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这么多,一直沉默的夏博玉突然冷冷地问:“世间有诸多疑难杂症,你怎么就肯定阿芙这不是被人暗害中毒,而扯出那些有的没得虚无之事呢?”
唯世小心翼翼看了眼师兄,被一个后辈如此质问怀疑,他真怕师兄会生气撂场子。
难得落尘并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看着夏博玉,“我的感觉不会错。”
“感觉?呵吗”夏博玉冷笑一声,笑的边上飘着的阿芙心里一抖,只听他说:“落掌门不觉着有些草率下定律吗?借尸还魂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可能会发生吗?连你都说祖师记载中未有人成功。再者,落掌门要真有能力,何不好好看看阿芙她是不是中毒了?”
落尘转身看向床上躺着的人,抿了抿唇,问:“今天是第几日?”
所幸跟着落尘前来的唯世留了手,仔细将那传话之人问了个清楚,忙道:“明天最后一天了啊。”
夏博玉拧眉向前一步,“落掌门,你不能如此草率做决定,这世间真有那么玄乎的事儿吗?别说什么鬼神妖道,就算……”
“他说的很对。”突然一道低沉嗓音自外间响起,伴随着的还有被推开的房门。
夏博玉等人回头看去。来人一身黑红相间锦衣,带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了进来。见到他,夏博玉和唯世心里涌起波澜,唯独落尘镇定些,或者他是早知道外面有人的。
“太子殿下什么意思?”见到祁寒,夏博玉不自觉的显出一丝敌意。
祁寒刻意无视他,看向落尘,“落掌门有何高见。能够救醒安然!”
“安然?”落尘微微眯眼,“看来真有人运用借尸还魂,并且还成功了的。”
“怎么,怎么你们……”唯世看看落尘师兄。在看看太子殿下,脑门上闪着大大两个问号。
而夏博玉脸色很难看,祁寒这才将目光转到他身上,淡淡道:“我们出去说。”
。
阿芙站立在原地看他们都走了出去,他们出去做什么,其实从赵柯语气里就能知道。
借尸还魂,还真的挺贴切的!
就是不知道赵柯说出来了会不会吓到他们?夏博玉呢,他会不会觉着离奇不靠谱的同时,再将她当鬼看待?
阿芙内心挺平静的,被人下药的那晚她就想对夏博玉说实话了,那时为何没说?其实是说了,夏博玉没理解而已。
那么现在由赵柯说出去也挺好的,师父不是说了吗,三天之内魂魄不入体。她估计就回不去了。她都不受控制的瞎想回不去了是怎样的?就像她现在这样做个飘……还是会魂飞魄散?
嗯,还有一个投胎呢!土他宏血。
……
院子中央,赵柯保留了他和安然在现代的纠葛,只是说明她的身份,介绍这种情况,并且强烈请求落尘能够救醒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她命不该绝,两世都应该长命百岁的。”
唯世眼神复杂地看着祁寒,“这世间还真有这种离奇的事儿……那你和她……”
话都问出口了,才晓得有些不合适,正要干咳地解释呢,那边祁寒自嘲开口,“天意,挺会戏弄人的。”
唯世不说话了,他突然想起面前的这位东宫太子,正是杀害萧丞相一家的罪魁祸首。
想必除了他。其余两位也想到了吧!
寒风起,吹起衣袖轻飘,落尘沉声道:“待我回去想办法,只是这种天意,人未必斗得过。”
祁寒也懂得,就比如安然的意外穿越。
落尘和唯世离开后,祁寒站原地没有说话,他知道夏博玉一定会开口询问他,他等着。
果然,后面夏博玉开口问:“你们什么关系?”
祁寒慢慢地回头,看着他,“去我哪里聊聊。”
夏博玉微仰起头,“……就在这里吧。”
祁寒笑了下,“也好。”
曹公公受吩咐,着人在院子里以最快的速度,布好桌椅,然后听命带人好好观察四周,务必给太子殿下和夏将军营造一个清静勿扰的气氛。
曹公公挺激动的,因为经历上次打碎宠妃花瓶一事儿,他一直被主管给记着,就怕这次皇帝交代的看管任务过了,主管会直接抓他问罪。所以目前在面对太子殿下时,他是能刷存在感就刷存在感,力要让殿下记住他这个默默付出的小人物。
——能得太子赏识,别说主管责罚了,就是升官发财那都是指日可待的。
所以太子交代下来后,曹公公就像一只昂首霍霍的公鸡,后面领一群小鸡,在大殿外面四处巡逻,时时刻刻保持警戒。
院子里,光秃秃的桌子上,就放了一壶酒两个酒杯,祁寒先入主的给他和夏博玉倒满,茶水入杯,白的瓷,衬着清澈的酒,既静谧,又透着深意。
寒风未止,袅袅萧瑟。
祁寒往来阴寒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放下酒壶,轻喟开口:“在我们那里,有各式各样的冷饮,口感尚佳,美味清爽。就连普通的酒,也能喝出几十种不同的调调……相反,像这样烈酒干饮的,却从来没有过!”
