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我好过,你们谁也别想好过。他不是利用皇上名义将萧语芙软禁在的宫里么,然后一面设计你我,一面和萧语芙那贱人在殿里卿卿我我,哈哈哈,真好。被骗的不止我一个呢!”
夏博玉瞳孔微缩,面上还是不闻所动,但浑身散发的冷气却尤为慎重。
“你还不知道吧,他想要一把踢开我,再攻下你,而我偏不让他如愿,我都告诉萧语芙了,说了所有……”
她的话音刚落下,只见对面闪过一道白影,接着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呼吸卡顿,窒息让她微张着嘴,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放大的俊颜。
夏博玉脸色阴冷的可怕,手下微微用力,咬牙切?的说:“都告诉她了?你都告诉她什么了?你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在我面前卖弄说慌的。”
慕容梓鸢张了张嘴发不出一点声音。紧促的窒息感让她憋得脸色瞬间通红,然而并不可怕,她甚至还挑衅地冲夏博玉笑,一字一顿地艰难道:“该说的,都,说了。”
夏博玉捏紧那纤细脖子,将她一把提到房中央柱子上,巨大撞击,慕容梓鸢疼得眉头紧皱。但嘴角的讽笑却始终没有淡去。
“说了吗?知道这样的结果吗?”他微微靠近她,语气萧冷中带着一股肃杀。
慕容梓鸢仰着头,通红的眸子瑟缩了下,嗓带紧卡。窒息感越来越重,她甚至都没力气去抗衡,双手紧紧地抓着那捏住她脖子的强劲手腕,要死了吗?肯定的,他竟然不念及往日情谊要杀她……
心里徒然生起一丝恐惧,这么狠……
慕容梓鸢好后悔,她不应该大意的支开所有人,她不该太过自信的以为夏博玉对她还有一丝情谊,儿时的情谊都是幼稚的过去,她还期望什么?
就在害怕越来越盛之际,脖子上的力道突然松懈,她不受控制的靠着柱子倒了下去,重获的空气清晰的就如甘甜入喉,她拼命的大口喘息。
夏博玉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狼狈的女子。慢慢地蹲下身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明显感到她的瑟缩,逼迫她看着他,“你从一开始就错了,你努力把自己塑造成父母心中的完美样子,这样累不累,你还有自我吗?”
慕容梓鸢浑身僵住,连喘息都轻缓了下来。
夏博玉松开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她是没你好,什么都不如你,但她在我眼里样样好,起码比你真诚多了。”
夏博玉离开的那刹,慕容梓鸢脑子里电光火石间忽然闪过一丝熟悉的片段。
时间久的她都忘记在谁家参加喜宴了的。只记得和同龄孩子玩耍的时候,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给绊倒了,很疼很疼,要不是记得夫子时刻提醒的礼仪,她都有可能当场哭出来。
那天稍微大些的夏博玉和皇子们也在,慕容梓鸢顿觉自己丢了面子,忿恨的同时,便悄悄的筹划了要报复回去的计划。
于是,她就在许多人路过,鹅卵石铺就的小道上,装作不经心的玩耍,和那小女孩撞了满怀,那姑娘,四脚朝天的栽倒了下去,而她却以非常优雅的姿态绊倒在地上,泪花直转,我见犹怜。
听到了惨叫声,来了很多人,有男有女,很好,这就是她的目的。
大人们关切说:怎么那么不小心,看有没有磕到哪里?
那姑娘摔得最惨,却还隐忍着跑过来关心她,你看她多蠢,明明是自己撞了她,自己脸上挂着泪,再被她这般一关心不知道的人肯定认为是她撞的人。
后来听说那姑娘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羞得半年都没踏出家门一步。
而那次,众人散去后,慕容梓鸢心里洋洋得意,叫你不小心害我在皇子面前出丑,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滋味。然在转过身见到那一直站在边上没挪脚步,冷眼瞧着她的夏博玉时,小脸登时就白了。
到底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头次设计害人,被人这番平静眼神一瞧,就给泄了底。
……
慕容梓鸢笑了,很疯狂的笑了,原来在那次他就已经看穿了她,原来在那时他们的关系就已经破裂了……呵呵,他喜欢诚实的人,萧语芙就诚实吗?
笑着笑着,她慢慢地抓紧手下裙裾,目光狠戾下来,——不诚实啊,这世间有谁是白纸单纯的?
