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请把我的军刺还给我!”杨晟心想要越狱,没有武器那不是天方夜谭吗?可是老鳖只是瞥了他一眼,拿着军刺竟自走了,“晃铛”一声,一名武警士官关上了铁门,这道铁门说是铁门,其实就是铁皮包着的木门。
这是一间单间牢房,只有一张距离地面不到一尺的床,牢房里连张凳子都没有,杨晟已经精疲力竭,倒到床上几分钟便呼呼大睡了。
老鳖拿着军刺,上了监狱院子里的一辆警车后排,上车后把军刺递给坐在警车前排的何利秀,何利秀身穿二级警督警服,接过军刺端详,“这是什么东西?是杨晟的吗?”
“这小子真是好莱坞电影看多了,还学金刚狼。”老鳖吩咐司机,“我们走吧,开车!”
司机是那个送杨晟和吴玉琴到宾馆的刘浩,那个时候开着奔驰E350意气风发,牛叉得很。刘浩穿得警服和何利秀一样是二级警督制服,这小子真是酷毙了,在老鳖这个少将面前也是板着面孔,目不斜视只是开车。
警车出了秦城监狱,向门口坑坑洼洼的马路驶去,经过大约10来分钟颠簸才驶上平坦宽阔的大马路,秦城监狱门前坑坑洼洼的马路也许是防范犯人劫车逃跑,目的是为了有个缓冲期。
“爸,这事太严重了,我担心到时候会失控,再说了秦城监狱怎么能轻易逃脱,四周布满了电网,围墙还有五米多高,如果从门口越狱,杨晟还不被武警打成筛子?”何利秀脸上布满阴云,为杨晟的际遇担忧。
“你别把这小子说得这么窝囊,以这小子的能耐要想越狱不是难事,我没有把K先生死亡的真想告诉他,对他说K先生是心肌梗塞死的,如果他知道是有人易容成他和吴玉琴的样子杀了K先生的话,估计他现在就筹划怎么越狱了,这小子我了解,还需要打磨,让他就在秦城监狱冷静几天吧,车到桥头直然直。”
老鳖虽然话语轻松,但也不免忧虑,对于K先生的突发事件焦头烂额,现在压力山大,中共中央和外交部对此案特别关切,叮嘱十天之内必须结案,可是目前所有证据直指杨晟和吴玉琴,监控录像摄下了杨晟和K先生吵闹、开枪射击K先生额头,K先生额头中弹身亡,吴玉琴也和杨晟争吵,杨晟还把吴玉琴打晕了,并拖着吴玉琴出了K先生的办公室,可见这是一出预谋好的陷害杨晟大戏,但导演是谁目前毫无线索。
“我们中间真有叛徒吗?”何利秀想起杨晟向她汇报说有个少将成了吴玉琴的傀儡,难道这事是真的?如果身为少将背叛祖国出卖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那祸害可就天大了。
“云牵雾绕,险象环生,这人对杨晟的档案了如指掌,我们之前做的工作全被此人牵着鼻子走,杨晟刚才也向我说了这个叛徒的问题,我只说我们中间没有叛徒,他还年轻,还是单纯点好,如果真向他说了有叛徒的话,我担心颠覆了他对我们国家和我们党的忠诚信仰。”
“爸爸,这点您老多虑了,杨晟政治上是绝对忠诚可靠的,可是易容杨晟的人是谁呢?目的何在?”何利秀沮丧地叹息,“刚才我严加审讯了吴玉琴,从吴玉琴的表情中看出她有很深的顾虑,眼睛里还透出对我的敌意。”
“这可理解,你是杨晟的顶头上司,身为女人对你有醋意,你们都在东洲,她身为间谍,对你应该很熟悉,你审讯是审讯不出结果的。”
“嗯,我想起来了,我生日那天去过东洲香德景酒店东江湖包厢,杨晟也去了,她也许这样发现我和杨晟的关系,那天正好东洲政法委书记被人枪杀,我只吃了一块蛋糕就开着警车去案发现场了。”
“哦,原来如此,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们还说渗透敌特组织,倒被敌特组织渗透到我们队伍里来了,就像杨晟他师傅张君生甩猴戏似的,太可笑太滑稽了。”
何利秀叹息一声,望着车前的车流充满迷茫,她这时也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刘浩开着车,一路上不言语,连口水都不吞一下,对老鳖和何利秀谈话内容过耳不闻似的,这TMD真是个鸟人。
“小刘,你对这事怎么看?”老鳖问板着脸开车的刘浩,想听听他的见解。
刘浩不说则已,一说起来滔滔不绝,语速还快得惊人,就像打机关枪似的“哒哒哒……”“报告首长,此案说起来就两点,一点是间谍组织也出了叛徒,出乎利益分配抢班夺权,K先生虽然两年来一直没在北京,但他一直遥控指挥L总和G总,L总和G总很久以来就对K先生表示过不满,有好几次开会时听说还吵了起来,还有一次G总把远程视频都砸了;第二点,我认为我们之间确有嫌疑,要说是少将应该不太可能,不过也难说,现在有好几位少将的子女在MLJ留学深造,难免不被敌特组织控制加以要挟,据说吴玉琴的儿子也在MLJ留学,我估计她不肯透露的原因在此。”
老鳖对刘浩说的话进入沉思,何利秀想发表意见,转头一看父亲陷入沉思,话到嘴边吞了回去,她想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杨晟,担心杨晟蒙在鼓里被人再次陷害,风云变幻世事难料,杨晟可是何利秀培养出来最好的兵,顶呱呱的“巨鹰”可别一下子就毁了。
刘浩这人真奇怪,叽里呱啦说完一通后又保持沉默,直到把车开进国家安全部大院也不做声,下了车后也不同何利秀和老鳖招呼,径直走进国家安全部的办公大楼反恐局办公室,把警服仓促脱了挂在衣架上,换了身名贵的白色西装,对办公室人员也不打一声招呼便出去了。
