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金秋, 两人在林县生活的好不快活,虞羁认认真真当差,南天寒每天清清闲闲消遣日子。将奇儿丢给王妃后, 一点不操心, 虞羁倒是三天两头念叨, 南天寒无奈, 只得让人将奇世子带来。
“怎么样?好不好吃?”虞羁得意洋洋地向面前的臭屁小子炫耀他们林县特有的小吃栗粟糕。
“嗯, 很好吃,比宫里的桂花糕还好吃。”奇世子有模有样的点头赞道。
“那你在京城有没有想我们?”
“哼!”说起这个,小世子明显地摆起了臭脸:“你和父王好坏, 竟然偷偷跑掉!”
“现在不是接你过来了么?”虞羁哄道。
“那你再买栗粟糕给我吃,我就原谅你。”
“可以啊, 不过你不是还有么?”
“我还要!”
“要这么多你吃得完吗?不可以浪费!”
“我说要就要!”小世子一瞪眼, 虞羁只有屈服的份儿:“好吧, 好吧,我去买,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待他捧着一大包糕点回来的时候,原本一个人在府里亭子里玩的奇世子,不知道从哪里勾了个小公子一起玩。走近一看,原来是隔壁富商刘老爷家的小公子。
“瑞少爷是怎么进来的?”
奇世子得意地指指墙边的矮角。
虞羁顺着他指的方向, 不由得纳闷:这么高的墙对于小孩子来说要跳过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便问道:“瑞少爷有习武?”
“嗯。”乖巧地回答, 一点没有奇世子的淘气。
“瑞瑞快吃, 这些都给你, 很好吃的。”奇世子说着扯过虞羁手中新买的糕点,一股脑全塞对方怀里。
见状虞羁不由得一笑, 想不到平日里臭屁的小不点竟然也会与人分食。想想对方是他到林县来第一个朋友,便道:“你们两个玩,我去找人做个梯子放到那个墙边,以后瑞少爷就不用每天都跳来跳去了。这样很危险,好不好?”
“谢谢虞叔叔。”瑞少爷很有礼貌地点点头,直哄得虞羁差点没上前亲他一口,这样的孩子真是太可爱了,一点不像自家的这位,臭屁的厉害。
待吩咐下人准备梯子之后,虞羁再次回到小亭,想陪两小孩一起玩。然而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吃一惊,不由得大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身着紫色锦衣的奇小世子竟然在亲呆立一旁的瑞少爷的嘴角!!
急燎燎地赶紧过去,沉下脸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不依不舍地离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瑞少爷,奇世子很不满地瞪视对方:“当然是玩亲亲啊。”
“你!谁教你们这样做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些、尽学些……”剩下的话语,虞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总之,这样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被训的人不解地反问。
“不对就是不对,记住了,两个男孩子是不可以玩亲亲的,知道了吗?”不知道如何向眼前的小屁孩解释的虞羁只得蛮横地道。
奇世子撇撇嘴:“你跟父王还不是经常亲亲!”
“……”虞羁被堵得无语,说到底还是因为南天寒那个混蛋,根本就不分场合,捉弄起他来想亲就亲。才会这么不小心竟然让小屁孩看到,以至误导了小不点。
见人不语,奇世子得意地冲身边的瑞少爷笑笑,牵着对方的手径直道:“走,不要理他,我们去那里玩。”
“喂!站住!不管怎么说,你们不可以再玩亲亲就对了,听到没有?”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小不点不服地反驳。
“因为我是大人,小孩子就要听大人的话。”
“我是奇世子,是你应该听我的!”
虞羁还待再说,无意中瞥了眼瑞少爷手中提拎着的一只小宠物,不由得脸色大变,骤然尖叫:“啊!!!!!”
