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后的两个月,科学家们穿过了哥伦比亚,来到了第二个南美国家——秘鲁,同时,山脉也隐隐约约地继续延伸,直到他们的目的地——智利。这就是组成科迪勒拉山系的第二条山脉,也是世界上最长的山脉——安第斯山脉。南美著名的亚马孙河也发源至此。
五人将沿着亚马孙河流经秘鲁的部分逆流而上,其实他们还有不长的路要走。
秘鲁这个沿海国家虽然不怎么欢迎美国特工,但由于其法律的漏洞,美国特工依然可以秘密进出,他们还是需要极其小心的。
亚马孙河在这支队伍的旁边较为湍急地流淌着。在这段上游河道的附近,虽然也有一些树木,但却没有中下游的平原那么茂密。威尔博士想,这样的树林应该不太可能藏着什么中情局特工。
然而地形却越发险峻,时不时地有一些高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有时侯可以绕行,有时候不可避免得翻山越岭。
科学家们走着走着,突然眼帘中就闯入了一座险峻的大山,这里是安第斯山脉的最高点之一,威尔博士简单地计算了一下,发现如果绕行可能会增加将近一倍的时间,于是,队伍准备好了登山工具,计划翻过这座高山。
“大家小心一点,这座山比我们翻过的其他山坡度要大很多,我们要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威尔博士说道,他总是留意每一个潜在的危险。
“好的。”大家开始沿着一条较缓的山脊爬升。
这座山真是出乎每个人意料的高,山顶可能海拔有3000米,五人都丝毫不敢疏忽,威尔博士每隔十分钟就点名一次,确保大家的安全。
登山是特别耗耐力的,特别是对可怜的康德来说,他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虽然在哥伦比亚时,他被送进医院更精密的包扎过。他的体力在一点一点的消耗,他感到头开始有一点晕,有可能是失血过多造成的。
弗兰德利及时地留意到这一点,他把康德的大部分行李背到了自己肩头,让他轻松一点,还给他吃了一块巧克力补充体力。
可这始终是杯水车薪,枪伤有时会十分致命。康德补充回的一点体力没一会就烟消云散了,他开始呼吸困难,全身的血液一点一点的变成静脉血,他感到大脑不是自己的了,他渐渐没了知觉……
康德两眼一黑,昏迷了过去,悄声无息地滚下了山坡。
威尔博士听到后面有动静,立刻停下了脚步,他猛然回头一看——
“康德,康德!康德到哪儿去了?”威尔博士急促慌张地问道。
“啊?康德两分钟前还跟在我后面啊!”弗兰德利也慌张了起来。
英特和瑞斯特没有说话,他们急得说不出话了。
“快!下山!”弗兰德利喊道,四人急急火火地往山下冲。
弗兰德利走得太急了,不小心踢中了一块石头,石头极速坠下山去,一直到看不见,连落地的声音也没听到……
四人焦急地往山下赶,突然,他们看到了一片康德衣服上的破布,他们又看到了许多暗红的血液洒落在山路旁的石头上,他们走得更急了。瑞斯特不小心跘了一跤,威尔博士把他拉住了。这时,瑞斯特突然发现了什么,默默地指着前方——
康德双目紧闭,面若死灰,不省人事地躺在乱石堆边,猩红的血液狰狞地爬满全身。尖利的碎石无情地刺破了他的皮肤,深深地扎进了肉。
“可怜的康德!”威尔博士眼中蓄着泪,抱起了这个平日里对他关怀备至的秘书。
“我们要去最近的村子寻求帮助!”威尔博士长钉截铁地说,他已经顾不得危险了。
他们继续往前走,寻找着那个也许不存在的小山村。这时在两山之间鞍部的开阔地上,出现了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村子!”弗兰德利欣喜地喊道。
“康德有救了!”瑞斯特和英特高兴得手舞足蹈。
威尔博士却皱紧了眉头,他总是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油漆味。
弗兰德利敲开了一家农舍的门,一个农夫摸样的人,连忙开了门:“你们好!请问你们有事——啊!”
那人看到威尔博士背上的康德,吓了一跳,他赶忙把他们迎进屋对威尔博士说:“您背上的这位先生受了很重的伤,他需要抢救。我认为我可以先对他进行简单的治疗,他会好起来的。”
威尔博士见他如此迅速的反应。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敷衍了一句:“哦,真是太谢谢您了!”接着警惕地环顾着这间屋子,似乎一切都很正常,突然威尔博士的目光锁定在了衣帽架上的一顶普普通通的军绿色帽子上。
“好啊,你们!”威尔博士低声地自言自语,“既然你们要放长线,钓大鱼,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但威尔还是全程紧盯着那人如何给康德消毒,如何给他包扎、如何给他测血糖、如何给他服药,渐渐地,康德从死亡线上被拉了回来。 可威尔博士的眉头也越皱越深。即使没有那顶帽子的提醒,一个普普通通的农舍也不可能有如此齐全的医疗设备。
康德缓缓地睁开了眼,微弱地说:“啊,博士,院长,朋友们,你们都在!”
