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到承乾殿时,多日未见的鳌厉侍立在门口。见到他,拓承衍刚刚阴郁的心情得到些许缓解,“微臣参见皇上。”鳌厉躬身叩拜。

“不必多礼了。进来吧!”拓承衍急迫地想知道属下带回的消息。

“怎么样?这三天你可有收获。”鳌厉刚一站定,拓承衍就迫不及待地出声询问。

满面尘土的鳌厉躬身回禀,“臣派出的暗探传回消息,在南朝的边城——发现了凡漪姑娘的踪迹。”

拓承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一扫连日来的忧虑和焦急,取而代之是难掩的欣喜。

“可--------”鳌厉犹豫着下面的话是否该如实回禀。

“说下去!”还有什么比她死还可怕的消息吗。

“据探子的可靠情报,她现在置身于南朝驻关的军营之中。”

“哦,这确实不是一个好消息。”拓承衍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现今守关的是——”他觑一下鳌厉,不确定地出声问道。

“是南朝的靖王爷、绥远将军——袁昊觉。”

“果然是他。想不到我们还真有缘呀。”想到他,拓承衍忿忿地攥紧拳头。

袁昊觉,莫非你真是我们的克星,为什么我们三人总是纠缠在一起。

“鳌厉!”拓承衍突然起身,步下龙椅来到鳌厉身边,手用力地搭在他的肩上,贴近他的脸,好似耳语般说道:“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把她安全无恙的给朕接回来。切不可打草惊蛇。明白吗?”

鳌厉不动声色,“微臣明白。”语毕躬身退出大殿。

我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对凡漪他却不敢妄言,她总能让自己无所是从。仿佛从初次相见便注定如此。

初见凡漪,是一个阴云密布、风雨欲来的午后。

那一年,他一向奉为神明的父皇,终于在母后的劝说下,结束了对南朝长达八年的征讨,回到皇都。

拓承衍掩不住心中的雀跃,早早迎到城门口。然而他等到的,却是横躺于卧榻病弱的父皇。

那一刻,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父皇从来都是英姿飒飒,威风凛凛的,何时可曾见过他这样。

全是战争惹下的祸。

而父皇是一向反对战争的,是什么让他变得穷兵黩武呢?

他只知道从他记事起,父皇与母后就不停地争吵,幼小的他总是缩在他们寝宫的一个角落等待争吵落幕。

他们的争吵经常出现一个名字——千瑶,一个他并不熟识的人。

后来,父皇就发动了对南朝的八年战争。

因为倾尽国力和兵力,依离以巨大的代价取得最终的胜利。

拓承衍原以为战争的胜利,定会驱散缠绕在父皇额间的愁容,而他也会迎来父皇的关注与宠爱,但-----却没有。

当他满心欢喜的在皇城的大门,迎候远程归来的父皇时,等到的是病卧于塌、被众兵士抬回的,病入膏肓的他。

一切都是战争和可恶的南朝使得父皇成了这般模样。幼小的拓承衍,就在那一刻暗暗发誓,如有机会定叫南朝得到应得的惩罚。

很快,这个机会就到来了。同样饱受战争创伤的南朝,为了免于再次卷入无边的征战,派使臣送来无数的珍宝作为贡品,同时,也送来南朝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作为质子,以表示自己臣服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