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刺客,有刺客,护驾,保护皇上……”
皇帝的确是让落尘掌门一面炼制长生不老药,一面又要国师下民间去寻找。
其实皇帝是要放弃了国师的,但国师不甘就次默默无闻退场。于是对皇上说,民间有种禁术,到可练成长生不老秘诀,只是这种禁术,付出代价极大,但效果却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几番游说,皇帝想到自己可以两方面准备,万一落尘掌门拿出来的不是长生不老药,那么还有国师在一旁备选,两者不误,与他也没什么损失。
这不两月时间,国师回来了,并且不负众望的带回了皇帝期盼已久的药丸,就待月满之夜享用长生。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长生不老药交到皇帝手里还没一天功夫呢,就被人给闯进大明殿盗了去。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劫持长公主之女的消息,皇宫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儿,太子妃溺水而亡,又是劫持长公主遗孤,皇帝盛怒不已,虽然起先猜测太子妃溺水而亡一事儿,全由祁王策划,但不得证实。
而这次萧语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截去。明目张胆的,最为可疑暴露的就属慕容太傅。
慕容太傅最近一直联络朝堂上党羽,启奏针对萧语芙鬼怪附身一流言,臆测纷纷。络绎不绝。所以当萧语芙被劫持后,皇上首先怀疑的就是慕容太傅,甚至觉着国师拿回了长生不老药,慕容有了反心并想独吞。
人的心里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那么它便会发芽生长起来。就在宫里乱荡,彻查之时,皇城一处小巷子宅院里,曹公公与一年轻的丫鬟共同将屋子收拾好,打着身上灰尘,两人均都累得气喘不一。
瞅着头顶天色,曹公公气喘不均地问:“你进去看看夫人醒了没,咱家去烧些热水,一会儿夫人醒咯还能洗个热水澡。”
“洗什么澡哦,这么冷的天儿会着凉的。”丫鬟打着身上灰尘。抬头笑嘻嘻说道:“公公还是赶紧做饭,奴婢都饿了。”
“嘿,你个吃货,这才多大会儿又饿……”曹公公作势要骂她,丫鬟娇笑着跑进了屋里,伴随着的还有那句顶撞话。
“都晌午了呢,小姐到现在还没醒来,奴婢也担心小姐啊。”
曹公公墨了墨,想到屋里那位主子,认命地去厨房生火做饭。
屋里,丫鬟刚进门,那躺在床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眨着清澈的眸子愣了一瞬,才隐隐感觉到脖颈木木地疼痛。
她吸着气坐起身,伸手刚要去摸后脑勺,边上响起一道惊喜的声音。“小姐,您醒啦。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阿芙瞠大眼看着面前的人,半晌出声,“芍药?”
“对,对对,是奴婢,奴婢芍药。”丫鬟点头的同时,红了眼眶,“小姐还记得奴婢……”
阿芙呆了有五秒钟,才回过神,“怎么是你?”
这话说起来有点长,阿芙揉着脖子听芍药细细说来。
——原来从林源县回来的路上,经历那次劫难后,芍药的腿一直断断续续的没好彻底。管理她们的婆子想着反正小姐身边有小雪照顾,也没甚多大需要,就开恩让她在家休息,没成想倒是让她躲过了灭门一劫。
芍药哭着说话断断续续的,待她腿好之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因为萧家灭门,丫鬟们的卖身契并没有交还给她们,正在芍药为未来迷茫之时,太子祁寒派人找上了门。
——于是她就出现在了这里,没想到还能再次遇见小姐,伺候小姐。
阿芙抓住了关键点,诧异地问:“你是说,是太子找你来的?”
芍药点点头:“奴婢很担心小姐,没了萧家奴婢无依无靠,想要去找小姐,听外面传闻将军娶了小姐。奴婢就去将军府门口,可是将军府大门紧闭,无论奴婢怎么敲都敲不开,就像没人一样。”
“你说什么?”阿芙心里一紧,抓住芍药胳膊,急问:“将军府大门紧闭?你确定没有人?你什么时候去的?”
“就,就是三天前……”见小姐神色,芍药有丝害怕,小心翼翼地道:“奴婢敲门声很响,嗓子都喊哑了……可是没人开门,所以我想……”
“怎么会没人?”直觉告诉阿芙这里面一定是出事儿了,偌大将军府就算夏博玉没在,可还有张叔呢,张叔将府里照看样样俱到,怎么会没人呢?
