国外年青人都时兴这样,表示两人从此紧绑在一起,永不分开。”“强词夺理,你咋不让我绑?”鲁二棍笑了起来,从后面抱住她,嘴巴对着她耳朵小声:“要绑我,下辈子吧,下辈子你变男我变女,天天让你绑让你爱。”说完,双手伸进衣服握住她两个**搓揉,嘴则叼住耳朵不放。
姗姗闭着眼,眼泪扑簌簌朝下淌,俄尔睁开,长叹口气:“好吧,第一次都让你给拿去了,我答应。二棍哥,这下该松绑了吧?”
“二棍同意,三棍不同意。”
“三棍?”
“下面。”
“讨人嫌你……让你的‘三棍’快点,哎哟我的手,真的绑得受不了了。”
“很快的。”
说完,他抱她入卧室,返身一脚关上房门。有一会卧室动静不大,忽然手机铃响:
“大哥,事情办得咋样?”
“讨人嫌你,正办哩。”
“哦……棍哥加油,挂了。”
天黑后,两人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拉开客厅电灯。鲁二棍把黑色塑料袋打开,里面是两大包冰毒。他拿起茶几上的电子秤递给姗姗。“我来分,你来称,一小包一克。”说完,二棍用勺将大袋的冰毒朝小袋装。
“你的货都是在勇哥处拿?”姗姗边称边问。“对,他是我固定上家,给他打个电话他就从小区开车出来,一般在车上交货。”“这勇哥……就专门吃这路钱呀?”“哪里,人家开得有家茶楼,就在望河湾小区里。平日那些打牌的人熬夜晚了,要溜口冰提神,他那儿随时都有。”“既有茶楼,为啥不在茶楼交货而在车上?”“这你就不懂了吧,多的货不会放在茶楼的。”“为什么?”“茶楼警察随时盯着在,不安全。干这行的,一般会在外面几处租房,而且住一两个月就随时转换。”“哦……”“他们的手机号也随时都在换,不过,换了他都会告诉固定下家。我手机里也没用他真名存号,而是存的‘河湾勇’,就是‘望河湾小区勇哥’的意思。”“这里面名堂真多。”“姗姗,慢慢学,只要上道,你会发现要想不发财都难。”“会不会拿给警察抓住呀?”
听了这话,鲁二棍的勺子在半空中停住,盯住姗姗的脸道:“别害怕,抓住了也没啥。”“要判刑,要枪毙,二棍哥你不怕?”“怕,但采取好预防措施一般不会出问题。”“啥措施?”“没百分之百把握时,你身上带‘货’千万不能超过十克,万一抓住就说是自己吃的,这样连持有毒品罪都构不上,大不了拘留几天或者送去强戒,出来该咋过还咋过。”“二棍哥,看不出你对法律还很有研究呢。”“没办法,逼出来的。姗姗,嗨药有理、摇头无罪,这一行若不以卖养吸,就只有家破人亡,慢慢你就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