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番外之求助篇

林县令姓林名烨, 今年四十有四,此人为官清廉、正直,对治下的民众那是一个爱民如子, 当然他也有不太好的一方面, 就是有点固执、死板。简单说就是认死理, 没理的事情九头牛来拉也改变不了他的看法。在鱼龙混杂的官场上, 这种性格是极不讨人喜欢的。也正是因此, 这位探花郎从原来的侍郎,一级一级往下贬,直到五年前被贬至林县。

前阵子再次来了朝庭官员前来视察指导, 偏偏此官员是个极爱贪小便宜的人。此时遇到我们正直死板的林县令,辛辛苦苦一行来到林县, 什么没捞到, 走时自然不怎么满意。东挑西捡了几大毛病, 气哼哼地走了。

为此整个县衙的人都为林县令担心了一把,就怕这位有些古板的好县令会被贬走。在众人都在为他着急的时候, 林县令却一点不在乎,每天照样该咋样还咋样,呤诗赏琴样样不落,过得那叫一个快活。

看到林县令如此,虞羁等人也就只有叹气的份儿。然而要让这位自己跟了四、五年的大人就因为这些莫明其妙的事情被贬, 还真让他不甘起来。这些年, 林县令虽然没什么很杰出的政迹, 但他对全县民众的体谅与负责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自在衙门里当差虞羁就一直跟着他, 林县令虽然有些古板, 但对他们这此衙役却是极好的。除了让他们做好份内之事,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 反而时时关注着他们的生活状况,谁家要是有个什么事,不管帮不帮得上,他都会尽上自己的一份力。

每每看到这样的林县令,虞羁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是自己有一个像林县令这样的爹爹就好了。他从小跟着娘亲长大,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父亲。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吃了不少苦,每每被别的玩伴骂野种,因而也跟人打了不少架。就算固执地不愿意表现出来,其实他还是很渴望有个这样的父亲的。

后来他就到了县衙当差,见到了林县令,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对他们的工作虽然严格却不苛刻,只要不扰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他一般都会由着他们,任由他们胡闹。就像一个长者,永远立在明镜高悬的府衙里。

“听说上头又要派新的县令下来了,不知道是真是假。”林虎熄了手中的灯笼,一屁股坐到正要打烊的酒家小木条上。

“谁知道呢,我是舍不得县令大人离开。”虞羁嘟喃着,招手让店小二上酒。今夜轮到他们哥俩夜巡,在徐徐的秋风中吹了大半夜,不由得踏进了城里唯一的一家还没有打烊的酒家。

“是啊,可是大人把上面的巡官都得罪了,想再呆这里可就难了。当初就给大家出主意,让他给人家送点礼,大人就是不肯。”

“不用说也知道大人不会如此,跟了大人这么就还不清楚大人的为人么?”虞羁翻翻白眼,以大人正直又固执的性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向那种小人低头。

“说的也是,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大人留下来吧。兄弟们的意思是大家这几天去拜访一下咱们这里的几位大老爷,让他们帮忙出去说说话,看能不能保下大人来。”林虎说着叹了口气,他所说的大老爷,是指那些辞官归隐,在林县休养生息的官人。这些人虽然退下来了,但在朝中的人脉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淌这个混水。

“会有些难吧,大人定是不会同意如此做的,而且这需要银子。靠我们这些人凑能凑多少银子,他们哪会瞧得上?”虞羁说着的时候,碗里的酒已经去了大半,酒精的热度也升了上来。

“是啊,唉……要是我们认识朝中某位大人就好了,就可以直接请他帮忙留下大人,而不必四处打点需要这么一大笔银子。”林虎郁闷地咽下一口酒,突然想起什么,赶忙问道:“哎,小虞子,大家都说你家那位非富即贵,他到底什么来头?能不能帮上点忙?”

当初听说小虞子跟了个男人的时候,他也大吃一惊,少不得一通好劝歹劝。可是人虞哥儿难得再次犯了倔,不论他们一干人怎么说怎么劝,就是要跟那个人在一起。闹得他们差点连兄弟都做不成,这一年多下来,见那人似乎也是一片真心,虽说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好歹也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不自在,所以也就刻意不去关注他的消息。这次要不是大家一起将城里的大户人家都摸排了一遍,还真忘了问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只道对方是个贵公子。

被人这么一提醒,虞羁眼前一亮,林虎不说他还真忘了,自家那位不就是个现成的人吗?回林县这么久,南天寒每天窝在家里无所事事,除了练功就是养花喂鸟,日子过得差点让他都快忘了那可是个王爷的主儿。

“有办法了!”