她掀开被子刚要下床,才想到自己目前处境,抬眼环视一圈,阿芙后知后觉的问:“这里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芍药扶住她,“奴婢也不知道,奴婢被景默带来的时候,就给交代了要好好伺候小姐。”
“景默?”
见芍药神色不似作假,阿芙问:“景默带你来,可还有说什么?”
芍药摇摇头。
这么说这里应该是安全的,难道昏迷前见到的那个黑衣人是景默?景默是祁王的人,师兄把她安排在这里,那这里是哪儿?
可是不对呀,芍药自己说是被太子找来的,景默带来的,这到底是什么怎么回事?
脑子实在乱哄哄的理不清,问芍药,芍药也是懵懂的一无所知。
阿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心里说不上来的急切,急切想要知道将军府情况。她咬牙挺着下地,站起身眼前一阵晕眩。
阿芙晃了晃头,企图驱散阵阵不适,可似乎一点也不管用,一场病,让她的身体迅速下降的适应不暇。
芍药在边上急忙说道:“小姐您需要什么,奴婢帮您做,您现在身体很虚弱,不可以下床的。”
“你别拦着我,我想要出去。”阿芙有气无力的说。
“出不去的,”芍药扶着她,“景默交代了,就是我们都不可随意走出小院。”
“你说什么?”阿芙怔怔地抬头看她。
芍药将景默交代的话传述一遍,说是外面混乱,总之内部消息在这里藏好就是了,绝对不可以出门,需要什么就吩咐那些保护他们的人去做。
短短数语,已经表明了阿芙目前形式,她哼笑着身子软倒下去,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床沿边。
芍药尽管再怎么愚钝,也知道了些不对劲,她很担心地看着阿芙,“小姐……景默,景默大人是为我们好,外面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儿呢!”
“为我们好,你知道什么。你去转告外面那些看守我们的人,就说我要见他们的主子。”阿芙冷冷道。
“……主子?他们的主子是谁啊?”芍药想不通了,景默不是皇上赐给萧丞相的吗,难道景默还有别的主子?
“我也想知道呢。”阿芙轻轻呢喃。
……
曹公公也在,这点到让阿芙有些惊讶,一番询问下来,得到的解释和芍药一样。
——太子出面的,景默送来的。
那么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傍晚的时候,阿芙萦绕在脑海深处的疑问才得到解答,芍药口中外面守护他们人的主子——太子果真现身来见她了。
彼时曹公公已经备好饭菜,阿芙坐在桌前静静等待,没一盏茶的功夫外面就响起碾压白雪嗖嗖的声音,陌生的,厚重的,不似曹公公轻便的脚步声。土来狂亡。
阿芙听着声音,就知道那人是到了。
不过他没立刻进来,外面响起拍打衣服的声音,想来是在抖落身上积雪,伴随着的还有那低低询问声,“她可有按时吃药?”
“夫人……”曹公公正要禀告,却被那一声长长的‘嗯?’声给震慑的忙改了口,“姑娘有按时吃药,除了刚醒那会儿情绪有些激动外,其余时间挺好的。”
“她下地了?”似乎不用细问,他就已经猜了出来。
“这,那个……”曹公公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
“哼。”祁寒冷哼一声,抖落干净了雪,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下,冷淡交代:“改明儿在这儿挂条厚重门帘,多生几盆火,屋里还不是多暖和。”
也不知外面曹公公是怎么表示的,坐在桌前的阿芙率先开口,“是你站在外面太久了,感觉不到屋内的暖意!”
祁寒带着一身寒气,他没急着过去坐,而是在门口站着,“这里不比南方,我怕你不习惯。”
她轻声说道:“习惯都是练出来的,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就像,习惯了没有他是吗?
祁寒深吸一口气,因为站在门边隐在黑暗处,因此将坐在桌前笼罩火红烛光里的她看得格外清楚,秀丽容颜,平淡的面无表情,秀眉微杨,眸色簇着点点火光,一闪一闪的,格外璀璨。
“可是有些东西,真能改吗?”他突然问。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神瑟缩了下,平静盯着前方,并不看他,“会的。”
心口骤然疼了下,祁寒垂眸掩去那丝丝外泄的情绪,笑了下,觉着身上寒意散的差不多了,这才从黑暗处走出来。
精致合体的黑色长袍锦衣,胸前绣制着金鳞鱼遨游图案,冷酷的气质,强大震慑的总给人一股压抑感觉,尤其那不苟言笑,抿着唇的阴寒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