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南宫朔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我太了解宇文琉璃了,她会有这么好心?不知又憋了什么坏心思想害人。不过,既然宇文清莹来了,是不是应该去会会她?无论怎么说,她是自己曾经挂在心尖上的人,这么多年了,她的病好了吗?记忆恢复了吗?还会记得她的生命里曾经有过他?
那段尘封在心底十多年的初恋一旦被揭开,还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可是,如果让外人知道,会不会对宇文清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不如等她们娘俩把她接到府里再做打算。对于宇文清莹的失忆,他还是有所忌惮,万一她仍旧认不出他,不是很尴尬。
......
南宫玉簪见父亲低着头沉思,那双平时阴鸷的眼睛显得很迷茫,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不敢妨碍他的思路,只得静静地等待。
济世堂经孙浩这一闹,门可罗雀,看病的人寥寥无几,大夫远比病人多,每日入不敷出。她有心想拉着南宫朔狐假虎威一起去百草堂找宇文清莹,扳回这一局。一来,堵住街上的流言蜚语。二来,解除济世堂的危机,安抚宇文琉璃的烦躁。可是,南宫朔就是不接她的茬。南宫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这时樊鼎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治好宇文清莹的病。南宫玉簪被自己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到他?但是,他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自己踏破了绣鞋就是找不到?
父亲权势大,手里又有人,却不肯帮她忙。眼看母亲重病在床,潘大夫束手无策,她只能干着急。她恨不得樊鼎立即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
一时间屋内一片沉寂,父女俩各揣心思。
丫环彩蝶进来送茶水,这才打破了南宫朔的沉思。
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既然你母亲要接司马夫人来府,你就随了她的心愿。”
南宫玉簪一听,父亲这话是把皮球又踢给了她,没有和她一起去接人的意思,咬着牙说:“可是,可是司马承不肯跟我来。”
南宫朔猛地站起来,紧张地问道:“是司马夫人的意思吗?难不成是看不上济世堂?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宫里请御医来为她诊治啊。”
南宫玉簪狐疑地撇了父亲一眼,心里纳闷,他怎么看上去很紧张宇文清莹的样子?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母亲。
南宫玉簪冷冷地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南宫朔俨然不耐烦了,一挥手说:“那就先去弄清楚了再回来说。”
他站起身来,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把南宫玉簪晾在了那里。
南宫玉簪觉得心好累,一言不合就翻脸。这两个都是不省心的,让她这个做女儿的夹在中间难做人。
樊鼎忙完手头的工作,已近黄昏。护国公府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秦正整整一天都心不在焉,眼角不时地朝着门口飘去。眼看着日薄西山,屋里的光线一点点地暗了下来,一天就要过去,他终于坐不住了。
见樊鼎在诊疗室里一直没有出来,便叫芍药沏了壶茶,放在茶盘上,自己端着茶盘走了进来。
他坐在了樊鼎对面的蒲垫上说:“鼎儿,你也累了一天,该喝口茶歇歇了。”
他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递给了樊鼎。茶杯中淡绿色的茶水散发着清香,令人闻了身心舒畅。
樊鼎接过茶杯,笑眯眯地看着秦正满脸的焦虑和疲惫于心不忍道:“秦叔,我不累,倒是您忙了一天了还要照顾我,真是不好意思。”
秦正叹了口气,脸色有些尴尬地说:“鼎儿,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还被青儿责难,秦叔向你道歉了。不是我护着青儿,其实,青儿平时不是那般跋扈和不可理喻的人,许是最近糟心的事太多了,她看不到希望,压抑得太久,一时控制不住爆发了。我保证,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我知道你是个善良,有爱心的孩子,也是想救慕容将军的。别着急,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会想通的。”
樊鼎随口应了一声:“嗯。”
秦正见他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心里直发虚,小心翼翼地问道:“鼎儿,你是不是在慕容将军身上发现了什么?方便和秦叔透露一二?”
樊鼎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时间紧迫,是时候该向亲属说明真相了。
他蹙着眉头说:“秦叔,不瞒你说,慕容将军这回是闯大祸了,死到临头,他还不思悔改。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秦正见他一脸严肃,不像是虚张声势,知道问题严重了。他的脸色发白,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
他紧张地浑身发抖,声音都有些颤了,问道:“鼎儿,你能告诉秦叔,慕容到底犯了什么罪?”
樊鼎想了想说:“他焚庙杀僧,触怒佛界。佛祖慈悲,给了他二十多年的时间悔改,可他宁可烈火焚身,也不肯认罪。”
“你说什么?他怎么可以如此糊涂!”秦正吓出了一身冷汗,头晕腿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念过地藏经,知道如此重罪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樊鼎连忙扶起他。
他一把拉住樊鼎就要下跪,樊鼎紧紧拉住他。
秦正眼含热泪,哀求道:“鼎儿,秦叔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慕容晟。救救护国公府。他本心并不坏,不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犯下重罪,一定是当时年轻气盛,头脑一时糊涂或者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他,会醒悟的,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不能死。”
樊鼎无奈地看着秦正摇摇头说;“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帮的也都帮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自己犯下的罪孽,只有自己来赎,谁也帮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