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被太子知道了怎么办?”
削掉了萧语芙的菱角,慕容梓鸢显得心情格外舒畅,因此也很有耐心回答了丫鬟的问题,“你认为,你家小姐没那个能力俘获太子的心吗?”
丫鬟急忙低头,说了些恭维的话。
……
将军府。难得凑齐了内部核心人员坐一起开会。
说是核心人员也不大尽然,就云启、赵松,冬青以及阿芙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叔唯世。
而作为目前事情最为重要人物的夏博玉,却是去赴约了。
至于是谁,他坦然的对云启说了,然后留下自己的观点后就离开了。
云启恨恨咬牙,却又觉着这次见面说不定是个突破口,于是面上非常慷慨,内里十分肉疼的拿出了自己珍藏了三年多的宝贝,一个叫不上来名的药丸,据说是从个商人手里砍来的,百毒不侵,花了不少的价钱呢。
如今拿出来给夏博玉,虽然很不舍,但由内而外的生出一种自豪感。觉着这就是朋友,看,够义气吧?够仗义吧!
夏博玉离开后,四人就展开平铺式的推理法,实际商量下一步对策。
枉费云启平常吹嘘自己消息网大,想知道的事儿,还没有他办不到的。
然而即便你能力在怎么高,面对皇帝专门精心挑选防范你的一众人里,还就真给邪门了的没丁点缝隙给他钻。阿芙都被拘禁两月了。他们这边是一筹莫展的,指望皇上放人,可能吗?估摸着,局势什么时候不定。皇帝那捞什子长生不老药不练出来,夏博玉和他媳妇就甭想团聚。
期间倒也不是没想过办法,比如糕点里带字条啊,夜间探访啊……种种能想到的办法都做了,不求救出人,但求有个消息联系啊。
然而不管从哪种情况出发,送出去的消息就像沉入大海,无踪无际。
本来他们还不确定里面的阿芙到底有没有看到他们送的字条,云启自我安慰说是收到了,但是对方送不出来,你想啊,皇帝把人看得那么紧,要能送出来个什么消息,那他们也能变成苍蝇飞进去了。
这比方打的是没错。冬青站边上小声嘟囔,“你才是苍蝇,你全家都是苍蝇。”
他之所以如此反驳,完全是因为曾无数个夜晚他和主子夜探皇宫,然而还没靠近,就被人追赶的像个贼一样,灰溜溜跑出来。皇帝派人守着的那座宫殿,简直比自个儿身边的内侍还要多,可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能进去,除非你是会隐形的仙人。
云启嘿一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冬青你先一边呆着去,我这刚捋顺的一条线都被你给打断了。”
冬青气的一张俊秀的脸憋得通红通红的,正想呛他两句,却在他开口说话后正色起来。
云启坐圆桌对面,比划给众人看。“这就等于一碗端平的水,往里面滴上几滴颜色不同的墨,然后代表着各方势力,等这碗水慢慢倾斜,或者是哪一方先打破这平静,搅浑后,无非两个结果,要么放了阿芙,要么杀了阿芙。”
“然而现在朝中局势一片平静,显然谁也不愿先打破,——难道,就这么耗着?”赵松摸着下巴问。
云启看向边上的唯世,“皇上不就两个目的,既想牵制住所有人,稳住朝中和平,又想在这段时间里拿到长生不老药。”
唯世一手搭在桌面上,脸上没有温和表情,显得有丝凝重,“如果没有人打破这份平静,那掌门师兄,天道宗估计就危险了。”
“怎么危险了?”冬青愣愣地问。
云启没好气赏他一记暴栗,在冬青幽怨眼神下说道:“这世界上真存在长生不老药吗?要真存在也不知被世人抢了多少回了!”
“啊,没有?”冬青声调都变了,“没有你们怎么给皇上交代啊?”
云启觉着平常咋就没发现冬青这么呆萌呢?难道这段时间跟着赵松潜伏调查,把脑子给丢了?!
赵松大概是觉察到了云启不太善意的眼神,干咳一声,说道:“我觉着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如今太子那边没动静,还有一点……将军遇到的那个事儿,我总觉着没那么容易完。”
凑上来的唯世觉着有必要说下自己观点,于是组织了下言语,这才开口道:“现在几方面都得抓紧,夏博玉既然助了祁王,最后结果不管是成者为王,还是败者为寇,我们都得争取一下。不是没人打破平静吗?你们看着,这场权势斗争里,没人会闲得住,总有一个会先忍不住探出头的。”
赵松摸下巴的手顿住,“谁?”