所以夏博玉你看好了,我会让你后悔的。
。
皇宫里。
阿芙大清早醒过来的时候,隐约觉着自己身体可能出现毛病了,叫来那个伺候她的宫女,她边起床边漫不经心的问:“我昨晚怎么到床上的啊?”
宫女给她撑开挂上两边床帐,“夫人还说呢,下次睡觉您可一定要爬上床睡,趴在桌子上睡不舒服不说,还有可能着凉呢!”
“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她模凌两可地道。
“您睡得可真沉,奴婢怎么叫都叫不醒,最后了奴婢喊了外面守着的宫女进来,才把夫人抬到床上的。”小丫头将她的外衫早早的拿着搭在胳膊上,站旁边候着她穿好鞋子。
这得要睡的多沉,才会怎么叫都叫不醒啊?
阿芙穿上鞋子,站起身朝她笑笑,“是吗,辛苦你们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丫头将衣服递给她,并不帮她穿上,这是阿芙要求的,“夫人先洗漱一下,昨晚上太子命人送来了西域上供的葡萄酒,听说是被当地人供奉上天赐给他们的肥沃土地——圣庄所产,沾了仙气儿呢!”
阿芙失笑,“哪儿有他们说的那么好,要我想,肯定是那片土地打理的好,所以收成好,才会被命为圣庄的。”
小丫头想想也不无可能,笑着说了两句话,便下去端早点去了。
宫女离开后,阿芙脸上的笑意慢慢地淡去,她一向睡觉都很规矩,夜晚十点沉睡,早上六点醒来。期间也很警醒,一般人只要被人轻轻摇晃,都有可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但她却没有。
上次在东宫的时候,和赵柯交谈一番后她就趴桌子上睡着了,随后醒来躺在床上,她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受了太大打击所以才会如此。
可经过最近可有可无的沉睡,以及不能思考的脑门,阿芙忍不住猜想,在这里是不是有谁想要害她?
昨天那个慕容梓鸢就到她跟前耀武扬威了,她被圈禁在这里,夏博玉却在外面和小三搞起来,可能吗?
不管可不可能,外面发生的事儿她一点消息都收不到,从敌人嘴里知道的消息谁知道会不会是恶意造谣挑拨呢?但这么大的玩笑慕容梓鸢也不可能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来找她炫耀挑衅,所以,这个怀孕极有可能是真的。土台引才。
但孩子是不是夏博玉的,就不得而知了。
正好宫女拿回来了早餐,阿芙渡着步子走过去,看她从食盒里一一拿出摆放整齐,嗯,今早的早餐挺丰盛的,白嫩诱人的燕窝粥,圆润精巧的小包子,看的人都不忍下嘴吃。
阿芙从上面收回目光,忽然开口,“你去告诉太子,就说我要见他,立刻。”
宫女愣了下,还没怎么搞明白,但抬头见夫人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便忙点头退了去。
……
夏博玉回到将军府,脸色阴沉的很难看,云启余光瞥见了他,下意识开口:“这又是被坑了?”
冬青很有眼力见的起身给让座,夏博玉进来直接坐到他的位置上,满脑子烦躁,在这么多人面前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还是赵松敏锐的看出来了,“要不,我们先出去。”
唯世直接起身告辞,“我得先回去瞅瞅,虽然出入皇宫自由,但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赵松理解的点点头,云启也起身拱手,唯独夏博玉坐原位动也不动,好在唯世不计较。
送走唯世后,赵松回来刚要招呼冬青离开,那边夏博玉突兀的开口,“她说她怀孕了。”
云启眼皮一跳,赵松有些微愣,冬青二丈摸不着和尚。
就在大家沉默中,期待有谁打破平静的时候,门外张叔匆匆地跑进来,伴随着的还有那惶恐的沙哑声,“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啊,宫里来人传将军赶快入宫,听信儿好像是夫人出事儿了。”
云启声音都变调了,“阿芙出啥事儿了?”
张叔急的一拍膝盖,气喘不均的说:“没,没说清楚啊,就传话让将军赶紧入宫,不然去晚了就迟了。”
话音落下,云启就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扭头看去哪儿还有夏博玉的踪影。
大家面面相觑,赵松到底经历的多,很快稳下神来上前到张叔跟前问:“张叔你不要急,慢慢说,传话的人都是怎么说的?”
“来传话的是个公公,骑的马,瞧见我就急急的说让夏将军赶紧进宫,要不然就晚了。”
“为什么就晚了?”云启问。
张叔看向他,“我问怎么回事儿,那太监急的说夫人闹得要自杀呢!”
云启和赵松两人面面相觑,均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忧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