威尔博士示意他少说点话:“是啊,还是这位好心的先生救了你。”
康德看到了从自己视野中闯入的第五张面孔,立刻紧张了起来,他语无伦次地叫道:“你…你你不是那个在充气艇…艇上大喊大叫…叫的疯…疯子——”
威尔博士及时地用目光制止了康德,并转向那人,充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们这位朋友受了惊吓,认错人了。”
“哦,这很正常,我上次搭救的一个人还尖叫着说我是中情局特工呢,真不知道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有什么像特工的……”那人热切地说道。
威尔博士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们这位朋友伤得很重,到现在还认不清人,可以麻烦您让我们多住几天,把他身子调养好再走吗?谢谢!”
“没问题,没问题!”那人说道,带着一点如释重负的语气。
威尔博士等人来到了那人临时准备的房间,威尔博士见四下无人,从牙缝里对弗兰德利说“我们今晚就走。”
弗兰德利暗暗点头。
于是,深夜中的安第斯山脉出现了这样一幕:两个人抬着一个担架,另外两个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沿着被夜色笼罩的亚马孙河的上游走去。五人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威尔博士和弗兰德利连忙准备好四把***,威尔博士转过了头——
“哎呀,先生们,怎么跑出来了呢?你们不是说要多住几天吗?”那人出现在夜色里。
“收起你那套,你的伪装技术有待提高!”威尔博士严厉地对他说:“现在我郑重地问你,你是西尼斯特派来的人吗?还是谁的手下?”
那人笑了笑,说道:“我效忠于合众国。”
说完,他打了一个响指,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数百名训练有素的特种兵,他们虎视眈眈地把科学家们围得水泄不通,杀气腾腾。
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似乎下一秒就要凝固。在数百个荷枪实弹士兵面前,在数十个对准他随时要喷出火舌的枪管面前,威尔博士反而笑了。
他用眼睛向弗兰德利示意,同时卸下了上了膛的***,向那个特工摊开了手掌:
“先生。”威尔博士说道:“我没什么别的企图,现在你随时可以杀死我,我只想请问高姓大名?”
“呃……”那人有些警惕地说,“莱…勒,莱勒。”他还是回答了。
“哦。”威尔博士温和地说:“莱勒先生,我只想跟你说,我们,威尔,弗兰德利,康德,英特,瑞斯特愿意和你们走,把我们押送到哪里都可以。我们有自己的事业,家庭。我们怕死,请手下留情!”他一面不易察觉地向弗兰德利使眼色,一面微微鞠了一躬。
“嗯——”莱勒傲慢地扫了威尔一眼,仿佛威尔博士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他骨子里的高傲让他原形毕露。他粗声说道:“带走!我想不用给他们手铐了,我们这么多人,不用怕!等等,先把枪缴了。”
这时,威尔博士靠近弗兰德利,语速极快地对他耳语了几句,弗兰德利马上打手势示意英特和瑞斯特,威尔博士拉了一下康德的肩膀,意思叫他等会儿跟着自己,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正当特种兵们走过来时,威尔博士抽出了弗兰德利手中的***,对准莱勒就是一针,莱勒轰然倒地。四人放下康德飞快地展开战斗,二三十支麻醉针精确地命中了士兵们,杀开了一条血路后,威尔博士背起康德,五人迅速分头逃跑,一下子就没影了。
一个貌似小头领的特种兵笨拙地环顾了四周,突然被一只从树丛中飞出的麻醉针射中,倒在了一边。
这下全体士兵都一窝蜂地冲向了那个还有声响的树丛。当他们沿着树丛追了半天,扒开乱草,才发现中了科学家们的调虎离山计——那声音是一只受惊的老鼠发出来的。
瑞斯特受领了此计,逃跑时顺手抓住了这个活物,又对准那士兵放了一针,赶走了老鼠,让它沿着树丛跑,自己逃往了相反的,约定集合的方向。
那些特种兵气急败坏,骂骂咧咧地走了。而在他们主子伪装的小屋中,传来了威尔博士满意的声音:
“老兄,我就说嘛,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瑞斯特回来了吗?”
传来了另一个声音:“院长,博士——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