唯世沉静道:“静观其变,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这个理。”
赵松坐正身体,好像也是,敌在明我在暗,反正现在将军夫人暂且没啥生命危险,那就静观其变,不是还有句老话吗,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样玩脑力累不累,照我说,不如撩起袖子咱打进去把人抢出来得了。”冬青突然一拍桌子气吼吼的说,因为桌面上的几人都是自己人,所以也说话无所顾虑。
谁知话落,桌上其他三人目光全都聚集他身上。
冬青身上豪气万丈泄了一半,“干,干嘛?”
赵松先点头,“我觉着这办法可行,简单粗暴,抢完人我们就撤,那些人马撂给祁王折腾去。”
“呵,想得到美,咱还拖家带口的,如此做岂不是把谋反之罪给坐实咯?”云启翻着白眼说。
唯世难得的打趣道:“不如撂的干干净净,上天道宗安家落院,天道宗在怎么说也地处偏僻,没有一般人带路压根上不去。嗯,这个办法倒是可以考虑。”
冬青最后一点气泄了个底,红着脸说:“我,我就说说……”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云启扭头看去,见到那由远而近的人时,第一个心里咯噔一声,暗说:坏了,又中啥阴谋诡计了?!!
……
这次见面地点是在城北一处别院里,别院打扫整洁干净,看样子像是个民住房。
停在门口的时候,说实在的,夏博玉心里真有点膈应的慌,在原地站了老半天,最后才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有点暗,但一眼还是看到了那坐在桌前等着他的女子。
夏博玉压下心里的烦躁,走到桌前,在早已等候的慕容梓鸢面前坐下。
房间四周很寂静,可见提前是交代过的,他刚坐定,慕容梓鸢一个重磅型炸弹就给扔了下来。
“……博玉,我有喜了!”
夏博玉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响,呆愣地看着对面明显憔悴的女子,一时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孩子是你的。”土估农圾。
好吧,连眼前都放出了绚烂的圈花,转的他几乎栽倒。夏博玉想抬手扶住额头,但浑身僵硬地就好像被人点了穴一样,胳膊都抬不起来,就好像大脑突然支配不了肢体了似得。
看他反应,慕容梓鸢一下子红了眼,“你知道太子娶我回去,对我不闻不问,名义上是太子妃,实际就像个被打入冷宫一样的女人。你知道那天发生的事情,我们都被陷害了……你知道自己欺负了我……可你,可你这是什么反应?”
面前女子声泪俱下的诉说,然而夏博玉脑子嗡嗡嗡直响的就没断过,看着那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似乎听懂,又似乎没听懂。
慕容梓鸢一下子站起了身,拿起边上的一杯茶就朝他脸上泼去,冰凉的茶水激的脑子里那些嗡嗡声立刻安静下来,耳边就听慕容梓鸢带着失控的声音吼。
“夏博玉,我多无辜,他需要爹爹支持,因此明面上给了我所有荣誉;然而当那个真命天女出现了,就可以如此设计毁了我!你呢?你是不是心里也想着是我计划了这一切?呵呵,我们两个都被他耍了,都被他耍得团团转。他心里装着的人是萧语芙,一直都是萧语芙,可你却求的皇上下旨赐婚,半道截了去。所以他才报复你,报复你我……哈哈哈,真是莫大讽刺啊。”
夏博玉在那句‘他心里装着的人是萧语芙’话语里,神志慢慢复苏,相较于起初来这里时的反感,他这会儿倒是反应了过来。
所谓经得起大起大落之后,便也就无所谓了吧。
他僵硬的抬手抹去脸上水渍,抬起眼冷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慕容梓鸢笑着笑着,对上他那双漠然的眼神,突然大怒,眼里露出恶毒的恨意说道:“他不让我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他不是利用皇上名义将萧语芙软禁在的宫里么,然后一面设计你我,一面和萧语芙那贱人在殿里卿卿我我,哈哈哈,真好,被骗的不止我一个呢!”
夏博玉瞳孔微缩,面上还是不闻所动,但浑身散发的冷气却尤为慎重。
“你还不知道吧,他想要一把踢开我,再攻下你,而我偏不让他如愿,我都告诉萧语芙了,说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