何利秀可不清闲了,为杨晟的案子到处寻找证据,可是忙活了一天也没有发现对杨晟不利的线索,监控录像可是铁证如山,到时候如果再查不出幕后黑手,那杨晟只有死路一条了,即使真能越狱成功,那也是全国A级通缉了。
何利秀如热窝上的蚂蚁,饭吃不下觉睡不好,虽然父亲老鳖安慰杨晟说K先生是死于心肌梗塞,但对于何利秀来说只是缓兵之计,她最担心的就是心爱的“巨鹰”被自己人给毙了。
看来解铃还需系铃人,直到凌晨,何利秀终于决定面对现实,把真相告诉杨晟,昨天不是父亲老鳖拦着怕何利秀情绪失控引起他人注意,何利秀就冲进地下绝密审讯室去同杨晟会面了。
“爸爸,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这个方案太轻率了,反而有可能中了别人的圈套,您想想万一敌特组织要挟我们这边的嫌疑人,局面到时候就完全失控了。”早餐时,何利秀对吃着面包喝着牛奶的老鳖分析,“您也知道,这人能量和您有得一拼,有过之而无不及。”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就是有人被金钱美女蒙蔽了双眼,反恐也好,间谍也罢,我们不只能喊口号,当前形势是迫切需要杨晟这样的人出来,直接卧底对方组织,否则国家前途堪忧,孩子,你要明白,是革命就得有牺牲,既然是国家卫士、隐蔽战线热血男儿,就不能儿女情长,我理解你对杨晟的感情,但是父亲只能这样对你说了,孩子,苦了你了。”
“爸,您难道就一点也不为杨晟考虑,真要走这一个险招,那么到时候他就是孤立无援,处处挨打了。”
“我知道,我全知道,好吧,既然你这样心情紧迫,爸批准你到秦城监狱去再见杨晟一次,分寸你自己把握好了,记住到了秦城监狱只找监狱长,让他安排你和杨晟会面。”
何利秀听老鳖这么一说,心情顿时开阔了,“明白了,谢谢老鳖,我把电脑带过去,让杨晟亲眼看看,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可以,爸爸同意,但是你要注意杨晟的情绪,一有反常立即向我汇报!”
“是!”何利秀兴致地站起身向老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跑到房间提着电脑就出去了。
杨晟看到何利秀带来的电脑录像后,整个人呆住了,何利秀问了他半天也不作答,好似得了魔怔,口中只是呢喃,“天意,天意,一切皆是天意啊!”
“你怎么啦?你说什么呢?”何利秀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一看录像便得魔怔了,太不可思议了。
何利秀是不知道杨晟有点先知先觉的才能,这个天性是来自于他的梦幻,自从参加特训以来,很多梦境都曾经事先出现过,所以杨晟每当做起事来得心应手,他还记得那次在南海黑礁岛击毙海盗头目的头个星期就梦见巨蟹他父亲前来向他宿命的情景,后来切换到枪杀巨蟹的画面,同后来在黑礁岛击毙巨蟹时的画面一模一样,从那次开始,杨晟留意起自己的梦境来,有些不解的梦境还做了笔记,当然笔记内容都是暗码,除了受过特训的人,谁也看不懂。
“这人将来死于非命,又是我枪杀的对象,他这不是易容,是真面目,我也一直不相信会这么巧,难道这个世界真有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说什么?不是易容?”何利秀太吃惊了,这人和杨晟长得真是一个样啊。
“你仔细看,这人鬓角有白头发,根据这个判断,此人应该是中年人了,年龄不会低于45岁,你看他额头上有四条很险的皱纹,由此可以判断出他的年龄。还有他嘴角有个小小的黑痣,如果是易容的话,这点完全可以剔除。”
“哦,你说的对,那么这人是谁呢?”何利秀惊叹这人和杨晟长得如此相像,这样说来可是天大的发现,只要找到此人直接抓起来审问就可以了。
“吴玉琴呢?我想和她谈谈,我现在有种强烈的感觉,吴玉琴可能知道此人的来头。”杨晟再仔细看了下录像中那个同杨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忽然感觉到此人执意陷害自己和吴玉琴,应该此人和吴玉琴有一定瓜葛,从录像内容可以看出此人对易容的吴玉琴态度很不友好,眼睛里可见仇恨的光芒。
何利秀命令在牢房外站岗的
武警士官,“把吴玉琴带到这里来。”
武警士官接到命令,向何利秀敬了个军礼,随后踏着方步去女监传讯吴玉琴,吴玉琴一直在担惊受怕中,被武警士官传讯时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立即喊了声“到!”她现在除了挂念杨晟,就是怕随时被拉出去枪毙了。
吴玉琴被武警士官带进杨晟的牢房,杨晟心疼地看了一眼披头散发面目失落的吴玉琴,转过电脑屏幕给吴玉琴看,“你看看这个录像内容。”
可是,吴玉琴只看了一眼,就恐惧地打个冷颤,继而还浑身发抖了。
“神马情况?”杨晟和何利秀对吴玉琴的忽然恐惧大惑不解,纷纷追问吴玉琴这人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吴玉琴紧张不已,目不转睛地直视电脑录像,眼眶里泪水盈盈,既有悲愤又有仇恨,但也可以看出吴玉琴对此人爱得心切,恨得缠绵。
何利秀扶着吴玉琴坐到床上,“你认识他,他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哪里人?现在做什么工作?”