“我对你们那里不感兴趣。”夏博玉冷冷道。
祁寒轻翘嘴角,“也是,你对她感兴趣,因为,你是她的夫君。”
他最后一句极轻,尾音被寒风捎卷,消逝的没有一点痕迹。
夏博玉问:“你什么是什么关系?”
祁寒倏地饮去杯中烈酒,强烈刺激的味道,冲击的几乎反不上来一口气。他示意夏博玉,“干了。”
这是一种无形的挑战,夏博玉也不磨叽,端起酒杯同样一口闷下,面不改色的。
祁寒挑起眉梢,冲他扬起大拇指,“在我们那个世界,安然和我是未婚夫妻关系,我们都快结婚了呢,噢,就是你们这儿的成亲……”
夏博玉捏着酒杯的手微紧,祁寒又给彼此满上,他说:“就结婚当天,我爽约了,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带着另一个新娘子,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这才是今天真正的新娘。她不过是我玩的,蓄意报复着玩的。”
“看她梦幻破碎的表情,心里还挺爽的……之后呢,她持有自己的骄傲,一点也没给洛家人丢脸,问了该问的,就头也不回的矜贵高傲的离去。我从来不知道,报复一个人爽过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空,这里,心口这里空落落的,就像丢失了很珍贵的东西一样,想起来就难受。”
“她走后我找过她,没找到,因为有个人把她保护的很好,消弭了她所有的消息痕迹。之后再次见面,感觉就像认不得了,”祁寒目视远方,恍惚了下,笑道:“遮得挺严实,打扮得就像个……怎么说呢,呵呵,总之和以前的风格很不搭!我差点没认出来,她还给我的报复是所有仇与恨的真相,想想挺残忍的,当你一心一意报复这人,到头来都搞的对方家破人亡了,才发现你报复错了,其实仇敌另有其人。”
祁寒说不下去了,不知什么时候一壶酒已经被两人对干着喝完,他还没说话,对面的夏博玉冷漠地吐出两字,“上酒。”
这一天,他们喝了很多很多酒,也许自从来到这里从来没有放纵过自己,所以这一刻,祁寒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拉着夏博玉喝了很多的酒,只是后来越喝越清醒,他们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从她乐意接受一段新感情起,就足以说明了她的选择。
所以,在他们彼此间错过了那么多后,怎么可能还会破镜重圆呢?!祁寒笑,趴在桌子上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既然没机会了,不能在一起了,那就唯有让她安心、祝她幸福吧!
两人较的是实劲儿,所以在太阳下山后,均都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儿。
不知内幕的,都胡乱猜测着前任与现任的纠葛,然后再扒拉出多年前还是傻子的萧语芙追逐太子的一段,挖掘八卦的精神,势要流传出一段虐心的三角恋关系出来。
……
落尘说是回去想办法,其实在宗里能够目睹到祖师真迹,对于笃志爱学的他来说,早已把祖师记载的东西牢牢印记在脑海。
唯世见到师兄愁眉不展,心里惴惴,“师兄,难道没有办法了吗?”
落尘摇了摇头,“……感觉记载的那些东西很不真实,也相当残忍,就像说戏吹嘘一样。到底可不可以,我也不知道。”
“这事儿我就觉着不真实,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师侄枯竭致死啊!咱师父不是有流传什么控魂的法子吗,你肯定看了,里面有没有让魂魄附体的办法啊?”
落尘沉默了会儿,突然开口,“祖师曾记载,借尸还魂后毕竟不同本体契合,这就像机关木一样,魂魄离体也不是不能救,得要一味药,而且还是无须有的药。”
“是什么?”唯世心下微提。
落尘看着他,“融魂丹。”
“那是什么?”
“炼制融魂丹得需要这世间最纯挚的情方能炼制,过程复杂,却并不知道能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