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青本以为南宫文轩很快就会回来,毕竟风鹤轩还在院子里罚跪,结果等到晚饭的时候也不见人影。
苏青青就猜到是谷长宁那边有什么事儿,她让人留了饭,陪着饭团吃了,又让细雨把饭菜端给风鹤轩。
人是犯了错,可也没有不让吃饭的道理。
苏青青体贴,风鹤轩显然不是个值得心疼的。
“我不吃!”风鹤轩说的不是婉拒的“我不饿”,而是直接不吃。
苏青青就觉得这人好歹不懂,大少爷毛病又发作了,干脆也就由着他。
南宫文轩也不知道在山上跟谷长宁谈论了什么,一脸疲惫的回来,路过风鹤轩的时候,看到他膝盖下干涸的血迹,就是一阵恼怒。
“吃饭了吗?”南宫文轩的声音有些冷。
风鹤轩一愣,表哥还在意自己?
他突然就有点儿后悔,之前不该闹着不吃饭,让表嫂不好做,还让表哥更生气。
南宫文轩一看他犹犹豫豫的,哪里还不知道。
“跪着吧。”他才不信青青没送饭呢,他的小丫头最是善良,一看这臭小子就知道又欠归拢了。
南宫文轩回屋,细雨打了热水,苏青青接了帕子递给他。“累了。”南宫文轩耍赖。
苏青青就瞪了他一眼,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钩子似的撩拨着南宫文轩的心。
“青青。”他轻声唤她,就要抓住她帮他擦手的嫩手。
“文轩哥哥,怀乡哥哥的伤好了吗?”饭团突然开口,吓得南宫文轩忙缩回手。
真是的,又差点儿得意忘形。
苏青青也竖着耳朵听。
“好多了,虽然没好利索,已经没有大碍了。”南宫文轩没有夸张,只是按事实说话。“到底伤得重,以后要慢慢调养几年才行。”
苏青青知道他没有夸大其词,楚怀乡的确伤的很重。
饭团就“哦”了一声,低头看书,不再说话。
“吃饭了吗?”苏青青道:“饭菜都给你热着,要不要吃?”
“在山上吃过了。”南宫文轩轻声问,“路上那小子没给你惹什么麻烦吧?”显然已经知道了他们路上的事儿。
苏青青想到风鹤轩那张妖娆的脸蛋,就笑了。“乐子不断,麻烦还真谈不上。”这也是实话。
南宫文轩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苏青青没有怪罪风鹤轩的意思。却还是解释道:“是我小姨的儿子,我不久住京都,本也没有什么交集,当年去了一趟,就被这小子缠住了。”他挑了几件有趣的事儿说了,“那小子是家里的幼子,长得漂亮,酷似那位在宫里做贵妃的姑母,又被那位偏疼,府上的人也就都纵着他,就养成了这幅大少爷的脾气……孩子还是好孩子,就是欠收拾。”说到后来,南宫文轩又有了几分火气。
苏青青就乐,自己不大年纪,还把人家当孩子。她看的出来,南宫文轩对这位表弟还是很在意的。
“既然知道他大少爷脾气容易闹别扭,你还晾了他这么久。”可不叫人家愈发想不开。
南宫文轩笑,“就是家里太纵着他了。”他想到当年,他被判了叛国罪,人人避之不及,却是这个平日里纨绔的小子去宫里求情,据说还被打了一顿狠的……那个时候他那么孤立无援,也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帮他,那时候他做不了什么,今生他却一早有机会接近这小子,总算是教了他许多。
苏青青看得出来,南宫文轩很在意那人。眼瞅着这天都要黑了,就道:“你若是再不出去,一会儿黑天又要扰的大家不得休息了。”变相的在为风鹤轩求情。
南宫文轩也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不烦着你们了,我去看看那小子。”
苏青青想到一路上风鹤轩的“任劳任怨”,知道那位虽然大少爷脾气,心地还是善良的,就多了一句嘴。“文轩,有话好好说,打不一定有用。”
“知道啦。”南宫文轩趁着说话的功夫,在她脸颊吻了一下,一触既离。
苏青青羞红着脸,嗔怪了他一眼。
南宫文轩心情大好,到了院子里看到风鹤轩跪的直打晃,却是板住了脸。“风少爷跪不住了吗,那还跪在这里给谁看!”一上来就这么不客气。
风鹤轩抿着唇,努力让自己跪直了。腿上针扎似的疼,他倔强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南宫文轩一看他这死撑着的样子就来气,骂了一句,“今儿给你留几分脸面,别给脸不要脸。”转身就往他屋子去,还喝了一声,“还不过来!”
风鹤轩深吸口气,好半天才站起来,几步路而已,走的摇摇晃晃的。
南宫文轩拎着马鞭背对着他站在炕边,风鹤轩也不说话,进屋径直跪了。
罚跪也罚了几个时辰,南宫文轩的怒火也消的差不多了。他转过身坐下,“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他翘着腿,拽过被子靠了,姿态慵懒而惬意。
风鹤轩小翼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表哥好像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就壮着胆子道:“我不该逃家?”他用的是疑问句。
南宫文轩笑了,“合计着,你还觉得你逃家逃得对啊?”果然大少爷欠收拾。
这件事儿风鹤轩觉得自己有苦衷,表哥在幽州府,不了解情况也是有的,当即解释道:“我不喜欢陶家那个姑娘,祖母和娘却要我娶她,我不喜欢。姑母也不帮着我,爹还要把我拘在家里成亲,我若是不逃出来,还不成了他们政治的牺牲品。”他想想就委屈,一想到那些平日里疼着自己的人那么对他,风鹤轩委屈的眼睛都红了。
南宫文轩却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你就逃走喽?”还真是个男人。
“我!”风鹤轩哼了一声,“左右表哥你娶了表嫂这样好的妻子,哪里明白我的苦衷。”站着说话不腰疼,让你娶个不喜欢的人试试?
这句话,却无意中拍了南宫文轩的马腿。
嗯,总算是说句人话。
“晾你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的错,裤子褪了,过来趴着吧。”南宫文轩拿马鞭敲了敲炕沿,“我数着,一条错误二十鞭子,你若是还认我这个表哥,就老实的受了,京都那边的事儿,我帮你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