“他,他……他叫韩志坚,是我……我的……初……初恋男友,他不是在东洲服刑吗?怎么……怎么……放出来了?”
“韩志坚?”
“韩志坚!”
杨晟和何利秀咀嚼着韩志坚的名字,杨晟是不知道韩志坚这个人,可何利秀毕竟参加隐蔽战线工作多年,对韩志坚这个人还是知道一二,韩志坚可是太了不得的人物,走私货物、非法集资、绑架勒索等案子数不胜数,不论官方还是地方恶势力,这个人可是东洲的一哥,连当时的副市长都叫他韩老大。
“怪不得你会看上我,原来你把我当成他了。”杨晟一下子就想通了和吴玉琴的感情纠葛,但杨晟一点也不懊恼,以他的智慧和对女人的阅历可以判断出吴玉琴本性善良,是个苛求爱恋的苦命女人。
“不,你是你,他是他,我恨不得他死在监狱里。”吴玉琴失控的情绪如河东狮吼,“你怎么老怀疑我?我也是个女人,需要爱!”
“对不起,玉琴,你冷静点,这事我们必须弄清楚,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了。”杨晟内疚起来,开导吴玉琴,“现在形势逼人,一切的证据和线索都指控我们就是杀死K先生的凶手,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们不想办法澄清事实,那我们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何利秀也沉重的语气,“是啊,杨晟说的对,现在特别需要你的配合,把所有知道此人的情况全部告诉我们。”
吴玉琴痛苦地摇摇头,“太难了,他这人做事滴水不漏,即使进监狱也是一手策划,到案发时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最后只落了个金融诈骗罪,要是以他的犯罪事实判决的话,判他十次死刑也足够了。”
杨晟听吴玉琴这么一说,倒对韩志坚感兴趣了,此时还兴致地向何利秀笑了一下,“何处,又是个鸟人啊,可惜了,最后……”
何利秀嫉恶如仇,“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杨晟,你必须做好爸爸交待你的事了,看来目前只有这一招了。”
“爸爸?”杨晟听到何利秀说爸爸二字,感到特别亲切,何利秀刚才说的是爸爸二字,并没有说“我爸爸”三字,心里感动何利秀内心里把他当自己人了,说白了就是心上人。
何利秀杏眼圆睁,狠瞪了杨晟一眼,命令在牢房外面把守的武警士官把吴玉琴带下去,吴玉琴走到牢房门口时依恋不舍地回头看了杨晟一眼,“杨晟,小心点,保重!”
“嗯,保重!”杨晟读懂了吴玉琴的意思,心里也难舍同吴玉琴的这份孽情。
“你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呀,一点原则都没有。”何利秀满脸醋意,恨不得撕了杨晟,“好了,接下来我们讨论一下怎么潜入敌后,首先是你怎么越狱的问题。”
“呵呵,越狱问题没得商量,在特训期间我就研究过秦城监狱地形图,要想越狱简直是痴人做梦,但只要出去,这次我再也不听你瞎指挥了,我要以我的本事把东洲的间谍分子和恐怖分子全揪出来。”
“我怎么瞎指挥了?你就这么能啊?”何利秀点了下杨晟的额头,坐到杨晟的身边,“看你嘚瑟的,总以为自己是巨鹰啊?”
“那你说怎么越狱?我不跑到监狱门口就会被武警开枪打死了。”杨晟懊恼地说,白了身边的何利秀一眼。
“嘻嘻,有我啊!有我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轻松出狱了。”何利秀得意洋洋,好似她是杨晟的救星,“到时候我偷偷把你带出去,你只要趁人不注意跳进我的后尾箱。”
杨晟叹息一声,“何处,您别怪我多嘴,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如果这么轻松就越狱了,有什么轰动效应?按你爸那个老狐狸的意思是要全国通缉哟。”
“哦,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何利秀被杨晟这么一问,心情又失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