正在厅中听李诚汇报的南天寒听到惨叫声,心下一沉,白影一闪,已消失在座位上。看看空荡荡的大厅,李诚不由得好笑,只要事关虞公子,爷永远冷静不了。竟然急成这样,想想被护卫得如同铜墙铁壁的府宅,也不可能真发生什么事。
看见熟悉的白影,虞羁想也不想地扑了过去,整个人都挂在了对方身上:“耗耗耗耗耗、耗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仔细检查全身,发现并没有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关切地问道。
虞羁不语,只一味地挂在对方身上发抖,就是不愿意下来。
无奈,南天寒只得转头问道:“奇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回父王,孩儿也不知为什么叔叔会突然变成这样。”奇儿难得乖巧地回答。
将人抱到亭落,看看眼前的情形,南天寒只得哄道:“别怕了,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温暖的气息,熟悉的嗓音总算让虞羁稍稍冷静下来,这才想起自己在两个小屁孩面前竟然丢了这么大的脸,越发地不愿将脸自对方的颈侧挪开,闷闷地道:“耗、耗子,瑞少爷捏着耗子…”
南天寒此时才隐隐猜出个大概,不由得好笑,想不到小羁看似大咧咧的一个人竟然会怕这种平常之物。
瑞少爷也总算明白是自己惹了祸,乖乖将软趴趴的小幼鼠收好,藏入袖中。
“行了,耗子已经跑了。”南天寒安抚着,将人从身上扯下来,只见对方眼眶竟然红红的,越发得觉得对方可爱。也顾不上旁边还有两个小屁孩,捏住对方的下巴就吻了上去。
虞羁之前受惊,转眼被人吻上,人还有些呆愣,来不及反应南天寒已经放开红润的双唇,触及对方笑意盈盈的黑眸时方才一惊,想起适才看到的情景,涨红脸气道:“你!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
再回头看看旁边的小屁孩,正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们,脸再次火辣辣地烧起来,不知如何对他们解释。
“奇儿,听清楚了,这是大人才可以玩的游戏,听到没有?”南天寒看了看兴趣昂然的两人,板起脸教训道。
“是。”不甘不愿地回答,扯了呆立一旁的新朋友灰溜溜地离开。
耗子本是平常之物,虞羁会对它如此惧怕,这还得从他小时候说起。大家都知道,咱们虞哥儿是跟着娘亲长大的,自小没有爹爹,自然少不了受别人欺负。
为了不被人叫野种,虞哥儿很是吃了些苦头,这自然就不能不说他与那些欺负他的人的一次打赌。话说以前林县后山曾经有一个鬼屋,传说每每到了晚上就有黑影出现。村人都说那是有人死不瞑目,所以才会在那里飘荡。
他们当时就约定,如果虞哥儿敢夜探鬼屋的话,他们就再也不叫他野种。如果他没胆,那就不能对他们给他的称呼有异议。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虞哥儿就算害怕也只能硬上了。
本来这并不是什么真的鬼屋,不过是久无人居,又地处偏避地带,经常会有些武林人士在此借居罢了。可是咱们的小虞哥儿实在倒霉,本来并没有什么的鬼屋,偏偏他去的前几天刚好发生了一场械斗。
于是乎,在某个风高月黑的夜里,虞羁在朦胧的灯光下看到的是倒在鬼屋里的几具惨兮兮的尸体。最令人渗得慌的是这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上面爬满了蛆虫、蟑螂,还有耗子!
这景象就是放在大人身上也会吓得够呛,何况只有七八岁的小虞哥儿?他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鬼屋,虽然没被吓死,却还是大病了一场。病好以后,再也无法正常面对那些生物,所以一直以来勾栏院的卫生一向是搞得最好的,就怕招来那些虞哥儿惊惧的东西。
在南天寒的逼迫下,虞羁不甘不愿地讲述了当年的嗅事,小时候怕也就罢了,现在都已经长大了还怕这些东西,这让他觉得很丢脸,所以一直避免向人提起。
“讲完了?”
“嗯。”不好意思地点头。
“干嘛不早说?”南天寒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难怪平时夜里一有动静他就容易受惊。
虞羁不语,这么丢脸的事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第二天当差回来,便发现全府人员出动,正在大扫除,重点就是灭鼠灭蟑螂。想想那个平日专爱捉弄自己,有时候却又异常体贴的某人,虞羁心里一暖,笑意渐渐爬上了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