惊喜之后,想起对方恶质的性子,他又不由得有些迟疑。他爱耍他玩也就罢了,平日里每每有事相求于他,都被他斤斤计较,要他付出相应的代价。

“什么办法?快说!你那位真能帮上忙?”

“如果他愿意的话,一定可以。”虞羁有点含糊地道,他愿意的话确实是小菜一碟。可是想想要让他愿意,自己指不定又得被他玩成什么样子,他还是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

“那还不快去!”林虎噌地站了起来,催促道。

“啊?”虞羁被他弄得一愣。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让你那位帮忙去啊。”

“可是、我们这不是还得夜巡么?”

“得了,今晚交给我,你快点去搞定你家那位。”

“可是……”

“别可是了,人家不常说吹吹枕边风办事快如风么?现在咱们有事相求,当然是这大晚上去最好了。”

“可是……”

“难不成有难度?”见他一直犹豫不决,林虎猜测道。

“不,不是,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大人留下来的。”

于是乎……

暖寒居,南天寒的寝室外,虞羁正在纠结着:“现在去求他呢,还是明天再去?”

左右徘徊,拿不定主意。

现在去求他,现在就得被他捉弄、压榨,明天去求他,明天还是得被他捉弄、压榨。

只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虞羁还是再三犹豫。

手捏着手里的花束,边摘边轻声数道:“现在去,明天去,现在去,明天去……”

“现在去……”正数着,大门突地打开,虞羁一惊,停下摘花瓣的动作。

“你到底要不要进来?在门口磨磨蹭蹭干什么?”南天寒清冷的声音传来。

“呃、马上,马上就进去。”偷偷丢去花束,乖乖跟了进去。

“不是说要夜巡吗?怎么又突然回来了?”南天寒随意地撩撩头发,懒懒地靠在床榻上。

虞羁咽咽口水,被眼前某人风情万种的模样弄得有点挪不开眼:“呃,想、想请你帮忙。”

“哦?”见对方神色,南天寒巧然一笑,见花痴的某人立马瞪直了眼。心下噗哧一笑:“过来。”

搂住乖乖移步过来的人,邪笑道:“你会找我帮忙?忘了我的规矩了?”

想起他所谓的规矩,虞羁脸一上红,讷讷道:“没有……”

“记得还是要我帮忙?”

“嗯。”

“哦?那我倒要听听是什么事。”

“那个,你把县令大人留下来好不好?不要让他调走了,他是个好官,我们都很喜欢他。你跟吏部的人说一声,让他们不要调走大人。”说罢,眼巴巴地看着面前的人,期待着他会点头答应。

见人一副快答应吧快答应吧的表情,南天寒不由得坏心大起:“这样啊,可是上次在彭城,我已经让人传话皇上了,三年内不管任何事了,现在要插手的话,很为难哎。”

“啊?”虞羁信以为真,不由得一愣,他几乎都以为南天寒是无所不能的,想不到还有现在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我可能没帮不上忙。”

“可是,可是大人他会被贬走……”一方面自己敬爱的大人会被贬职,一方面又不想南天寒为此开罪皇上,一时间虞羁没有言语。

“那又怎么样?”南天寒继续逗着怀里的人。

大人被贬职是一辈子的事,而且他们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大人。而南天寒如果因为此事开罪皇上,顶多就是被责备几句,他是王爷总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混不下去了。再三思量,虞羁蹭地站了起来,少有的很有气势地大吼:“我不管,你必须让大人留下来!”

“呵呵……”难得见着跟前的人别扭地、任性地、变相地跟他撒娇,南天寒极其得意地轻笑。

“不许笑!”被笑的人恼羞成怒,瞪视床边的人蛮横地道。

“呵呵……行,我让林县令留下来,过来,现在该给我点报酬吧?”

被人扯进怀里,看着对方嘴角的邪笑,虞羁不由得悚然:“你、你差不多一点,我、我明天还要工作。”

“呵呵……没关系,让李诚请假,今天我们来点新的,刚好我下午看了本春宫图……”南天寒轻笑着将在压在身下。

“不…唔…”拒绝的话语不待说完,南天寒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温软湿润的双唇覆上,盈盈春色自暖帐内漫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