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精神却别样的清明,完全没有困倦的感觉。
在前一晚,望着飞蛾义无反顾的扑向烛火,只为那片刻的温热之时。他恍惚明悟了,女子那般骄傲的人,她那么聪明,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算不知道他暗地里与段紫茵联手打算对付她,也是知道,他早晚要想办法离开的,只要他没死。
而她,舍不得杀他。
这便是成了向来冷心冷情的女子,最大的心魔。她有了情,便无法再如曾经一般,恣意潇洒,在他不肯低头向她臣服之时,用鞭子将他抽的几乎只剩下了一口气。
为什么是他呢?有时候他在想,心内有开始动摇,女子真的喜欢他吗?
她语气总是轻佻的,随时带着调戏之意。即便是二人的情事,她也从来没有脸红过,完全不似普通女子那般娇柔。他与她之间,无论何时,沉默还是情事,都像一场没有硝烟弥漫的战争。
因曼殊当初对他说的,那个所谓的游戏,果然,还是将他拉进来了。
无论他愿不愿意,最后,都自愿自投罗。
他苦笑,她那么骄傲,若是知道,自己跟信任的手下联手,而那个女人,还是如一条狗般忠诚的手下时,只怕会恨他吧?
因罗教是一定要毁的,那么,便由他来做吧。
他知道,也许她会十分恨他,但至少,不要更恨。
没有了依仗,他才能更完整的拥有她。毕竟,她太过耀目,仿佛生来便为了万千宠爱而来,她的容貌,她不同于世间女子的骄傲与风流不羁,都如一颗会移动的明珠,在黑夜里,吸引着无数追随者的目光。
他心里大概是病了,他病态的想全部拥有她,将她关起来,束之高阁。将阁楼之装饰的富丽堂皇,而后,金屋藏娇——-
也许是前几日太过放纵,寒冬腊月里,任性的跑出去玩了半晌的雪,吹了冷风。又加之近日情绪低迷,即便有内力护体,也难免感染了风寒。
扶着已经吐了一通的女子躺会床,镜祀心疼的蹙眉,“教主,您这是何苦呢?放下不好吗?做回以前的那个你,不要难为自己了,好不好?”
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苏葵。
闻言,苏葵轻笑,粉黛未施的她面色惨白,平日里殷红的唇瓣也失去了血色。白色的里衣穿在身,没了平日里的全副伪装,现在的她,更像一位平常人家的少女。
她笑起来是极好看的,镜祀一直都知道。
可她之前的笑,总是意味不明,眼底藏着的暗光,仿佛随时随地都在思衬着什么。不像如今这般纯粹干净,镜祀看的眼眶忽然红了。
苏葵轻嗤,“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又不是下一刻死了,擦擦眼泪,我向来不喜欢人在我面前哭了,你莫非不懂?”
“我……”镜祀张了张嘴巴,忙擦拭眼角的湿润,“是、是,奴婢不哭。”
伺候她久了,知道她不喜分离,不喜悲伤,每天都是带着笑,听着男宠们弹奏表演,欢歌笑语。